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他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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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好,走下楼时,秦晴又来了,一看到容颜,她脸上是难得的正经样,“颜颜,我昨天晚上特地去问过金子了。” 容颜伸出去拿筷子的手在半空中顿一顿,接着又很自然的拿起筷子,漫不经心地接了句,“哦。” 看到容颜根本没在意她说的是什么,秦晴有些生气,她和金子的关系虽然已经比朋友好上那么一点,但,像昨天晚上那样贸贸然的跑到他家,追问他一些事情,还是第一次,也是她鼓起勇气后才敢做的事。 她一个旁观者都这么着急,身为当时人的人却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她能不生气吗? 像慕安之那样优秀的男人要真错过了,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遇上第二个,她能不着急,不生气吗? 秦晴用力吸了口气,等情绪波澜不再那么大,心里不再那么火急火燎,才再次开口,“颜颜,我去帮你问了慕安之娶你的原因。” “哦……”容颜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眼睛,也遮盖掉她所有的心事,“他有告诉你什么吗?” 秦晴愣了下,然后摇摇头,“金子不肯说,只说让你放心,慕安之肯定不是看上你家的财产。” 容颜抬头朝秦晴看来,眼底并没有眼泪,眉宇处却拧成一团,涌着说不出的凄楚,她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好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秦晴发现容颜的脸色有些不对,不由探出手去试她额头上的温度,“颜颜……”秦晴一声惊呼,“你发烧了!” 容颜咧着嘴笑笑,“是吗?难怪觉得没什么胃口,原来是发烧了。” “我带你去看医生。” 容颜刚想说话,秦晴已经起身到外面叫司机。 坐上车后,容颜始终把头靠在秦晴肩膀上,半睁着眼,却不说话,就像个断了线的木偶。 秦晴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看,再一次催促司机,“你再开快点呢。” 司机很无辜,“秦小姐,这条路限速六十,现在已经开到八十了。”言下之意,不要再催了,再怎么催,也快不起来。 “你……”秦晴正想凶司机,容颜拉拉她的衣袖,“小晴,别为难他。” “什么为难,我只是在提醒他,你才是容家嫡出的长女,也是容家以后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让他眼睛擦亮点,别跟错了班。” 容颜叹了口气,把头从她肩膀上挺直,看向满腹委屈的司机,“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多担待点。” 司机受宠若惊,连忙说:“大小姐,您严重了。” 容颜笑了笑,把头再次歪到秦晴肩膀上,继续沉默着,看着窗外随风而舞的白雪,慢慢闭上了眼睛。 王芳看到被秦晴半搀半拽的人是容颜,先是一愣,马上小跑了上来,“嫂子,你怎么了?” 秦晴现在对和慕安之有关系的人都恨得牙根直痒,没等容颜开口,她已经飞快接上话,口气冷而冲,“眼睛长在自己脸上,不都看到了,你家嫂子生病了,而你家慕军医那个杀千刀的,在自个儿老婆生病时,居然玩起了失踪。” 如果不是想着这里是全市医术最好的地方,打死她,她也不会带容颜来这里,省得看到那些曾经最心仪,现在最讨厌的穿绿皮的人心烦。 王芳被秦晴机关枪一样的冷言热语给噎到了,瞪大眼,半晌没说话。 秦晴也懒得再理她,事实上现在除了金子,容颜,但凡和慕安之有点关系的人,她都不想理。 她没挂号,拖着已经连说话力气都没的容颜,直朝二楼的内科走去。 “砰!”看了下诊室门口的牌子,秦晴对着某间紧闭的诊室就一脚踹去。 她怕谁啊,她谁也不怕,要不然也不会在容家把容萱给打了。 巨大的开门声,引来房间里人的主意。 慕安之正在听病人的心跳,听到一半,无故被人打断,他本就很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糟,没朝门口看去,直接冷冷抛去一句话,“出去,诊室里一次只接纳一个病人。” 清冷的声音飘荡到耳边,任容颜再怎么烧的神智不清,也打了个激灵,有瞬间的清醒,她努力掀起眼皮朝不远处的男人看去。 他没抬头,皱着眉重新开始给生病的战士测心跳,从容颜的角度看去,入眼的只是他光泽秀丽,宛如水晶珠子般澈滑的头发。 没想到这里面的军医会是慕安之,秦晴也有几秒钟的石化,义气当头,她咬咬牙,没有退缩,拽着身边已经有退意的人,就朝坐在诊椅上的男人走去。 慕安之感觉到门口人的逼近,不由皱着眉抬头看去,只一眼,他也愣了下,挥手让看到一半的兵先出去,然后起身大步朝容颜走来,“颜颜,你怎么了?” 他伸手试了她下的温度,眉蹙得更紧了,“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说着,他就把容颜拦腰抱起,放到身后的诊断床上,秦晴本来还想骂他几句,看他脸上担忧的表情不像假的,外加他已经在给容颜诊断,她抿了抿唇,没再说话,转身悄悄退出门外。 轻轻带上门,一转身刚好看到被她训斥的小军护,她有些难为情,自己也就只有欺软怕硬的能耐。 她朝王芳笑笑,“刚才……不好意思啊。” 王芳回她个暖暖的微笑,“没关系的,我能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她看看紧闭的房门,“慕军医已经在给嫂子看病了吗?” 秦晴顺着她的目光侧过头朝门看去,“是啊,昨晚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大早就发烧了。” “你放心吧,慕军医是我们武警医院医术最好的医生,只要他出手,嫂子马上就能活蹦乱跳。” “呵呵,但愿是吧。”秦晴朝紧闭的诊室门再看了一眼,身体是好了,那心呢? 和王芳再寒暄了几句,就先离开了。 王芳走到门边,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吧嗒”一声,门已由内打开。 慕安之抱着容颜站在门口,出现在她面前,她看了看他怀里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在发高烧的女人,不禁有些惊讶,“慕军医,嫂子在发高烧,你这是要带她去哪?” 慕安之看了她一眼,“准备退烧药,送到我家里来。” 他丢下这句话后,就越过呆若木鸡,还没从他话音里回神的王芳,径直朝楼下走去。 王芳看着他飞快消失在楼道口的背影,虽然下雪了,天气却不冷,在开着暖气的,温暖如春的走廊里,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她跟在慕安之身边两年了,这是第二次从他脸上看到担虑的表情,无独有偶,她看到的这两次,都是因为他怀里的那个女人。 幽幽叹了口气,不让自己再去多揣测那个男人的思绪,飞快朝药房走去。 天刚黑,容颜就醒了,她睁开眼定定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呆了好一会才想起这里是哪里。 头一偏,看到趴在床头的人,慕安之正趴在她床边睡得正睡。 容颜鼻尖一酸,他这算什么意思? 她突然很不懂他,呵,她自嘲地笑笑,什么突然间很不懂他,应该是从头至尾,她就没懂过他。 感觉手一直被人紧紧抓着,下意识的往回抽了抽,这一抽,把趴在床边的人也吵醒了,慕安之睁着睡意惺忪的眼睛看向她,“醒了?” 容颜条件反射地“嗯”了声,等嗯完,她就后悔了,她怎么忘记自己和他还在怄气呢,他还欠她一个答案呢。 有些尴尬的垂下头,没再多说话。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慕安之率先打破沉寂,“饿了吧?我去盛粥。” 说着,他还真的起身朝房门外走去。 “等等……”容颜不假思量的喊住他。 慕安之顿下脚步,却没回头,“有什么事,都等吃过东西再说。” 人生啊,你就是这么的无常,这是容颜看到慕安之送到她嘴边的粥时,发出的第一感叹。 果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要在得意时轻易欺负落难的人,回想起前几天她喂慕安之喝粥的一举一动,容颜不免有些紧张。 他真的不会伺机报复吗?她不大相信! 慕安之看容颜只是盯着嘴边的粥发呆,迟迟不肯张嘴,似乎猜到她在担心什么,轻笑一声,他很温柔地说:“放心吧,我没那么小鸡肚肠。” 容颜彻底放心了,一口粥下去,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乘着嘴里空闲,她问慕安之,“这是什么粥?”看着是白粥,为什么有甘甜清糯的味道,很好吃。 慕安之笑了笑,“燕窝粥。” 容颜愣了半晌,然后说:“你真有钱!” 某个被夸赞的男人,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兴高采烈,反而面色变了变,额角青筋跳了跳,嘴角不由抽了下,“嘴里吃着东西,哪还来那么多话。” 说着,不等容颜反应,舀起一大勺子粥就朝她嘴巴里塞去。 “呜呜……咳咳……”几分钟后,从房间里传出这样一阵混着着咳嗽的喘气声,“慕安之,你要噎死我吗?” 某男很淡定的声音跟着响起,“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噎死的。” 房间里,某个半坐在床上的女人,被他那副淡定悠然的气势彻底压倒了,脸涨得通红,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慕安之一声轻笑,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后,坐到床边,从后一把搂住床上人,他的头轻轻搁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温润的话语响在她耳畔,“颜颜,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吗,我们就是我们,何必掺和进上一代的恩怨,再说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当年的事,大楼轰然倒塌,虽说是人祸却也算天灾,如果不是我父亲一直冷漠着母亲,或许那次她就不会带病去考察。” 容颜僵直着后背,没说话,良久,她看向自己纠绞着被子的双手,似喃喃自语般的对身后人碎碎说道:“慕安之,你可以不计较,但是我却不能不放在心上,你……” 不等她说完,揽在她腰间的突然一用力,只眨眼的工夫,她被人调整了姿势,正和慕安之面对面而坐。 容颜突然很紧张,他一袭笔挺干净的军装在身,头发一丝不苟,一如既往的丰姿俊朗,而她呢,披头散发不说,身上还只穿着秋衣秋裤,不由得就伸出手想去理理垂到额前的碎发。 一只白皙如玉,又力度刚健的手早她一步伸到她额前,不等她回神,那人已经帮她理好了细碎的乱发。 “谢谢你。”容颜实在找不到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明明已经远离,为什么又要凑到了一起。 “颜颜,谢谢你。”慕安之顿了顿,然后探出手,像个登徒子一样勾起她的下巴,让她和他的眼睛,含笑着凝目相望。 容颜别过头,不和他对视,“你谢我干嘛?” “先是谢谢你把我从民丰里救回去,再谢谢你为了不想让高云枫知道我受过伤,故意气走我。”慕安之笑了笑,把怀中人搂得更紧。 昨晚,他是负起而走的,不过等一出容氏,冷风一吹,他一下子明白了许多,刻意挑明两个人之间隔着杀母之仇,只怕是她的小妻子为了保护他。 高云枫早已对他起疑,不然不会真那么巧的出现在药店门口,她是怕高云枫跟踪上了她,会害到他,这才逼迫他离开! 呵,回头仰望耸立云端的大楼的某一层,慕安之突然很想笑,这个女人是第一个想救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女人。 他如何能去辜负! 容颜没想到自己抛出去的问题,等来的会是这个答案,她很吃惊,本能的惊呼了一声,反驳道:“我才不是不故意气走你的。” 慕安之埋到她脖子里,坏坏一笑,“那你就是故意气走我的。” 容颜翻了个白眼,这两句话的意思有区别吗? 斗嘴反正从来没占过上风,到最后,索性没理他,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缓缓闭上眼睛。 秦晴看到手拉手出现在餐厅里的慕安之和容颜,惊讶得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形,“颜颜……” 她的话只在一个颜字上不断重复,可见其受惊程度。 容颜目测了一下,她现在的嘴巴至少能塞进一个半鸡蛋。 相比秦晴的大惊小怪,金子很悠然自得的坐在位置上,看到他们来,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只说了一句,“我和秦晴的已经点好了,自己想吃什么自己点。” 慕安之拉着容颜坐下,拿过菜单翻看了起来,整个点餐过程,他一直在询问容颜的意见,因为不习惯这样的他,无论他说什么,容颜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字,“好。” 秦晴终于从巨大震惊中回神,说了句,“颜颜,陪我去洗手间。”就揪着容颜去了厕所。 慕安之挥手让侍应生再送来两份餐具,顺带着看了眼金子,“怎么了,临时约你出来吃个饭,就这么不乐意?” “不是不乐意,而是……”金子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眼,想起昨晚深更半夜秦晴来找他问的事,他不由皱了皱眉头,“你和她不是吵架了吗?怎么今天又……” 慕安之面色淡淡,“夫妻吵架不都床头吵架,床尾和。” 金子被他的回答噎了下,端起酒杯,轻轻饮了口,“怎么了,终于想明白了,身边的人才是个宝,早说过了杜柔媚不值得你那样对她,既然想穿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申请调回去?” “调回去?”慕安之也端起酒杯,“这里挺好的,我为什么要回去?” “这里再好,也不如北京好啊。” “我觉得这里真的挺好的,除非容颜想去北京,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要求调回去的。” 金子愣了下,放下酒杯,仔细端详起慕安之,“安之,我们认识好多年了吧,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慕安之笑了笑,眼睛余光飞快朝不远处扫过,“你要真想帮我,眼前就有机会。” 金子纳闷,也朝那桌看去,“怎么帮?” 就当慕安之和金子在外面随意闲聊时,卫生间里的两个女人也是聊得热火腾腾。 把容颜一把推进洗手间后,秦晴也不管有没有其他人需要上洗手间,直接很霸道的把门给反锁了。 容颜知道她想问什么,开始没话找话,“小晴,真巧啊,你和金子也来这里吃晚餐。” 秦晴不为所动的哼了声,“说说吧,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上演的到底是出什么戏?” 容颜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什么什么戏?” 事实证明,那碗燕窝粥下肚后,她的精神比平时健康时,还要好出许多,一点儿都不像刚发过烧的人。 秦晴磨牙,举起手就朝她脑门上戳去,“你再给我装,你昨晚告诉我的那件事,难道真这么快就忘记了?” “没有,只是他说……”容颜欲言又止。 秦晴看她一副很为难,自己也很茫然的样子,也不想再去逼她,何况希望她和慕安之好好的,一直都是她的心愿,到最后,她只拉着容颜的手,一声叹息,“颜颜,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虽然很想帮你,但是大多数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所以……” 她深深吸了口气,把容颜的手按到她的左胸口上,“不要欺骗自己的感觉,用心的,很认真的走下去,你肯定会很幸福的。” 容颜抿了抿唇,没说话,良久,把目光从胸前的手移到秦晴脸上,“谢谢你,小晴。” 秦晴安慰别人在行,事情一旦在她身上发生,她就会当场被怒火冲昏脑袋,大庭广众之下暴跳如雷,一切无他,只因为她最最最心爱的金子被人“欺负”了。 她拉着容颜走出洗手间时,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有对男人在互相推搡,抱着金子在场的原则,她一开始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当她看到被推的人是谁时,当即磨牙暴怒了。 容颜只感到手上一松,原本拉着她的那只手,已经握紧成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不远处的男人挥拳冲去。 不得了了,容颜知道秦晴自小不爱打不平,但是,今天金子在,在没弄清到底是情况下,她也敢这样大义凛然,容颜除了在心里给她封上女侠的桂冠,也为她惋惜了下。 男人嘛,自古以来都一样,喜欢那种温柔恬静的,最好他在外面采花无数,家里那个是妻子的女人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河东狮吼中那样彪悍的女人,还能有男人敢要,那纯粹就是为了剧情需要。 妈妈呀,她逞能也要看场合,分时机的,光看身影就知道不远处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都是男人,她一介女流,力气再大也大不过男人。 怕秦晴吃亏,她没多想什么,小跑了过去。 等拉近了距离,容颜才知道秦晴这是在“挥拳一怒为蓝颜”,这两个男人中,面对她的这个,有正是秦晴一直放在心尖尖上暗恋着的金子。 秦晴能不怒吗? 当然很怒。 有个假设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如果金子变成了慕安之她也会像秦晴这样,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找人拼命吗? 就在容颜发愣的空当,秦晴已经踮起脚,不分青红皂白地一把抓住另外一个男人的衣领,恶狠狠地骂道:“你小子胆子还真大,连姐姐我的人都敢欺负!” 听到秦晴的话后,金子的脸色变的有点奇怪,惊讶,诧异,茫然,懵懂,窃喜,洋洋自得,一些列错综复杂的词语相互交错着在金子脸上出现,到最后,他基本是站在原地没动。 事实上,随着秦晴的出现,他也的确不需要动了,秦晴看着娇小,力气却大得惊人,何况她的出现是那么让人猝不及防,那个男人甩了下头,没甩掉衣领上的手,再一甩,依然没甩掉,不由得也怒了。 “放手!”一声低沉的夹带着点警告的声音,回荡在装修精致的餐厅里,在引来更多人驻足旁观的同时,也把容颜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她捂着嘴叫出一个人的名字,“高云枫!” 高云枫一张俊美的脸,被眼前这慕,弄得白一阵,青一阵,他回头朝容颜看去,有几秒钟的错愕,然后小声喊了下容颜,“丫头。” 容颜从他眼睛里捕捉到了一点信息,对会在这里看到她,他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似乎……看着他的眼睛,容颜好像明白了许多,“你跟踪我?” 高云枫没说话,脸又在青白之间一番转化,他看着容颜的眼睛,沉声一叹,“丫头,我……” “小晴……”容颜收回目光,直接看向秦晴,“放开他。” 事实上,随着容颜那声“高云枫”,秦晴早松了力气,手只不过是象征性的抓在他衣领上。 容颜拉上秦晴的手,看都没看高云枫一眼,直接朝不远处的餐桌走去。 “颜颜啊。”走到一半,秦晴晃了晃容颜的手,“刚才那个高云枫不会就是你大三去找的那个吧?” 她回头朝后看了眼,高云枫正在买单,脸色铁青铁青,她不由更忐忑了。 容颜头都没抬,继续大步朝前,“是的。” “那他……”秦晴好奇心四起,还想刨出点什么陈年八卦,却被容颜侧眸朝她瞥来的眼神给秒杀了。 眼前离坐有慕安之和金子的餐桌只有三步之遥,她忙捂上嘴,沉默并纳闷着。 她耐不住好奇再次回头看了眼,高云枫也正朝她这边看来,不得了了,这一看,秦女侠当场打了个哆嗦。 容颜看了看她,“你很冷吗?” “不……”秦晴强颜欢笑,“我不冷,就是感觉有点阴。” 这顿晚餐,就两个男人吃得开心,容颜看似对高云枫的出现和离开都很平静,其实内心早渲染起暗涛汹涌。 慕安之分析得并不错,她是故意气走他的,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跨不过那件他母亲的事;更大的一方面是她已经察觉到高云枫在跟踪她。 她不是学侦察的,心思也不如慕安之这般敏锐。 比如那天高云枫无意出现在药店门口,如果不是她把医保卡忘记在柜台上没拿,她怎么也猜不到,她前脚走,高云枫后脚就去查她买的是什么药了。 呵,从店员口里无意得知这个消息后,她自嘲地笑笑,这么多年没见,大家的变化果然都很大,不仅在她面前拐弯抹脚的说慕安之不清白,还躲在暗处跟踪他。 太过分,也太阴险了! 要比阴险,容颜的确自叹不如,但,她真的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慕安之,哪怕他真如高云枫说的那样。 气走他,除了让想让自己去感觉到有人已经在背后调查他,也算彻底断了高云枫对她的利用。 敛起所有思绪,她看了慕安之一眼,他好像对刚才发生的事,恍然未见,不由长长舒了口气,她开始专心吃饭,却吃得很心不在焉,哪怕慕安之点的牛排套餐是她最喜欢的,她照样味同嚼蜡。 相比容颜的反复思量,秦晴就没那么重的心思了,她的心思有一半放在金子身上,她刚才那样冲动,还吼出那么霸气的一句话,等冷静下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金子,那么久才装出来的淑女形象都毁于一旦了。 她今天在色和友方面绝对平衡住了,她还有一半心思正是放在容颜身上的,她在桌子底下偷偷踢踢容颜的脚,用无声的口型询问她,“你没事吧?” 旧情加新夫一起出现,难怪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如果是她,估计也这样。 容颜朝她笑笑,没说话,正好慕安之也朝她看来,她把头垂得更低了。 相比这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两个男人倒是心情很好,整个用餐过程都是有说有笑。 很快,一顿晚餐结束了,买好单起身时,金子看似漫不经心的拉上秦晴的手,然后笑着对慕安之和容颜说:“安之,嫂子我们先走了啊。” 慕安之朝他们笑了笑,并没起身的意思,“一路走好。” 容颜瞪了他一眼,即便他曾经在转业上帮过金子的忙,也没必要这样傲气吧,站起来送送人家,最基本的礼貌总可以吧。 傲慢,容颜终于从他身上找到了第一个缺点。 她起身目送金子和秦晴离开,秦晴那丫头,显然没想到金子会主动拉她的手,一张脸酡红酡红,就像喝醉了酒一样,甚至于连每走出的第一步都在晃悠。 兴奋过头,大脑供血不足后的反应,容颜有点为她高兴。 “喂……”再次坐到位置上,容颜开始教育起身边人,“感恩呢,要受恩的那个人主动做出来才算,而不是像你这样反复提醒。” 慕安之看着容颜,没说话,半晌后,他开口第一句话是,“颜颜,把你的外套脱下来。” 容颜很庆幸自己没在吃东西,也没在喝水,不然非要被他呛死。 即便嘴里什么都没有,她还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小小的噎了下,很警觉地拢了拢衣襟,“你……你要干嘛?” 她一方面质问眼前人,一方面觉得他胆子也太大了点,这可是公众场合,虽然经过金子和高云枫那一出后,这里稀稀拉拉的剩下的已经没几桌。 容颜的反应和动作,让慕安之有瞬间的讶异,他很快明白她会错了他的意思,勉强勾勾唇角,然后长臂一伸,把她直接拉到自己身边,紧紧的,只隔着两个人的衣服的厚度,紧紧靠着。 这一靠,容颜马上察觉到哪里不对,纵然慕安之的手上的温度常年都冰冷,他身体上可是一直是很温热的,这也是她每天晚上只要一靠到他胸口就能睡着的原因。 此时此刻,透过衣衫,他传给她的是比他手指间的温度还要沁凉上几分的凉意。 “你怎么了?”她的唇在剧烈的颤抖着。 这样身体冰凉的慕安之让她忽然想起昨晚那个梦境,仿佛,慕安之真的会在她眼前血流如注的死掉,她陷入巨大的惶恐,她不仅心在颤抖,连拉他手的手也在颤抖。 说话间,慕安之那张俊美清雅的脸上,已经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张了张嘴,很艰难地开口道:“把你的衣服给我披上,然后扶我去车上。” 容颜基本已经不会说话,只在按照他说的做,把衣服披到他身上,等真正搀扶她起来时,她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毫无疑问,她的手从他腰间擦过时沾染上的黏糊糊的水泽,绝对不会是酒或者饮料,那是血。 难怪他刚才不起身送金子;难怪和高云枫素未平生的金子会和高云枫起冲突,弄了半天,他有自己的苦衷…… 容颜搀扶着他,缓缓朝餐厅门口走去,因为担心,她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格外用力,直到男人痛得忍无可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声,她才稍稍松了点。 “是不是伤口裂开了?”容颜着急得都想哭了,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的气走他,他也不用这么快回部队上班,更不会害得他伤口撕裂。 慕安之勉强朝她挤出一丝笑意,柔声道:“我没事的。” “等一等。”就当两个人缓步走出餐厅朝不远处的停车场走过去时,一声厉然的巨吼从身后传来。 容颜感觉到慕安之的后背一僵,而她自己的都不知道僵了几僵,高云枫居然没走。 高云枫理了理衣领,步履从容的走到他们身边,将眼前的两个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不知怎么了,当看到容颜紧紧扶着慕安之时,他感觉眼睛一阵刺痛。 他收回目光,直接锁到慕安之身上,“慕军医,你身上好像有伤吧?” “高警官……”慕安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正想开口…… “他身上有伤,又或者是我身上有伤,都是我们夫妻两之间关上门的事,关你这外人什么事!” 高云枫没想到容颜这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怔了怔,但他很快恢复常态,“丫头,你走边上去,这是我和慕军医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 慕安之垂在一边的手蓦然握紧成拳,侧过脸看着容颜,“颜颜,你先到车上去等我,我马上就来。” 容颜用力瞪了他一眼,到最后,当看到男人眉宇间那颗失去光泽暗淡下去的朱砂痣,心一下子疼得仿佛被针在扎。 顿了两秒,她听了慕安之的话,松开了手,就当慕安之因为这骤然离去的温度,眼底闪过失落时,容颜已经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高云枫的衣领,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高云枫,你有毛病啊,这样死盯着我不放,我告诉你啊,你别自作多情,我如果真去找过你,也是为了向你说明高二那件事,是个误会。” 高云枫的脸色变得有些白,容颜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省得你哪天让我给你负责!” 她这句话说完,高云枫的脸彻底变成了青色,他真的没想到当年对他抱着好感,经常帮他抄作业的女孩对他会这样冷漠。 他苦笑着后退几步,看着容颜,很艰涩地开口,“丫头,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容颜看到他这样,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难过,毕竟是青葱岁月里悸动的第一份感情,她深深吸了口气,松开手,转身去搀扶慕安之继续朝停车场走去。 高云枫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雪花落到脸上,凉意沁入皮肤,他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敛了敛思绪,又大步朝前面不远处的人追去。 下了一整天的雪,地上早堆积起了一层,脚步声走在上面发出吱吱声,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分外清脆诡异。 车就在不远处,身边的男人越来越虚弱,容颜第二次恨自己为什么不会开车,很显然的,即便坐到车上,以慕安之目前的状态也没法开车。 不能坐以待毙! 慕安之很危险,这一刻,容颜什么也没去想,只在努力想着怎么才能让慕安之安全脱身。 犹豫了一下,她还真马上有了主意。 她打开车门,把慕安之塞进车里,把衣服替他盖盖好,这才关上车门。 她对着陷入半昏迷的慕安之笑了笑,尽管他知道他不一定能看到,但她还是笑了。 随着身后的脚步声的逼近,容颜再次看了眼车里的男人,敛起唇边的笑,转身朝身后人看去,“高云枫,你到底想干嘛?” 她怒吼,在这冰天雪地里,只穿着一件毛衣,像只母鸡保护小鸡一样,妄想以自己柔弱的肩膀保护车里的男人。 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女人,高云枫有几秒钟的走神,但他很快恢复平静,目光直接朝车里掠去,看样子,他因为流血过多,已经陷入半昏迷,离开部队那个特殊地方,这正是私自逮捕他的绝好机会,他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 他没说话,只看容颜一眼,就大步朝汽车走去。 容颜在把慕安之安置到车里时就涌起的主意,也是她最不想用的,眼下看来,还真是不得不用了。 就当高云枫把手搭到车把上时,她从包里掏出手机飞快朝他砸去,“今天你敢动我老公一下,我和你拼了,就像手机里我给你拍的照片那样,从此以后,我们形同陌路!” 高云枫搭在车把上的手顿了顿,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后,收回手,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手机,打开里面的主菜单,点开照片,一张高二时,他右耳还带着耳钉的照片跃然于眼前。 乘他发愣,容颜赶紧按下中控坐上车,然后反锁上车门,等着已经从容家别墅赶来的司机。 高云枫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呆,等他回过神,耳边已经传来汽车引擎的发动声,回想起那个女孩对他高喊出的“老公”“形同陌路”,他只觉得这个下雪天分外的冷,心仿佛被尖锐的冰锥刺中,痛得他乱呼吸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