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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絮见他不高兴,伸手在他指尖捏了一下。 褚云枫一怔,心中不由一软,颜絮这还是头一回在他面前主动示好。他当即捉住颜絮的手指,然后与他十指相扣,片刻后褚云枫开口道:“是我的不是,不该突然说要离开,你若是想跟着,便跟着吧。” 颜絮与他相扣的手指略紧了紧,褚云枫心中十分喜悦,很想对他做点别的,但众人还要忙着赶路,连歇息的时间都非常有限,只得作罢。 众人日夜兼程,用了不到两日的工夫便到了西北大营。 李堰早已着人等着了,柳临溪等人一到,他便迎了出来。 两人一别数月,如今骤然相见不由都红了眼眶。 柳临溪此前想过很多次自己与李堰重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以为自己会如何激动、情难自抑,又或者会抱着对方痛哭一场。但今日远远看到李堰的身影朝他大步走来的时候,柳临溪却觉得心里十分平静。 那种平静并非是毫无波澜的缘故,而是奔波分离许久,终于见到那个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之时的那种踏实。仿佛只要见到这个人,一切的惶恐和忐忑瞬间便土崩瓦解了。只剩那份久违的踏实,让他觉得妥帖又心安。 李堰身上穿着大氅,上前重重地抱了柳临溪一下,随即放开些许将人打量了一圈。柳临溪如今小腹已然变得十分平坦,丝毫看不出异样,整个人在枯骨庄休养得当,面色也恢复了许多,倒是比从前看着更健康了。 李堰盯着他看了半晌,满肚子话想说,最后也只哑声说了四个字:“我好想你。” 柳临溪闻言一怔,伸手揽住李堰,将脑袋埋在李堰颈窝,开口道:“我这不是来了么。” 李堰伸臂将他搂住,只觉得心里空了数月的那一块,只这一瞬间的工夫便被填得满满当当,仿佛从前的分别都只是一场不真切的梦,只有将人揽在怀里的时候,一切才显得真实可信。 他曾经在无数个夜里梦到这个人,梦到对方的拥抱亲吻,抑或是梦到让他不安和焦虑的处境。在柳临溪杳无音讯的日子里,李堰甚至想过,若此生都无法再相见,那么他眼前与对方无关的一切,与虚幻又有什么分别? 只有见到这个人了,这一切才有了意义。 “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许你离开半步,你去哪儿我都必须跟着。”李堰说着在柳临溪额头亲了一下,他近日在西北忙于战事,下巴已经冒出了青茬也没来得及剃,扎的柳临溪额头发痒。但柳临溪非但不想躲开他,甚至还亲昵地凑上去蹭了蹭。 经过这几个月的分别,李堰才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抓心挠肝。 他如今总算见到了柳临溪,再也不愿去回忆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可惜如今事态紧急,他们见面之后甚至都来不及温存,距离对方约定的七日,如今只剩最后一日了。他们必须在剩下的时间里,商讨出可行的法子,将于行之救出来。 李堰拉着柳临溪进了大帐,虽然有旁人在场,他也毫无顾忌,自见面那刻起拉着柳临溪的手就没松开过。柳临溪手指被他捏的生疼,但心知他此刻的感受,所以便任由他握着。 “对方约定的地方是柳将军与他第一次交手的山谷,叫积雪谷。”一个西北军的副将拿了地图展开铺在案上,然后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地方,开口道:“这积雪谷因为地势的缘故,非常寒冷,一年当中有大半的时间都被大雪覆盖,所以并不利于对战。” 第80章 “当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交上手?”李堰问柳临溪。 柳临溪回忆了一下原主当年与对方对战的情形, 开口道:“当年那一战打得实属巧合,我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军功,手底下只带了三四十号人, 负责的是战后收尾的事情。当时大周军战败, 那个先锋将军带人回撤的时候, 不小心在积雪谷撞上了我。“ 当时柳临溪初生牛犊不怕虎,硬是带着不到四十号人和对方回撤的近百人对上了一仗。好在他们先到一步, 占据了有利的视野和地形,这才勉强占了上风。 “柳将军在那一战中,削掉了先锋将军的半只耳朵。”一个西北军的将士道:“后来那人虽然在属下拼死掩护之下逃走了, 但一直对柳将军怀恨在心,每次只要是他打头阵,必会朝柳将军叫阵。” 可惜, 那个时候的柳临溪在战场上犹如神助一般,虽然也受过几次伤, 却从未在对方手里吃过大亏,连一次败绩都没有。 “我眉骨上这块伤疤就是他拿长刀劈过来的时候,闪避不及蹭上的。”柳临溪朝李堰指了指自己左侧眉骨的伤痕, 那伤经过这么多年早就淡了, 没想到与他交手的人还念念不忘这些年的恩怨。 “他既然技不如人,便该臣服于你,想不到竟然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李堰言语间透着冷意, 只恨不得将那人抓来碎尸万段。偏偏于行之在他们手上,所以只能投鼠忌器。 邢虎道:“对方是带着部下叛逃的, 手里左右不过三四十人,不足为患。” “是,他本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就算是单挑,必然也胜不过我。”柳临溪道。 李堰拧眉道:“他既然约了你去比试,只怕不会守君子之道,况且大周人做事向来不讲道义,此番他定然在积雪谷做了别的部署,不会轻易让你将人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