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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种事老哥哥怎敢瞒着?!” “那皇上怎么说?”郭年起道。 “皇上说,中秋佳节让我在京里多留些日子,待到秋巡再随他一同回北疆。” “既如此,那盖兄便趁此机会休养生息,也未尝不是一桩美事。” “美是美,可你也知道我,我哪儿是那种闲得住的人,唉……” 郭年起便笑了笑,两人一同出了皇宫大门,上马前,告别时,郭年起才又将这话头给续上,道:“盖兄若是想找些事做,不防去拜访镇国公。” 盖无双闻言,双眼一亮,随即哈哈大笑,竟是亲手扶了郭年起上马,道:“知我者,郭将军也。” 郭年起忙笑着谦虚:“不敢当不敢当!” 镇国公连着两日坐镇枢密院,习惯了他日常不在的枢密院官员们都有些不适应了。反倒是钱星,一切照章办事,稳如泰山。盖无双到枢密院的时候,钱星正和镇国公在后堂议事,两人说得也是昨日御马场一事,以及今日早朝皇上的态度。 小吏来报,说镇北将军盖无双求见国公,李衍泰还皱了皱眉,嘀咕了句:“这个酒鬼怎么来了,算了,让他在前堂等会儿吧。” 他说完了,继续和钱星说:“……如今多事之秋,陛下虽未有谕旨到本部,你亦不可懈怠,需时刻提防番属动静,尤其是大朝贡这几天,这一口气儿得一直提着,等那些番子们走了,才可稍稍松一些。” “下官谨记国公教诲。”钱星恭顺受教,欠身行礼,完后,才又道:“今晨,收到哨报,北衙、南卫均暗中大动,下官想着御马场一事或许牵连甚大,陛下为稳定人心,才暗做了一番安排。” 镇国公点点头,这事儿今早李景回府吃饭,他本是问了,可那小子嘴紧得很,竟是连他都没告诉,可见兹事体大,皇帝这次也是秘密安排。唉,儿子比老子更得皇帝信任,对李家来说自然是好事,毕竟皇帝还年轻,他这个镇国公却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以后的李家有李景撑着自然是错不了—— 想到这儿,老国公就又想起了自己那个可爱孙儿,那小子也是坏得很,一天尿他一身,跟个狗崽子似得,尿完了就是熟人了,第二次再抱他,保证乖乖趴你怀里,还见人就笑。 钱星不知老国公想什么想得这样高兴,见老头儿忽然笑了,也只疑惑地抬了下眉毛。 盖无双在前厅等了好一会儿,喝了一壶茶,镇国公李衍泰才出来见他。这两人一见面,盖无双礼数一丝不苟,嘴上也得理不饶人,调侃老国公‘这午觉睡得也太早了吧’,李衍泰哼一声,说‘老夫那是教你多喝茶少喝酒’。 插科打诨亦是寒暄,该说正事的时候,两人也都不含糊。 盖无双对李衍泰也不想隐瞒,因他实在清楚枢密院哨探的厉害,但凡枢密院想查什么军事,总有办法弄清真相,于是他便将北疆现状——尤其那些困扰他多日的难题,尽数向李衍泰倾诉:“国公不瞒您说,北疆近几年大状况没出,小状况,可也没断——” “哦?”李衍泰睨笑着看他一眼,道:“有什么小状况,值得你这般愁眉苦脸?” 盖无双叹口气,道:“自从陛下于乾罡山发现了霜石,每年疆外诸国多有潜入偷采者,当然这些人我老盖也绝不会放他们回去,就当用了回免费的劳力,白得几车石头。后来,这些人也学精了,出高价买通境内百姓替他们开采,初时我承认是有失察的地方,可后来,整个乾罡山都被我给围封了起来,我就纳了闷儿了,那些霜石到底是怎么流出去的!日前,我收到线报,北漠拓跋境内竟然出现了一串三十辆货车,车车装满了霜石,好在我们出手及时给劫了回来,否则这石头流出去,那拓跋氏还不得造反?” “拓跋氏?”李衍泰有些意外,道:“前朝先帝时,拓跋氏既已归顺,如今安分守己近二十年,怎么会突然起了反心?” 盖无双道:“按说他们今年还送了哥儿入宫,是不该有什么反心的。不过,国公可能不知,这拓跋氏五年前也敢上新老交替,只不过,不是国主而是国师,这新上来的国师还是老国师捡回来的,北漠的商旅们常说,他们的新国师是狼崽子,天狼之子……总之,传得神乎其神。老国师死后,这新国师上位,我看这几年的动向是盯上咱们的乾罡山。近几年来,乾罡山附近老有侵扰,有几次动静较大,看那部署就是为了霜石。” “能确定是北漠的人干的?”镇国公问。 盖无双撸了把脸,叹道:“要不就说北漠狡猾了呢,这几次大动静那来扰的人穿得服饰,北疆各国都快换了个遍,就是没有北漠的,要说不是处心积虑,我老盖脖子上长得就不是脑袋!” “本来也不是。”镇国公小声嘀咕。 盖无双:…… 镇国公忙正色,道:“既然没有证据,也不好挑明。这事你和皇上说了吗?” “说了呀,”一提这个盖无双更郁闷,道:“就是因为说了这个,皇上让我秋巡前都留在京城。” 镇国公一听,就乐了,问:“你怎么跟皇上说的?” 盖无双道:“我就说这北漠的人欠教训,不然我找个噱头定修理得他们屁滚尿流!” “你这脖子上确实长得不是脑袋。”镇国公感慨道。 盖无双:“那我不是就那么一说吗?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我又不会真去揍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