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头到脚被热可可淋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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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问清满不在乎,轻轻笑了笑,好像被谈论的人不是他一样,“所以朋友真的很好。你是我的朋友,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也能容忍得下我。” 不,梨花拒绝了发生的可能,今天回家后她就会删掉秦问清的联系方式。 “你们是打算在门口站着聊一整天吗?” 阿正盯着两个人很久了,只隔着几步的距离,所以很清楚的知道全部的对话。 梨花不想和他说话,她看着秦问清,用手指着包厢里,十分不近人情地分配工作,“你进去处理,我在这等着。” “你就在这干等着?”秦问清诧异地看着她。 她点头承认,说得有理有据,“我是顾客,你是负责人,谁进去不是一目了然么?难道你要我擅闯别人的包厢?” 这他还真的无法反驳。 秦问清叹了口气,将手里的马克杯举到她面前,意思是要她接住,这样方便他进去。 “你就不能放到他们的桌子上?” 梨花有些生气,觉得秦问清简直是个事精麻烦怪,这点小事也好意思麻烦她,他的脑子到底长到哪里去了。 “这是你的热可可。”秦问清说道。 梨花呵气一声,转头不看他,“现在是你的了。” 两个人又进行了一番奇怪的对话,阿正听得头都大了,觉得都是些奇葩,索性反手准备关上大门,杜绝令人烦躁的聊天内容。 门里门外都不是些正常人。 姜朝颂穿了一件黑色无袖背心,下半身是卡其色工装裤,手里捏着一根完整的烟,此刻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一群人恶劣捉弄着崔怀梅。 先是让他戴上项圈,学狗叫,然后是跪在地上像狗一样匍匐前进,爬慢一步就要被踢踹屁股,或者被人拽着头发拖在地上滚行。 又或是由长相艳丽的女生捏着他的下巴,盈盈一笑地看着他,任凭手上尖利的长指甲狠狠掐入对方的肉里,划出明显重重的红痕。 崔怀梅毫无反应,似乎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他不叫唤求饶,也不挣扎反抗,只是呆呆地任由欺负。 姜朝颂身边的男生忽然也加入了这种行径,叫刚才的女生拿出一只口红。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她还是照做递给了他。 他按了一下口红顶部的浮雕玫瑰花,口红膏体被慢慢旋出来,是极其糜艳的红色,像殷红的血。 “这只口红很贵的好不好,YSL圣罗兰迷魅圆管新品,你小心一点!”女生不满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扭成一团,看起来十分心疼。 “多少钱。” 女生眨了下眼,听懂了他的意思,立刻变得笑吟吟,“2188元,支付宝还是微信?” “麻烦,”男生叹了口气,随心所欲地说道,“回去给你张银行卡,随便刷。” 原本姜朝颂是不在乎这些小事,他懒得去记住那些琐事,任由他们去欺负崔怀梅,自己则坐在沙发上眯眼浅寐,好似他没有真正动手欺辱他一样。 “真漂亮,这么好看的脸,打红了多可惜。”男生伸手抬着崔怀梅的下巴,左右看了会,欣慰地感慨。 女生站在面前,一言不发,冷冷哼了一声,“装模作样。” “小梅花,不要动哦。”他笑了笑,语调令人不寒而栗,“这管口红要是断了,赔偿金从你工资里扣除。我记得你在这里干一天兼职才有200块吧。” “要是十天待在这里,说不定会发生些什么趣事呢。” 崔怀梅皮肤白皙通透,轻轻一拍也能留下红印子,现在的惨状让他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脆弱易碎,让人激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施暴蹂躏感。 半梦半醒间,姜朝颂忽然听见了女孩说话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朝门口望了过去。 可惜阿正挡在门口,他半天都看不到人影。 正当阿正反手关上门的刹那。 谁知坐在沙发上的姜朝颂忽然开口,像是刚刚才醒过来了,神色松弛,眉梢漫不经心地吊起,语气淡淡道,“这两位莫非是不请自来?” 他一说话,梨花的视线就落在他的脸上。 这一看不要紧,这张熟悉的脸让她莫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后她的视线慢慢下移,又看着地上跪着的崔怀梅,忽然间就想起来了。 这家伙就是那个把烟插进她头发里的人。 梨花转身,一把夺过秦问清手中的马克杯,热可可的温度不算烫手,温度刚刚适中,只留有掌心的余温。 秦问清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站在门口,怔愣地看着她。 她端着热可可走进包厢,瞬间迎上各种各样的视线打量。 姜朝颂见她越走越近,他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还以为她是想要放在桌上,于是半开玩笑地有意戏弄她,“这里可不让放热可可。” 不让放热可可? 梨花在心里一阵嗤笑,她也没想过要把热可可放下。 只见少女缓步靠近,姜朝颂仔细盯着她的动作,期待她会因他的话语而出丑困窘,然而事情并没有朝他预想的方向进展。 她正站在姜朝颂面前,手中端着的那一杯热可可,他坐在沙发中间,长腿随意舒展开,姿态慵懒懈怠,抬眸看了眼她,笑道,“要请我喝?” “那你应该先喝一口,然后再——” 他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唇,那笑容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瞬间,在场的人发出闹哄哄的噪音,不止是为了姜朝颂的调侃戏谑,也为梨花的恼羞成怒起哄。 梨花顿了下,偏开脸温柔地笑起来,眼睛弯成一个漂亮的月牙儿,轻声说道,“是啊,请你喝的。” 盛有热可可的马克杯微微倾斜,在上方形成一个小弧度,热可可就这样从高处倾倒泼在姜朝颂的头上,脸上,衬衫上,到处是棕褐色的污渍。 他从头到脚被热可可淋了一身。 浓郁的巧克力香味爆发在空气中,牛奶的清香混在其中,迎面闻到一阵微微发苦的气味。 姜朝颂抬头,热可可从他的脸颊边滑落,恰巧滴入紧紧抿着的唇瓣,他尝到了苦味甘甜交织的热可可,这味道黏糊的发腻。 “不过,喂你喝热可可,你配么?”她把马克杯轻轻放在桌上,看都不看他,“你也就配这么喝了。” 说完,然后再转头问他,“好喝么?闻着很香,就是不知道和咖啡比怎么样。” 她的自说自话让姜朝颂沉着脸。 “你疯了?” 姜朝颂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呛了一大口甜腻的热可可,他用手抹去脸上的污渍,恶狠狠地盯着梨花看。 包厢里无人敢说话,一群围坐在他身边的小弟面面相觑,没有姜朝颂的命令,谁也不敢擅作主张狐假虎威。 梨花立在一边,面无表情地说,“要论疯的程度,那还真是不比你疯。” 姜朝颂站起来,阴沉着脸色,那架势像是要打人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握紧拳头对梨花动粗。 “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随随便便恐吓人家女孩子嘛。” 随意散漫的声音忽然插进来,姜朝颂下意识循声看过去,猝不及防与秦问清对上眼睛,那是一双充满未知笑意的眸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笑得这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