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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悦毕竟不舒服,午膳其实没吃几口,之后就是犯困。齐鞘见他眼皮都在打架,便起身告辞,让他好好睡个午觉。高悦也觉得自己得休息一下,毕竟一会儿还要去见太后,他总不能没精打采得去。 高悦站在景阳宫门口,望着齐鞘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眼毒辣的日头,回头问小幸子:“咱们宫里的冰还有多少?” 小幸子道:“还有不少呢!最近主子您得宠,内务府什么都紧着咱们这儿,缺不了。” “那就搬两桶给齐尚人和乔尚人送过去吧。每人送两桶吧,他们尚人的位份不高,想必这东西不够用呢。”高悦说完就转身回去睡午觉了。 小幸子跟小福子小声嘀咕:“咱们侍君就是心善,这大热天儿的,谁宫里有冰还不留着自己用呢……” 小福子却说:“我觉得侍君自从被陛下翻了牌子之后,做什么事都自有道理。咱们不懂,照做就行了。” “嗯,这点倒是没错。” 两人张罗着去送冰。高悦这一觉睡得有些沉,足足睡了一个时辰才醒。醒来后,梳洗一番,让小福子拿上一把水壶,便动身去了永寿宫。 这会儿太后也正好睡醒了,正由玉竹伺候着修甲。她本是闭着眼睛,听闻高悦来了,才睁开眼,笑道:“他总算想起哀家了。” 高悦迈进殿门时正好听到这一句,连忙跪地行礼,道:“高悦给太后请安,来迟了,还望您恕罪。” “快起来,傻孩子!哀家知道你这一趟出宫在外头吃了不少苦,不必多礼,过来给哀家看看。哎呀怎么瘦了这么多?”太后把高悦叫过去,赐了坐,打量了高悦几眼后,有些惊讶地道。 “也没有吧?”高悦摸了下自己的脸,感觉和之前没太大差别。为了活跃气氛,笑道:“有您这边的大厨调养,我应该很快能胖回去。” 太后一听,很是高兴,笑容都灿烂很多,问:“今日的膳食可还可口?” “很好了,大厨还专门为我熬了绿豆汤,很好喝。”高悦道,“离宫这些天,知道了外面的凶险。如今我回来了,就惦记着您交代给我的那两盆喜兰,今日特地带了水壶,要好好伺候伺候它们呢。” “嘿,你不说哀家都没想起来,你快来跟哀家看看吧,这两盆花啊,都蔫了。”太后站起身,扶着玉竹的手,往偏殿廊下去了。高悦从小福子手里接过水壶,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倒了偏殿门口,太后只让高悦跟了进去,玉竹和李公公都被留在了外头。 这间偏殿很大,摆了许多木架花架,上面尽是花盆,都是品种名贵的花。那两盆喜兰被摆在离窗户最远的地方,一点儿光都不可能直视过来的角落。太后走到殿中央就停了脚步,笑着看了高悦一眼,叹了口气,道:“沽城的事,哀家听说了,你受苦了。” 高悦听出太后意有所指,这个所谓受苦,怕是在说白家客栈那晚他差一点被拍卖的事,只觉得心里升起一股尴尬,道:“受苦谈不上,不过是趁机发现了蛊虫源头,帮忙查点了一番而已。” “哦,这事哀家倒没听说。”太后较有兴致的目光,令高悦神情一凛。 高悦觉得凭太后和李景的关系,沽城的情况太后应该了如指掌才对,此时却说‘不知’,这用意——难道是在考量他,看他是否实话实说? 高悦反应过来,立刻事无巨细地说了一番。期间,他看到太后频频点头,眼中对他的赞许之意也愈浓,料定他刚刚没有猜错,太后就是在试他的深浅。 领导在用人之前,都会先考察忠诚度,这个定律果然古今通用。高悦甚至觉得,等自己慢慢摸清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找到规律后,凭借自身的能力,他应该能过得很好。 “沽城之事,你做得很好。”太后最终给了高悦这样一个评价,略顿,又道:“蛊虫为患,连大周的后宫都被浸染,现在哀家要彻查后宫,悦儿,这事哀家主意你来办,你可愿为哀家效力啊?” “高悦愿为太后效犬马之力!”高悦郑重行了一礼,就听太后又道:“此事非比寻常,你既要服众,又要制衡,哀家既然选了你,就不会不管你。这枚凤凰珏你拿着,戴在身上,后宫中人但凡看到,自会忌惮。可有一点儿,哀家要你记得——” 高悦微躬身接过太后递来的玉珏,就听太后加重语气说了终句‘这后宫终究是大周的后宫,你亦是周家的人!’ 高悦听出这是太后甜枣加棒的御下术,便道:“高悦定会时刻谨记太后教诲。” 闻言,太后笑了,语气转为温和,满意地点头,道:“对你,哀家还是放心的。”言罢,这才向那两盆喜兰走去。高悦手里拎着自带的小水壶,亦步跟上。 两人这才说起花来,很快殿里响起了阵阵笑声。 高悦在永寿宫用了晚膳,又陪着太后遛完弯儿才回去。 临走之前,太后似是玩笑又似点拨,特意提了一句‘明日,可不要再起晚了。’ 高悦连忙应下,他行完礼就发现一群太监宫女都悄悄地望着他笑,原本他并不觉得太后这话有什么问题,可看了这些人那个暧昧不明的笑脸,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早上没来请安,这些人不会认为是他昨晚被周斐琦给折腾的吧?我去,这真是——好冤啊! 一时间,高悦被他们笑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关键这还没法解释,他只好脚底抹油,赶紧撤了。出了永寿宫,没走几步,高悦就听身旁的幸、福两个小太监发出压抑不住的激动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