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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阳沉声问:“困了?” “嗯……” “待这出戏唱完,我们便可以回去了。” “好。” 王倾挣扎又挣扎,到底抵挡不过困意,重新合上了双眼,他的头又向下点,却撞上了柔软的掌心。沈朝阳抬起手,拖着他的下巴,动作十分自然。 “见我妻拥云鬟花容无改,好一似天仙女步下瑶台。我这里将花朵与妻插戴,历劫难——” 沈朝阳笑了起来,灯光下,恍然若仙,有摄像师抓拍了一张照片,沈朝阳闻声扭过头,竟也好脾气地不予责难,只叮嘱佣人道:“底片不能留,可以洗一张照片给他。” 台上的戏到了劲头,王倾也彻底陷入了睡梦之中,重重地压在了沈朝阳的手上。 “逞凶一时难长久,冤报冤来仇报仇。金钵压顶我眉不皱,天理人情总悠悠。” 沈朝阳一把将王倾抱在了臂弯里,佣人们提着灯火将前路照得通明,沈朝阳走得很稳,心也很定——他是喜欢王倾的,便要想方设法,同他走得更远一些。 第十六章 沈朝阳将王倾直接抱回了自己的卧室,王倾在半路就醒了,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发觉抱着他的人是沈先生,心中十分尴尬,便不愿意表露出自己已经醒来了。 他本以为沈先生会将他送回房间,却不想,沈先生直接将他抱进了正房里,他闻着房间里陌生的熏香,整个人的身体都绷紧了。 沈朝阳将人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他盯着对方轻微颤抖的睫毛,抬起手,解开了长褂最上方的盘扣。 王倾只听得悉悉索索的声响,待他悄悄地睁开一丝眼,却发觉沈朝阳身上只穿了白色的里衣,长褂不知何时,已经扔在了床头。 王倾依旧没有害怕,他不知道沈朝阳为何将他抱入室内,亦不知道沈朝阳为何当着他的面,脱了外衣,他只是尴尬,又本能地知晓自己不能再装睡下去了,便睁开了眼,边揉太阳穴,边起身道:“沈先生,你这是要同我抵足而眠、秉烛夜谈么?” 沈朝阳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道:“我若说是,你当如何?” “……”王倾倒没想到沈先生真做了这个打算,他仔细想了想,回道,“我睡姿不好,很怕打扰到沈先生。” “不妨事,况且这床足够大,床上亦有多余的被褥,今夜便在此处睡。” “我们尚未洗漱。”王倾思索片刻,竟给了这么一个回答。 “佣人们今日劳累,都下去休息了,”沈朝阳话语温和,却带着不容回绝的意味,“我隔壁有盥洗室,你可以去擦一把脸,再回来同我睡。” “也好。”王倾抓了抓头发,下了床,依照沈朝阳指的方向去洗漱,他用面巾擦干了脸,正欲出门,心里却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平白无故,又是沈朝阳的生辰,他为何偏偏叫自己陪睡? 但可怜王倾此人,从未接触过男男之事,心中虽有预警,还是推开门,乖乖地回了卧室。 沈朝阳已然上了床,躺在床上了,手中亦拿着一本书,随口道:“衣服放在柜子上,记得叠好。” 王倾初始是对着沈朝阳解衣裳的,但解到一半,又觉得别扭,便转过了身,将衣服一件又一件地解开了,叠好了。 他内里虽然也穿着里衣,但料子和裁剪并不好,弯下腰的时候,便会露出一截窄腰。 沈朝阳极为冷静地收回了视线,甚至又翻过了一页书,过了片刻,床轻微颤了颤,王倾掀开了被子,亦上了床。 沈朝阳又翻了一会儿书,方才将书合上,“啪——”地一声,又将灯关了。 他在黑暗中,再一次询问王倾:“一定要离开沈宅么?” 黑暗遮掩人所有的表情,也给王倾多了一份坦诚的勇气,他道:“是的。” 沈朝阳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王倾初始还有些忐忑,到后来,困意重新起来了,竟有些想睡了。 “王倾。” “嗯?” “你不能离开。” 沈朝阳的话语很轻,但落入王倾的耳中,却仿佛一颗炸弹——他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清醒了。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这句话已然到了嘴边,沈先生却在最后一瞬改了主意。 “世道不太平,你在沈家,我尚能护得住你。” “和平条约已签了十年,墨城范围内哪里有甚么不太平的。”王倾的声音很轻快,可说着说着,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沈先生没必要骗他的。 “上次钟声响起,我让你躲进山洞里,可还有印象?” “有。” “那人并非得了狂犬症,而是成了‘丧尸’。” “丧尸?”王倾头一次听到这个名次,但拆开看“丧”、“尸”二字,也不像什么好东西。 “丧尸失去人性,以啃咬人肉为生,人一旦被它所咬,便会生病,挨不过去,就变成了新的丧尸。” 沈朝阳的话语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进了王倾的耳朵里,王倾却听得似懂非懂,或者说,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 半响,王倾轻声问:“可有法子去应对他们?” “单个丧尸可以用枪支打头,容易灭杀。但不久之后,民众将会有部分人生病,这些生病的人,十人里有九人会变成丧尸,有一人将会变成异能者,异能者有些超人的能力,可以帮助应对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