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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时候想要带我走?” “鲑鱼子。” 如果那时候跟着狗卷棘离开,那她们就会有完全不同的发展了吧。 “但那时候我不会答应的。” 所以不存在什么错过的时机,眼下的局面已经是他们最好的也是必然的结局。 仿佛为了说服自己一般,清和再度重复了一遍,“我是不会答应的。” 但她仍然不可自控地想象起那种场景。棋子是私奔的信物,少年在夜间打开纸障,带一身夜露,手忙脚乱地解释自己深夜造访的缘由。然后,世上最没有理由,最不需要私奔的两个人从粉川家的重重回廊中消失了。 但是现在也不迟,现在也可以,他还有机会带自己逃跑。 清和打开了门。 裹挟樱花沐浴露气息的湿润微风扑了出来。 …… 真希多了一个学生。 据说会读心,年纪对高专来说有些大了,但是没有关系,咒术师相当稀缺,这种不常见的术式更是宝贵,多大年龄都可以加入,愿意当辅助监督而不是咒术师,不如说更好。 “会不会太任性啦。其实当辅助监督也可以,但是我受够幕后了,所以想试试站在台前,也许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所以就来真希这里练习了。” 至于为什么不跟着狗卷棘学体术——清和暂时不知如何面对他。 道个歉,陪个笑脸,将他拉拢为咒术师路上的垫脚石自然是最好的。但清和不想那么做。 咒术师需要把精力浪费在这些上吗?她已经足够落后旁人了,再这样下去,她或许只能当辅助监督了,而监督、视察、报告,从事这些琐碎的工作,她真的能与从前谨小慎微的自己区别开吗? 成为咒术师所需要的努力远超她的想象。但清和每次被摔在地面上,被真希用刀鞘指着喉咙时,只告诉自己,再打下一场。 打下一场就好了。 就好像从前她听到那些心音时,她告诉自己,再听一句话,一句话就好了。 休息的间隙,她看着真希心无旁骛的侧脸,喝了一口水。“真希,没有问过我和狗卷棘的事呢。” 真好。 “唔?你和狗卷棘?你们吵架了?” “……” 真有你的,真希。 不知不觉间,缓慢流动而显得沉寂的咒力活跃起来,日复一日地淬炼清和的躯壳。她能看得更为清晰,听得更为清楚。就算不刻意维持,术式所能持续的时间也变长了。 如同被赋予新生。清风、雨露、明月,这些已死去的东西重新被她所感知。她体味每一缕风掠过,每一丝细雨润泽,以及照彻心头的每一寸月光。那是属于她在粉川家始终不可触及,最后索性闭目不看的明月的。 也许也是感官变得敏锐的缘故,当与阔别已久的狗卷棘重逢时,清和才会感觉到他的面孔散发从前未见的柔和光辉,一时之间竟让她想要闪躲。 是他出差这段时间变白了吗。 清和主动伸出手,狗卷棘不明所以地与她握了握手。 比她黑。 即使清和做足了防晒,但最近她在户外行动的时间实在不少,没有以前苍白了。而狗卷棘与她白得不相上下,两相对比,说明青年的肤色实际上稍稍变深了。 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很耀眼? 甚至贪恋对方手掌中的温度。 清和困惑地微笑着。这一缕轻柔似新芽的微笑,一直持续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回到公寓,狗卷棘本是自觉地去了沙发,但当他坐在沙发上,即将躺下时,清和的手落在了他的枕头上。 这下是狗卷棘困惑地微笑着看她了。“?” 清和的声音非常轻柔,简直像怕惊走偶然休憩的鸟雀,手指划过咒纹时若即若离,让狗卷棘有些发痒。 “只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看到他的时候感觉被刺伤,却又挪不开眼。 贪婪他的温度,温度又仿佛顺着手指传来,令她也脸颊绯红。 清和缓慢地靠近狗卷棘,先是试探地碰了碰蛇目咒纹,然后蹭了蹭他的鼻尖。狗卷棘微微后仰着头,明明更亲密的接触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次,但他整个人都僵成了一尊雕塑。 “鲣鱼干……” 【太近了。】 是不是忘了她会读心了,口头一句鲣鱼干根本就表达不了什么拒绝。清和的手指穿过他的白发,另一手缓缓向下,经过下颌,经过喉结,经过锁骨。 在那些线条优美的地方逗留勾划。怎么也不够。 清和确认了一件事。 她体会到了狗卷棘当初的心情。 原来狗卷棘那时是这样看待伴侣的。 怪不得在过程中尽说些饭团馅料,毕竟合眼缘的伴侣,在这时可爱得让人想要一口吞掉。 她梳理着狗卷棘垂落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说。 “那一天我读过你的心,说感到疼痛的时候从来压抑自己,唯恐给别人带去疼痛。” “那么感到快乐的时候呢?棘和我一起快乐的时候,总是很自私,咬紧了嘴唇,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一点快乐都不分享给我。害得我以为棘总是不情愿。” 清和熟练地倒打一耙。 “疼痛的时候,棘可以在心里说给我听。快乐的时候,就叫出声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