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登天
竹屋内。 幽幽缕缕的紫色烟香弥漫着室内。青明将手中的伞收起，放在了竹门旁。走到竹床前，用木棍掀起竹窗一角，却见窗外狂风大作，漫天雪舞，轻叹了一口气，将竹窗合上。 冷溪寒脱去身上披着的貂皮披风，挂在了墙壁上，径直走到了青明身前。 “公子有何打算，愿意留在虚妄峰吗。” 冷溪寒看着坐在竹床上的青明，玉手从紫袖深处拿出，搓着掌心，口中吐出了丝丝白气。 “风雪过后，我要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个人。” 青明轻声说道，目光有些闪烁。 他的眼眸中浮现了一道身影，一身红衣的冷艳女子。 “是谁。这可是长生的机会，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入我蜀山剑宗，寻觅仙缘，追求长生却都无果，你有这个机会，却不知道珍惜？” 冷溪寒有些诧异的看着青明。 “长生吗。” 青明喃喃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泛起一缕苦笑。 “你不明白，我现在只要一个解释。” 青明摇了摇头，他与白莲数月跋山涉水，在酒楼中也曾经得到白莲的许诺，会带自己去她家。 可在自己醒来的时候却没有见过白莲的影子，这是在欺骗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眼见到白莲的时候，他隐隐察觉到这女子身上有自己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好吧，随便你了。这雪也下不久了。” 冷溪寒也没有在去多问，背过身去，眼眸微眯，看着那竹门的缝隙，望眼欲穿。 时间悄然而逝，若过指沙。 虚妄峰的雪在黄昏时刻缓缓停落。 冷溪寒带着青明来到了院落外。此时天空已经是一片青天白日，满地的积雪积蓄三尺，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青明看向了悬浮云端的虚妄峰，眼中掠过一道惊异。 只见虚妄峰上，一道道流影急速掠过，宛若电光火石，转瞬即逝。 青明定睛望去，见到那一道道流影是一柄柄巨剑，凌空长啸，震动八方。 而等到一柄柄巨剑从低空掠过，青明才看到那巨剑上踏着的是一名名青衣剑修。这些修士踩着凌空巨剑朝着虚妄峰顶冲去，宛若平步登青云，脚踏凌空顶。 “不止是虚妄峰，蜀山的九座仙峰都是悬浮于云端，高如登天。而九座仙峰呈守望相助之势，分布纵横于蜀地，彼此之间又是独立的峰，想上峰顶，那便需要御剑飞行。” 冷溪寒从衣袖内取出一颗铁丸，朝着地面抛弃，那颗铁丸即刻化为一柄浮空三尺剑。 “上来吧。” 冷溪寒一脚踏上了那柄三尺剑，只见那细长的剑身陡然间变得巨大起来，脚底踩着，如履平地。 青明走到了冷溪寒身后，凝视着脚下的巨剑，啧啧称奇。 “抓紧了。” 冷溪寒回头看了青明一眼，嘴角微微上挑，手中凝起一道剑诀。 “御剑！” 只见那柄巨剑微微颤抖，随即化为一道疾风朝着空中掠去。 青明被这突然的暴动一惊，重心不稳，身子朝后一仰，摇摇欲坠，甚是惊险。 急忙中青明伸手朝前抓去，一只手拉扯住了冷溪寒的玉带束腰，身形微微一定。随即整个人靠在了冷溪寒背后。 “御剑疾行。” 冷溪寒没有理会身后的青明，此时正是空中御剑之即，切不可分神。否则从虚妄峰天际摔落，定得粉身碎骨。 这天下修士，只有修行达到仙人，才能以肉身翱翔九天，神游太虚。而修士只能在道行深厚时，借助法宝御空飞行。而蜀山为剑宗，修剑仙，修长生，追求天人境界。 这御剑诀则是蜀山剑宗的基础玄法。入门槛极地，其中御剑易，御剑飞行难。 而御剑飞行是游行九峰的基本条件，蜀山九峰中有一些实力低下且毫无悟性的剑修，一辈子都学不会御剑飞行，因故一辈子也出不了他们所在的仙峰。 在御剑凌空时，冷溪寒在三尺剑围绕处布下了一道真气屏障，阻隔飞行中疾风化为的气刃。 青明紧紧搂着冷溪寒的纤腰，目光甚是惊恐的看向剑下的万丈深渊。 “咻。” 三尺剑直行而上，若逆水行舟，朝着一片云海穿去。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此时冷溪寒已经御剑到了虚妄峰顶。盘绕于顶峰，天白茫茫，云雾袅袅。 俯视着满山积雪冰川的虚妄峰，眸光轻烁，有一些迷离。 “我带你去见虚妄峰的峰主。” 冷溪寒回头看了一眼青明，淡淡说道。 说完这句话，也不管青明是否答应。玉指轻掐，巨剑若疾风斥电，朝着低空俯冲而下。 虚妄峰峰顶，顶上遍布着座座宫殿府室，雪竹若一片海洋，在冷风中波澜起伏，发出阵阵沙响。 一道剑影从空中掠过，在铺满大理石的地面停下。 青明在冷溪寒的催促下走下了剑，站在地面上怔怔的看着前方的一道大理石牌坊。 虚妄殿。 三个深刻有力的大字刻在了石头上。那三个大字像是一道不朽的绝迹，沧桑有力。宛若蕴藏着万千道韵。 当人去仰视它时，看久了就像有剑锋割眼般不敢直视。 冷溪寒玉手一张，那柄三尺巨剑化为了一颗铁丸，被冷溪寒放在了掌心上把玩着。这时见青明看向的地方，嘴角上翘。 “那是虚妄峰峰主的用剑刻下的，其中蕴藏着的是峰主领悟的剑意。你一介凡夫，若是盯望久了会失明的。” 冷溪寒手掌抛着铁球，如无其事说道。 青明听了冷溪寒的话，点了点头，不在去看那大字。 “走啊。想下山总要经过峰主同意吧，我们虚妄峰可不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 冷溪寒俏皮的冲着青明眨了眨眼，嘴角微勾，绽放绝美笑颜，随即朝着那面前的石阶快步走去。 青明顿了顿，看向那道紫衣背影，稍稍迟疑，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走快点啊，公子。” 跑上了十几层石阶的冷溪寒回过了头，一头乌发若瀑布般甩过。嘴角含笑，冲着身后青明喊道。随即又朝前跑去。 这一路，青明便这么跟着冷溪寒，经过了许多长廊石亭，掠过了大殿广场。却很少见到人。 “虚妄峰那么清冷吗。” 青明喘着气，终于跟上了冷溪寒，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一路走来却没见过其他人影。 “九峰当中，虚妄峰人最少，峰主座下弟子不过十指之数。而如今临近大年，要应付到时的蜀山大会，他们都在洞府闭关。” 冷溪寒拂了拂紫袖上的一片落叶，悠悠说道。二人此时漫步在一条幽静的松林小道。 “你也是吗。” 青明问道。 “算是吧。” 冷溪寒顿了顿，看了青明一眼缓缓道。 什么叫算是。青明嘴角一弯，也不在询问了。 徐徐漫步中，天空已经步入夜色。 冷溪寒将青明领进一处威严的宫殿内。 殿内很大，大殿中心摆在一尊青铜鼎，鼎内烧着香，一道道白色烟雾弥漫着木地板上。 宛若踏寻云端，若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