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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被圈在被子里,发自灵魂深处觉得,这真是个温暖的地方,与曾经的冰冷与孤独真是截然不同。 男孩莫名地伸出手,将手中血液点在指尖,轻轻触着唐知白。用鲜血涂抹着少年的薄唇,微弱的月光下,少年清秀眉眼下映衬着充满诱惑的血色红唇…… 真是好看极了,路易浅笑着。 唐知白睡梦中,被路易琐琐碎碎的小动作惊扰很不安慰,闭着眼睛伸手捉住那只调皮地小手,呢喃道:“路易,睡觉。” 路易任由他捉着双手,慢慢隐去笑容,将脑袋乖巧地贴在唐知白胸口,感受着熟悉气息和温度,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嘴唇轻启,无声道:“晚安,我的白。” 黎明伴随着知更鸟的叫声到来,知更鸟是斯特黎尔学院里的特色,数量繁多且不惧怕人类,一般成群结队地蹲在城堡屋顶或是窗边,叫声清脆悠扬,大多数学生们早已习惯清晨的叫声。 唐知白缓缓醒来,发现身边的小暖炉,自己依旧是紧紧抱着这个孩子,第二次他就毫无压力地接受了自己这个怪癖,不自觉咬咬唇,才发现嘴里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他没有在意,看看墙上时间,便低头唤醒男孩,“路易、路易、醒醒……” 路易睁开明眸,低声道:“早安。” “早安。”唐知白捏了一把他小脸,边说边起身换衣服,“我们今天都有课,起来换好衣服,我带你去用早餐,想吃什么?” 唐知白揉了揉头发,一把掀开被子,却看见被褥床单上都沾染着一片片模糊的血迹,映衬着白色布料,实在太显眼,唐知白很惊讶,“怎么会有血迹?路易,伸手我看看,是不是伤口裂了?” 路易坐起来,听话地伸起手,果然,白色绷带被血液浸透,露出大片红色,显然伤口裂得很厉害,唐知白懊恼地拍拍脑袋,“老天……是不是昨晚睡觉时,我压到的?” 路易淡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是属于路易无声的回答,唐知白后悔地摇摇头,爬下床在柜子里找出药箱,他向来知道自己睡相不好,没想到这次居然把路易的伤口都给压裂了,这孩子竟然一声不吭地忍受着,都不叫醒他。 路易坐在床边,唐知白蹲在他前面,拉着他的手,小心地将绷带拆开,本来要好的伤口新肉都翻了出来,一晚上都被重重压着,伤口都有些发炎了。 唐知白心里酸酸地,也被路易做法感动,“你应该叫醒我的。” “没关系。”路易回答的平静。 唐知白把绷带丢进垃圾桶,用酒精仔细在伤口边消着毒,“看着比刚受伤的时候还要严重,这下要痊愈的时间只怕更久了。” “我不痛。”路易淡淡道,有点像在安慰他。 唐知白不赞同地看着他,“你是我亲人,力量和温暖都是相互给予的,我,看着痛。” 路易听闻这话,心里有了丝丝后悔,或许他不该这样做,可以换一个更好的方式。唐知白给伤口洒上药粉,最后裹上绷带,少年低头喃喃着,“在好之前你需要一个人睡,万一我又压到就糟糕了。” 小孩坐在床上,冷淡地面色一僵,在接下来几天时间里,男孩都处于冰冷的低气压状态。 三天后,学校在没有任何盛典的情况下召集全校师生,举行了一次全校大会,作为校长的伊丽莎白王妃没有出席,却派皇家侍卫在大会堂上发表了一篇安全社会与政权的演讲。 台上英俊的皇家侍卫,板正军装上挂满荣誉勋章,笔直站在高台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台下全院师生穿着整齐的西装院服,安静听着。 听说,这是王妃亲自下令举行的演说,连在学校里难得一见的高年级学生都全部召回。 平时活泼的艾尔此刻都做得端正,安安静静地聆听着演讲,唐知白鬼使神差地看向斯诺的位置,发现他竟然也听得认真,似乎感受到视线的来源,斯诺回头看向他,还颇为高兴地温柔一笑。 唐知白立刻收回视线,随后环顾四周发现,这些贵族还是有保留下来可取的绅士传统的,比如在听歌会或是演讲时,无论内容多么枯燥无趣,都不会将不耐表现在脸上,更不会偷偷小声交流议论。 这与撒厄黎区的平民真是有着很大不同。这时皇家侍卫演讲完毕,满堂师生全部起立,拍着喝彩地掌声。 这也示意着这场演讲完美结束,侍卫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人群开始从外延慢慢散去。 他和艾尔停在原地等待前面的人离开,唐知白侧头看着前方的皇家侍卫,此时他正被教授们包围在中心位置,不乏有些人一脸谄媚讨好状,远在五十米外的唐知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疑惑道:“一个皇家侍卫,为什么能受到这么多勋章?” 艾尔看了那皇家侍卫一眼,解答道:“在贵族眼里,保护皇室的职责就是至高无上的,更何况是保护美丽的伊丽莎白王妃,他是近侍,受再多的功勋都是应该的。” “那些征战沙场的人呢?与他们相比,也是低一级的吗?”唐知白觉得这样排序很新鲜,同时也为那些在边疆扩土、保卫国家的人觉得挺不值的。 艾尔从小生活在贵族制度里,理所当然道:“当然,两者在皇室眼中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不过现在的军权混乱,我哥哥整天闹着想去参军,父亲一直不让,非要他进入参议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