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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云枫找了个由头,拿着此前颜絮扮做三小姐时,在莒国给他的银针,想要借着还回去的机会,探探颜絮的实力。没想到他到了颜絮的院子之后,还没走几步呢,脚下一紧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随后他便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竟被暗索缚住双脚直接吊在了树上。 褚云枫大吃一惊,想要挣扎,却发觉越是挣扎那暗索便越紧,勒得他脚腕都有些发麻。 想也不用想,这机关肯定是颜絮专门为他设的。 褚云枫开口想喊救命,转念一想以颜絮的性子,不会轻易放他下来的,索性也不挣扎了。 于是,褚云枫便安安稳稳地在空中吊了大半个时辰。屋内,颜絮隔着窗缝一直看着被倒吊在树上的褚云枫,见他气定神闲的毫不慌张,在那里荡荡悠悠地甚至还挺惬意。 大半个时辰,褚云枫一直都知道他就在屋里看着,但死活不开口求饶。 最后还是颜絮沉不住气,主动开门出去了。 “少庄主,原来你在啊?”褚云枫头朝下还不忘朝颜絮拱了拱手。 颜絮走过去伸手拉开绳子,褚云枫一头栽到地上,险些扭了脖子。 “我听说这你日你勤学苦练,如今想必是大有成效了,可是想找我切磋?”颜絮问道。 褚云枫被他吊了这么一顿,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早已消失殆尽,忙从怀里取出银针道:“少庄主误会了,我同柳将军习武,是想着将来行走江湖能有个防身之术。今日前来是特意想将这银针还给少庄主。” 颜絮一看那针包,当即面色一沉,问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来,褚先生若是无处安放,丢了便是。” 褚云枫一怔,一时没太明白好端端地怎么又惹人不高兴了。颜絮压根也不打算和他废话,转身便回了房,还顺手摔上了房门。褚云枫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捧着那银针又回去。 走到半路,褚云枫才有些回过神来。他打开那针包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便见那上头用丝线绣了两朵并蒂的莲花。看着那绣工并不如何精致,但丝线的痕迹很新,像是刚绣上去不久的样子。 这银针对于大夫来说,乃是贴身必带的东西,而且通常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褚云枫还记得他第一副银针便是父亲赠予的,此后许多年里,他都视若珍宝。 颜絮那日看似随手给了他那副银针,当时褚云枫并未多想,如今回过神来却觉得自己着实过于木讷了。他本就有银针,大小粗细都备的足足的,颜絮怎么会不知道呢? 既然颜絮知道,那日为何要将自己的银针留给他?褚云枫伸手摸了摸那绣工极差的并蒂莲花,心里觉得十分熨帖,心道难怪自己方才说要还回去的时候,颜絮会那般恼怒。 那日褚云枫回去的时候,神情颇为复杂。柳临溪还以为他是吃了亏,但见他一会儿似笑非笑,一会儿唉声叹气,倒不像是吃了亏的样子。 直到入夜后,褚云枫有些忍不住了,主动朝柳临溪问道:“柳将军,你同陛下在一起之后,可有互送过什么信物?” 柳临溪一听这话,一点笑意地从怀中取出那枚龙符,开口道:“这是陛下送我的信物。” 褚云枫拿过来看了看,又问:“那你送了陛下什么?” 柳临溪道:“今年上元节,我在路边买了一支木簪送给了陛下。” 褚云枫皱眉道:“陛下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只送了他一支木簪?” “陛下可是大宴之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便是送他一根树枝,他也不会嫌弃。”柳临溪道。 褚云枫想了想,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当晚他在自己的药箱里翻了好几遍,到底也没找出什么趁手的东西来,只觉得十分苦恼。 褚云枫这个苦恼一直持续了好几日。 因为一直想不到如何回应颜絮的心意,所以他一连几日都没敢去见对方的面。 这日李堰的信又到了,柳临溪拆开一看,李堰在信中说,三日后便会带着主力朝大周出击。他打算一举将大周击溃,再乘胜追击,言语间已经将这次的行动当成了最后的决战。 柳临溪看了信之后既高兴,又莫名有些忐忑。 总觉得李堰此举有些过于着急,既抛弃了大宴原有的优势,又冒了极大的风险。 而且大周从前一直不肯轻易服输,在西北打了这么多年,没讨到半点好处,都还坚持不退。如今却在莒国到了西北之后,便迟迟没有动静,有些过于反常了。若他们真的碍于莒国的加入,想彻底放弃,该当主动投降才是,而不是按兵不动。 但李堰的行动,并非他一人决定,卫鞅、于行之和邢虎都在西北,李堰不可能不和他们商量,若真有什么问题,他们这么多人不至于都没有察觉。念及此,柳临溪又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多了。 最后再三斟酌,柳临溪还是给李堰回了一封信。 他在信中将自己的担心都朝李堰说了,要他务必谨慎行事,不可冒进。 但他没想到的是,西北军提前一天开始了行动。 在柳临溪的信到达西北军大营的时候,李堰和邢虎已经带人出发了。 倒是于行之因为染了风寒,留守在了大营。 当晚,夜深之后,空荡荡的西北军大营突然烟雾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