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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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班的晚自习是场数学小测,卷子做完了就可以回家,沉清越提前20分钟交了卷,打算去楼下等着,顺便看看孟初上课都在做些什么。如果可以,他还想和她聊聊寒假的安排。 沉清越踏出教室门,一抬头就看见孟初倚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和她前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出现在这里那样,手臂交迭,低垂着头,等他。齐膝的羽绒服并不像初秋的那件风衣那样飒,现在孟初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温柔,正对着他笑。 原来他们已经一起走过了一个秋,再一个冬。 在这个学期开始之前,他只知道很多人在试着谈恋爱。有时候他推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能够听到一对情侣在开心地笑,那两个人他都认识,但是和其中任何一个人说话,他都不会有那样开心的感觉,甚至女方都不漂亮,但是看着他们走在一起笑着闹着,又确实鲜活可爱。他和那对情侣走在同一条路上,上着同样一所初中,每天面对的是一样的科目,为什么他们就那么那么地开心呢? 有了孟初之后,沉清越才知道谈恋爱真的会让人感到幸福。他一想到她脸上就会泛起微笑,这和走在什么样的路上,她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完全没有关系,就算今天发生了一万件让他沮丧的事情,他也会开心地等待放学的铃声,等待光芒万丈的孟初再次点亮他的生活。 沉清越加快脚步,边走边张开双臂,准备将他的小女朋友拥入怀中,他没有问孟初为什么会提前这么早下课,就像孟初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提前走出教室。 他们在夜灯照不到的小树林里牵手,拥抱,接吻。 沉清越发现孟初今天格外怕冷,一双手凉到了骨头里,他捂不热。走到小树林,他把孟初冻到没有知觉的手从腰侧的羽绒服下摆伸入,撩开厚厚的毛衣,贴在他的肚皮上,虽然刚接触的时候冷得他直吸气,后来却也真的暖了起来。 他还从孟初的羽绒服帽子里掏出了一个化成弹珠大小的雪球,他一时有些后悔陪她去操场打雪仗,又懊悔自己的不小心,而她竟然也这样后知后觉,以至于后背湿透。 沉清越取下自己驼色的长围巾,折了俩折,从孟初的后颈穿过去,将她透水的羽绒服和内里的羊绒衫隔开,顺便叮嘱她回家赶快换衣服,别感冒了。他很不会照顾谁,但他觉得他会这样照顾孟初一辈子,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这样觉得。 在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孟初开玩笑似的问他:“清越,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开心吗?”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会后悔和我谈过恋爱吗?” 沉清越想不到任何后悔的可能性。因为孟初,他感受到了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理解的快乐,他的成绩变好了,和爸妈生气也少了。他能够坦荡且自豪地说,因为孟初,他变成了更好的人,他怎么会不开心,怎么会后悔。 “首先,假设不成立。” “其次,不后悔。” “那就好”,孟初满足地闭上眼睛,任凭自己的呼吸被剥夺,任凭自己回暖的双手向下越过沉清越的皮质腰带,钻进他的裤裆。 开心,不会后悔,就已经是所有顾念和今后挂念的答案。足够了。 睡龙在孟初指尖的触碰下悄然觉醒,沉清越想不到她会这样胆大,在这样一个化雪的夜晚。但是他的身体仍然诚实地做出反应,他硬了,一秒钟以内。 诧异之后,沉清越微抖的双手不利索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让孟初的双手更加自由地活动,更大幅度的,给他手淫。孟初的指尖每次来到顶端,都来回快速刮过,几乎每时每刻,沉清越都有射精的冲动。 他们的唇还吻的难舍难分。 男孩的裤裆渐渐变得热而潮湿,孟初毫不意外地接了满手的精水。她将那只手拿出来,给沉清越看手上亮晶晶的,属于他的液体,鼻尖轻嗅,轻轻舔了一口。 沉清越看着他的精液从孟初的指尖流下来,凝结在她的手掌,胸膛起起伏伏,接着下意识地对孟初说:“我要娶你。” “好。” 孟初轻笑,他说地真心实意,她答应地也真心实意,假装自己从没想过未来。 下课铃一阵乱响,幽深晦暗的小树林里人多了起来。孟初和沉清越已经走到了校门口,在一遍遍地告别,到了最后一遍,孟初才告诉沉清越,今天没人来接她。 当然是撒谎了。 和孟初预计的一样,她和沉清越手牵着手,说说笑笑地走出了校门,在校门口的奶茶店前,她和他隔着脚踏车旁若无人地接吻。 直到沉清越的余光认出孟启明的车牌,直到孟初被扯着手臂抓上车还回头给了沉清越一个微笑,直到沉清越一路跟着那辆车,生怕梦中的场景再现,直到沉清越在孟初家楼下蹲了许久,头一次买了烟和打火机,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 孟启明的眼神让沉清越感到可怕,而孟初竟然还能回头给他一个笑容。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又在经历什么,他沉清越统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如果现在去敲门,事情会变好还是变差。他只能等下去,等到孟初明早安好地走下楼来,去上早自习。 他能做的只是等。 第一次沉清越觉得自己对孟初知之甚少,第一次他觉得他还不够强大,第一次他接触到真实又恶心的恐惧,第一次他是如此的,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