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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董归害死了那么多人,能保全他性命,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将十方送回去之后,天已经有些擦黑了。 柳临溪去了御书房,见李堰还在忙碌。 “怎么样,见到董归了?”李堰问道。 “见了。”柳临溪道。 李堰问道:“可有问出什么?” “他说,大周此前是打算和莒国联盟的。”柳临溪道。 “不可能。”李堰道:“莒国曾经和大宴订立过契约,父皇做太子的时候,还和他们的一个王爷拜过把子呢,他们怎么可能跟咱们动手。” 柳临溪一怔,开口道:“若是这样,反倒说的通了。莒国与大宴交好,那是多年前的事情,大周未必知道。所以他们打算和莒国联盟,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后来被拒绝了,所以他们才退而求其次,选了和青夷国联盟。” “有道理。”李堰道。 柳临溪想了想,问道:“你出生之前,莒国的王爷来过大宴?” “我也是听别人说起的,先帝和母后都很少提此事,我也不感兴趣,所以并没有问过。不过母后应该记得。”李堰道。 “我去一趟永寿宫。”柳临溪道。 “这么晚了,不陪朕一起用晚膳?”李堰拉着他的手问道。 柳临溪甩开他,一边朝外走一边道:“我去陪太后她老人家用膳,你让苏恒陪你吧。” 李堰叹了口气,看着柳临溪的背影忍不住苦笑一声。 柳临溪到了永寿宫的时候,太后刚要用膳,见他来了,忙着人又加了一副碗筷。 “堰儿怎么没陪着你?”太后问道。 柳临溪一怔,这才想起来,西北的战事太后还不知道呢。 李堰怕她担心,所以没告诉她。 “陛下正批折子呢,顾不上陪臣吃饭,臣只能来找太后了。”柳临溪道。 “堰儿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太后问道:“他若是敢惹你,哀家给你做主。” 柳临溪忙摇头道:“其实今日来找太后,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 “什么事儿?”太后一边给柳临溪夹菜,一边问道。 柳临溪斟酌了片刻,开口道:“今日同陛下闲聊的时候,听他提起了一些事情,颇为好奇,所以忍不住想来问问太后。” “你倒是小孩儿心性,好奇心这么重。”太后一脸笑意的道。 “臣实在是好奇,陛下说,先帝做太子时有个莒国的王爷,曾来过京城,和先帝还拜过把子。”柳临溪道:“臣听闻此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太后闻言一怔,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问道:“你怎么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听陛下提起,可他知道的也不够详尽,臣实在是好奇,所以只能来问太后了。”柳临溪道。 太后叹了口气,略微失神了片刻,似乎是想起了很多往事。 柳临溪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也不出生催促。 “当时先帝还不到二十岁,玩儿心重。那个时候莒国派了使团来京城,随行的有一个是他们的七王爷。那个少年当时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像个大孩子一样,很喜欢先帝。先帝见他孩童心性,天真烂漫,便也与他十分亲近。”太后淡淡的道。 两人说是拜把子,其实也就是喝了杯酒而已。但那七王爷却很是在意这位结义兄长,在京城逗留了许久,莒国派人催了好几次,他都不舍得走。 “那莒国和咱们交好的契机是什么呢?”柳临溪道。 毕竟莒国在西北,说起来算是地处西域,和大宴的京城离得很远。 “咱们大宴自从太/祖建国以来,便一直很鼓励行商,当时咱们大宴的丝绸和茶叶被商队传过去之后,他们非常喜欢,还派人送过不少西域的东西过来。”太后道。 柳临溪问道:“哦,宫里还有西域的玩意儿?” “你等一下。”太后说罢吩咐了宫人,没一会儿便有宫人取了一个木盒过来,太后打开那个木盒,便见里头有一块成色极好的血玉,太后道:“这血玉中原是没有的,成色这么好的,西域也不多见。” 柳临溪拿着木盒看了看里头的血玉,心道这玩意可值不少钱,莒国人倒是挺舍得。 没一会儿宫人又拿了个木盒过来,打开以后里头是一把金镶玉的短刀。 “这是莒国的七王爷和先帝结拜之时,送给先帝的信物。”太后道。 柳临溪拿出那刀看了看,问道:“后来呢?后来那七王爷和陛下,可有来往?” 太后面色一黯,开口道:“后来,那七王爷一直逗留在京城不愿回去,日子久了先帝便觉出了异样,这才知道,那七王爷原来对他一直都不是兄弟的情分。” 柳临溪一怔,想起那血玉和金镶玉的短刀,顿时明白了过来。 西域许多地方,赠刀乃是定情的意思…… “当时先帝已经与我私定终身,所以拒绝了那个少年。少年情窦初开,对先帝满心恋慕,受不了打击……所以……”太后闻言重重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伤心事。 柳临溪有些后悔今日的莽撞,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但想来,那个七王爷年纪小,又是情窦初开,少不得得闹上一闹。 “西域有个地方叫枯骨庄,擅制毒,制出的毒药天下无双。莒国的人行事恣意,只觉得这毒药难得,将其视为珍宝,便进贡了两副枯骨庄的毒。当时作为太子的先帝,和他的皇兄一人得了一副……”太后说罢看向柳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