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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亲自经历过当年那场混战的顾卓远远远看着人就开始两腿打颤,他心想,完了,完了,裴爱卿终于不耐烦他了,要来杀之而后快了。 他赶紧躲到龙案下面,试图藏起来。 然后一点点看着那双黑色的锦靴离他越来越近,还有一旁泛着光的锋利剑刃,顾卓远吓的哭了出来,哆哆嗦嗦的捂着嘴。 裴执站定,目光投向龙案,看着懦弱的藏在里头的小皇帝,冷冷瞧了半响才开口道:“臣竟不知,原来在皇上心中,臣是一个无情到可以打断妻子双腿,下药让她忘记一切如此费尽心机,不折手段的人。” 小皇帝抱着双腿,听到男人冷如寒渊的声音抖了抖,“呜呜呜呜呜,爱卿,爱卿,朕不是故意的,朕也不知道会有人偷听。” “朕还有用的,你别杀朕,朕这就去告诉师嫂,那些都是假的,都是我胡思乱想瞎猜的....” “出来。”裴执冷声道。 顾卓远不敢出去,他怕自己一出去小命就没了,但是早死晚死都是死,他心中一横,从下头钻了出来。 没等裴执提起剑,就率先吧唧坐到地上,抱住男人的大腿,哭着喊着认错。 得到消息立刻赶来的陆太傅急切道:“三思,三思啊!裴执他是你师弟,无论如何你们还有那一丝同门之情,虽然他蠢的无可救药但是好歹听话,就当为师求你,留皇帝一命,大晏可经不起再折腾一次了。” 蠢的无可救药的顾卓远吸了吸鼻子,抱着裴执的大腿,哭唧唧道:“朕真的知道错了,朕以后再也不乱想再也不乱说了!不然就、就叫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裴执原就是要吓一吓他,这么多年来小皇帝什么心思男人摸的门清,他一直担惊受怕的这件事他也知道,索性今日就做了,这样也省的小皇帝再怕他哪日提剑杀他了。 男人蹙眉抽了抽腿,心中倒是没有面上那么大的怒火,顾卓远不敢松开手,他眼巴巴的看着裴执。 裴执额头青筋暴起,终于忍无可忍,仍了剑,“松开,我不杀你。” 哐当一声剑刃落地。 随之顾卓远肩膀一松,抽抽噎噎的松开了手,陆太傅见着弟子的这副模样有点嫌弃,但还是本着臣子的本分将人扶了起来。 实不相瞒陆太傅的手也是打着哆嗦的,他藏在袖子里没让自己的弟子们瞧见,还是与往常一样同大弟子说话,“子远啊,咱们有矛盾不要动刀动枪的,万一做出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可怎么办,你师弟就是憨了些,为师这些年也尽量教导他让他改进了。” 陆太傅说着心虚的瞄了一眼依旧没啥改进的小皇帝,继续劝解道:“以后遇到事可千万别再提着剑了啊。” “伤人伤己,伤人伤己.....” 裴执沉默半响,轻轻颔首应了。 人离开的时候小皇帝突然脱力的摊到了地上,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他哭的毫无形象,陆太傅哄不住,就命人喊来了皇后。 周玲见他一直哭,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陆太傅简单说了下前因后果,周玲听后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然后她蹲下身子,看着一直哭的男人,叹了口气,用手帕拧了拧他的鼻子,“你说说你,是不是活该,祸从口出说的就是你。” 小皇帝其实并不需要人安慰,他就是想大哭一场宣泄一下情绪,听到皇后的话,直起身子一把将人抱住,呜呜咽咽道:“呜呜呜,朕知道错了,梓童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顾卓远哭了一会就情绪就稳定了下来,甚至经次一事,蓦然变得稳重了些,他整理了下形象,命人将北狄公主压上来亲自审问。 小皇帝知道自己笨,没什么威信,便学着自己师兄的模样,坐在高处,眼睛微眯,三分凉薄七分漫不经心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人,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说。” 他做足了架势,周围两排提刀的侍卫杵着,北狄公主开始还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皇帝,后面也扛不住压力招了出来。 顾卓远看着交上来的密药和北狄公主收集来的燕京各个世家的资料,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如她这样恶毒的女人先帝满后宫都是,他幼时早就看透了那些女人,她们表面上纯洁无辜,可心肠歹毒如蛇蝎。 他这次没有手软。 “拖下去砍了,把头颅送给北狄部族,告诉他们若再有下次别怪大晏的兵马铁蹄无情。” 裴执知道后也难得对小皇帝露出一丝欣赏,他手负在身后,慢慢踱步,心中漫不经心的想,看来皇帝还是教训一顿才能成长。 解决了一桩事,男人心头松了松,正准备回家抱抱娇妻,却见门口有一阵骚乱。 有侍从见着他回来,慌张来报,“主子,有一名少年强行闯了进来,现在已经进到内院了!” 裴执脚步僵住,脸色白了几分,那种将要失去重要东西的恐慌涌上心头,男人疾步奔向内院,他到时,宋青正与那名黑衣少年打斗,少年手中的利刃狠厉又果决,手法毒辣,一招一式都朝着心脉攻击。 宋青躲避不及,右臂被割裂开,鲜血一瞬间涌出来,他被傅朝一脚绊住摔倒在地。 少年乘机踹开傅娇娇所在的房门,看到里面熟悉的人,一瞬间红了眼眶,他颤着声喊:“阿姐,快随我离开,裴执他囚禁了你,还打断了你的腿,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