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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意思啊没意思,咱们王爷蛰伏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陛下肯让他主帅出征,我居然不在场?” 电光火石间,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孔妙禾脑子里。 她转过身,气势汹汹走到滕英面前,追着问:“你刚刚说什么?” 滕英被她这魔怔了的模样给吓到,吞吞吐吐地说:“我说咱们王爷蛰伏……” “后半句。”她皱了皱眉。 “哦,我说好不容易陛下肯让王爷主帅出征……” 只一瞬间,孔妙禾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背后渐渐渗出了冷汗,这才想起,书中晏子展对晏齐礼的支持向来是低调不引人注意的。 一直到皇上驾崩,太子登基前,皇上才知道晏齐礼身后一直有晏子展相助。 “早知今日……当时就该让他死在西境!” 皇上气得吐血,闭眼之前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 早知今日…… 是了,书中描述虽不多,但当今圣上其实一直忌惮着晏子展的能力。 临死之前才知道自己培养的太子,竟一直仪仗着晏子展的支持,他担心太子即位后,晏子展会成为摄政王,把控朝政,太子皇位将岌岌可危。 也正是由于他的猜忌,令他气急攻心,一口血吐出来,命数也断了。 而如今呢…… 孔妙禾三番两次出谋划策,替太子谋划,化解危机。 导致晏子展过早暴露,前段时日晏子展遭人谋害正说明了这一点。 朝中上下,现下无人不知晏子展是站在太子殿下身后的。 那么如此顾忌晏子展的当今圣上,又为什么会同意晏子展出征呢? 要知道,晏子展领军作战的能力,想要赢得赫赫军功而归,似乎是铁板钉钉的事。 “早知今日,朕就应该让他死在西和。” …… 孔妙禾一遍遍地想,越想越心慌。 书中皇上未来得及做成功的事,如今又会如何? 滕英看着孔妙禾一张小脸煞白,失神的杏眸失去光彩,他也着急,不住地在孔妙禾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阿禾?” 孔妙禾回过神来,看着滕英,笃定地说:“滕英,我们去找王爷吧,立刻,马上。” 滕英一怔,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脸上挂着要笑不笑的表情。 孔妙禾却镇静下来,平静地看着他,说:“我们要去救王爷,王爷有难。” 她不能看着,晏子展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剧情而丧命。 …… 两人安排好府中的一切,便悄悄出了府。 行军要走大路,需要花费不少时日才能抵达西境。 但滕英早年游荡江湖,知道不少乡间小路。 两人马不停蹄地往西境赶,各个心情沉重。 孔妙禾虽日常也习武,但到底身子骨差一些,轻功更是不行,时常气喘吁吁。 两人驾马,遇到马匹无法通过的小路,就用跑,用轻功。 滕英有时候急,也会直接背着孔妙禾用轻功走,就当是给她时间休息。 这一路上,气候也在不断变化。 但他们心中都有着共同的目标,所以风雨无阻。 赶到大俞军营帐的时候,已是十日之后。 这一日,晏子展正在与副帅商量行军策略。 “报!有两人称是王爷府兵,请求觐见。” 晏子展皱了皱眉,怎么都不相信自己有府兵会冒冒失失赶来边境。 他这边与副帅正商讨要事,正想挥挥手让人退下。 却听见小兵又说:“一个男子说自己叫滕英,让属下前来通传。” 晏子展的呼吸停了一瞬,滕英被他留下照看孔妙禾,若非出大事,他不会擅自离府。 是阿禾…… “快宣。” 他左等又等,等到有人掀开帐帘,入目却是一双小巧的女式长靴。 他屏住呼吸,随后便见到,帐帘掀开过后,露出了一张白皙秀丽的小脸。 孔妙禾眉目带着急色,眼眸却依然澄澈莹亮,她撞进晏子展视线的一瞬,浑身也僵了一僵。 两人隔着几尺的距离,四目相对间,却好像只有彼此。 她赶路赶得太急,口干又舌燥,出口声音都是虚的。 “王爷……” 晏子展自然明白,这一路走来会有多艰辛,也明白她受了多少苦。 那张本就瘦削的小脸,似乎又瘦了一圈。 更不用提她鹅黄色的衣衫都因为落灰而变得灰暗无比。 他谨记此刻是在军中,忙压抑住心中一阵阵如浪潮般拍打而来的甜涩感。 上前几步,牵住她的手,忍住想要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 他声音轻颤:“你怎么来了?” 孔妙禾笑了笑,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见着帐中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生面孔,竟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在别人眼中,她是不是受了相思之苦赶来见情人的痴情女子。 “阿禾有重要的事要禀告给王爷。”她正色道。 晏子展理了理她的鬓发,别的动作一概不敢做。 他柔声说:“本王还有军务要处置,你去营帐等着,好么?” 孔妙禾本就被这么多双眼睛看得心里发毛,此刻也恨不得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