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必死的决心
周五苏若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就心思不宁的。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早上刚出门就外面就开始下雨。 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几乎就压在头顶，让人心中莫名的烦躁，透不过气来。 早上的雨也下的极大，在这样的春日里，给人染上一层寒意，街边花坛里的泥土全都被裹成了湿哒哒的模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味。 苏若跟南北都撑着伞，就在站台等公交车的一点时间，裤脚就已经被风吹过来的雨打湿了。 到学校后，从校门口到教室那段路，更是湿了半个身子。就这样还是南北特意照顾她，站在她旁边挡住了大部分风吹过来的雨的情况下。 进了教室，同班的人基本上都是同样的情况。有几个甚至连头发都湿了，他们中间好多还是家里专车送来的。就校门口到教学楼这么一段楼的路程，就成了这样。 窗外的云依旧是乌压压的一片，这场雨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整个教室里都是湿漉漉的。 到了中午，雨才算是小了一些，不过依旧是淅淅沥沥的下着。苏若跟叶秋一起去吃了午饭，回来的路上，叶秋一个没注意，一脚踏进了水坑里，左脚顿时湿了个头。 “哎呀！”她烦躁的叫起来，单脚立着，不住的甩着踏进水坑的左脚，“袜子都湿了，下雨好烦啊！” 看着她的样子，苏若无奈笑起来：“谁叫你走路不看的，你柜子里有上体育课的鞋子吧，下午穿那个吧。这水这么脏，穿久了不好。” 叶秋只能点头：“下雨真的好烦，学姐你小心一点，被踩了。” 苏若回答：“我看着呢。你回教室吧，我要去学生会。” “嗯。” 两人在前面的路分开，厚德楼就在荟萃楼的斜前方，差不多200米路的样子。 苏若撑着伞往那边走，刚到厚德楼楼下，心脏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猛烈的跳动了一下。她正在疑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璐璐！”是叶秋的声音。 那一瞬间，她身上忽然一寒，站在原地，转过了身。 不远处荟萃楼的操场上，站着很多人，撑着五颜六色的伞，看不清它们的主人是谁。 而中间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跌坐在地上，边上散落着一把伞，雨势似乎又大起来了，叶秋很快就湿透了。 苏若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仰起了头。那一瞬间，她呼吸一滞，身上的血液像是凝固了，整个人被寒意席卷。 荟萃楼一共六层，此刻最高的天台边缘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那白色的病号服，在黑压压的乌云下，更显得惨淡。 冰凉的雨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砸在她额头上，鼻梁上，脸颊上，还有更多落进她漆黑的瞳孔中，她的双眼迅速被水汽弥漫。 天台上的人影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落下来一样。苏若眼中积满了太多雨水，她忽然就看不清了，紧紧闭上了眼睛，从眼眶里掉出来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啊！” 对面的人群响起一阵惊恐的骚动，苏若迅速睁开眼睛，害怕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黄璐璐依旧站在边缘，只是相较于刚才似乎跟靠外了一些。 这一刻，五感对周围的环境敏感起来，她仿佛已经脱壳的灵魂终于归位，丢下手中的伞就朝荟萃楼狂奔。 苏若几乎是和闻讯赶来的学校老师一起同时达到顶楼的，一天的大雨，荟萃楼的天台上积了好几处水坑。 黄璐璐站在天台左侧的那个角落边缘，听到响动缓缓转过身，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就穿着医院单薄的病号服，雨水早就将衣服打湿，此刻黏在身上，更显得她的身形单薄。 看到他们上来，她的脸上没有一点意外，只是在他们靠近的时候，忽然举起了左手，声音冷漠：“别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德育处领导见状，吓得差点没直接摔倒在地上，身后的一群人也全都停下了脚步。 黄璐璐手上竟然拿着一把刀，一把极其锋利的瑞士军刀，她将闪着寒光的刀口放在自己白嫩的脖颈上。握着刀的手，手腕上还绑着上次割腕自杀裹得纱布，看上去是那么的刺眼。 “都退到后面去，现在开始谁在靠近一步，我就直接戳进去。”黄璐璐冷静的指挥着他们，好像站在天台边缘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在几个老师犹豫愣神的时候，她已经毫不犹豫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量。那把锋利的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割破了她脖颈间的肌肤，有血渗出来。 何琪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状况，在那一刹那惊呼出声，而其他人则是再也不敢考虑，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 黄璐璐这才满意的笑起来，只是那个笑容，看上去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苏若从人群中走出来，难以置信的开口：“黄璐璐，你在干什么啊？” “学姐，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 原本有人想拉着苏若的，怕她刺激到黄璐璐，但是看她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就停下来。 有时候，学生比他们这些老师更能安慰学生，学生之间也更能产生共鸣。 黄璐璐对苏若显然没有很强烈的排斥感，只是苦笑着一直摇头：“要让你失望了……” 她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手上的刀并没有拿下来。 那一刻苏若从她眼中看到了必死的决心，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你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你到底要干什么！” 黄璐璐哭了：“学姐，我说过的，我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 苏若摇着头问：“为什么会活不下去！你知道把你救回来花了多少力气吗，为什么会活不下去！” 谁也分不清黄璐璐脸上哪些是泪水哪些是雨水，只觉得她的声音真的很悲怆： “我很脏，连我妈都说我脏，他们都说我脏！可是为什么，那个人不用付出代价？”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苏若就想起了那天在vip病房外听到的争吵，她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内容，但就要抓住的瞬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警鸣声，人群再度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