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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晏子展扶回房的时候,起了一阵大风。 风卷起她的裙子,直往她怀里钻。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前透进来一束稀薄的月光。 晏子展就站在屋子里,一半身子披着月光,一半隐入黑暗。 孔妙禾手足无措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这才想起那个香囊。 她拿起那个香囊,递到晏子展面前,笑:“王爷,生辰快乐呀。” 她笑得毫无防备,鬓发被风微微拂动,一双如水的杏眸里亮晶晶。 晏子展像是踩在水里,软绵绵,又使不上力。 他神色冷淡如常,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向孔妙禾。 那目光似有温度,灼人。 他接过香囊,伸手一揽,将孔妙禾揽进怀里。 “阿禾。”他的唇贴在她耳边,声音低哑又蛊惑。 “留下来。” 好不好? 我知道你想走,我知道你不过是假意周旋。 可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是那一抹春色。 …… 翌日清晨,孔妙禾罕见地早起了,站在院子里浇花。 春桃打着呵欠,万分惊讶。 她昨日睡得早,睡下的时候,孔妙禾还未回来。 此刻天蒙蒙亮,却见到她气定神闲站在院中。 孔妙禾看起来精神很好,但实际上,她整夜失眠。 她窥见了晏子展心中最柔软的一面,见到他的软肋。 按理说她应该高兴,自己离晏子展又近了一步,这也意味着她拿到药方的可能性更大了。 可她心中一团乱麻,尤其被晏子展那句“留下来”搅得气血翻涌。 她微微出神,春桃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阿禾?” 背后却传来一串串脚步声。 春桃扭头,正对上晏子展带着韩尧信步走来。 她吓得腿都软了,声音都发颤:“王爷……” “奴婢看到阿禾…姑娘在这,想过来帮忙……” 孔妙禾发笑,想起昨夜的事,促狭地说道:“你紧张什么?春桃。” “咱们王爷很可怕么?” “王爷就是面冷心热,,难道你在这里站着,王爷还会罚你么?” 她尾音上扬,脸上是得意的笑,眼中暗示的意味太浓。 晏子展挑了挑眉,他自然明白这是什么话。 只有春桃和韩尧两个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孔妙禾见晏子展冷静如常,得寸进尺,笑:“我还告诉你,春桃,咱们王爷啊,昨夜里……” 她话未说完,晏子展大步迈向前,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脖子,令她的身子贴紧自己。 他将她圈在怀里,低头能闻见她淡淡的发香。 手上却没用力。 他将她向后带着走了两步,头低下头来凑近她的耳朵。 “你胆敢……” 孔妙禾不转头,笑意直达眼底。 懒洋洋地说:“怎么不敢?反正王爷心软。” “闭嘴。” 这下,他近乎是气急败坏了的,也丝毫没有顾忌面前还站着韩尧和春桃。 他的唇轻轻蹭着她的耳廓,随后,猝不及防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孔妙禾低声惊呼,脸上烧了起来,双手攀上晏子展禁锢自己的那只手。 求饶一般:“王爷!你……” “你要是还敢再说,本王还敢再咬。” “甚至——” 他笑容带了点流气,眼神晦暗不明。 在她耳侧低语:“本王还能咬点别的地方。” 孔妙禾全身僵硬,像只被踩了尾巴炸了毛的猫咪。 他温热的气息,带着调笑的语句,空气都一点点都在她耳廓旁升温。 卑鄙,无耻! 竟然用这种方式威胁她。 她回过神来,抱起晏子展的手,撸开他的袖子,狠狠咬了一口。 这下,换晏子展惊讶地放大了瞳孔。 孔妙禾从他手下钻了出去,对他做着鬼脸。 “扯平了啊。” 你咬我,我咬你,谁也别想做人。 晏子展气笑了,眉目舒展的一瞬间,东边旭日缓缓升起,大地顿时被赋予了颜色。 他笑起来很好看,像个十六七岁朝气蓬勃的少年。 可他太少这样笑了,他的笑总是促狭的、讽刺的、夹杂着冰霜,能倾覆风雨。 孔妙禾看着阳光下,开朗笑出声的晏子展。 有那么一阵恍惚。 柔光镀在他的发顶,连玉冠都有了色彩。 若是他能经常这样笑,就好了,她想。 日子又不紧不慢地过着,不多时,太子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皇家围场捕兽器的事情有了眉目,他们查到有人徇私枉法,为了贪图小利,将围场平日里开放给周边村子里的猎户,供他们捕猎。 皇家围场的猎物,往往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卖得的钱,猎户再与为官者分获。 而这幕后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的小舅刘大人。 虽然所有线索都在刘大人这里戛然而止,他们找不到证明二皇子与此事有关系的证据。 但能扳倒刘大人,已是对他们十分有利。 朝堂上,太子又言明,太后遇刺一事也不简单,背后主谋虽不可查,但难免与围场私猎案相关的人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