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盛世双姝在线阅读 - 第三百六十七章 祭祖

第三百六十七章 祭祖

    守在屋外的丫鬟们听到了屋里头的动静,隔着门帘轻轻叫了起来“四老爷,四夫人,该起了。”

    任云舒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是在叫自己,连忙要起,可一旁的沐昕还在低声闷笑,任云舒顿时就气恼了,挥着拳头,用力捶在他厚实宽阔的肩胛上,低喝道“不许笑了!有人来了……你还笑?还笑?……在笑,在笑我就……”

    任云舒两颊憋得通红,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沐昕却是笑的愈发厉害,趴在被褥间直闷闷发抖,任云舒伏在锦绣被褥间,被他高大的躯体遮盖在阴影中,恼羞成怒的想要用脚去踢他,可惜手脚都是酸软无力,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性,倒惹人喜爱;闹了好半响,沐昕才算够,叫人进来服侍梳洗。

    高嬷嬷早有准备,领着芷巧芷卉先进去,拿宽大的袍子裹着任云舒入隔间沐浴梳洗,才叫外头的丫鬟婆子捧着盆桶水帕等物鱼贯入内,一拨人服侍沐昕,一拨人服侍任云舒。

    待任云舒完事,穿好里裳还有中衣后出来,只见沐昕也是洗漱一新,正叫一个他原先的丫鬟服侍着梳头结髻,待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了,一个管事模样的嬷嬷进来,从里屋找出那条白绫喜帕,看了看,微笑着把它收进雕花红漆描金的木匣子里去。

    任云舒眼角余光看见那嬷嬷拿走了白绫喜帕,脸颊顿时有烧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脑袋转到一边,心中又是痛骂了某人好几声。

    头朝的喜服需得隆重,任云舒身上便穿了一件正红牡丹掐金锦绣的华服,头上戴着五凤朝阳金丝累珠衔红宝的大头钗,耳坠子是红珊滴珠嵌赤金流苏的,胸前更是垂挂着一个双鱼送吉赤金璎珞红宝福锁项圈,腕子又套了十七八个龙凤金镯,这一身行头几乎把她给压趴下了,偏偏她昨夜奋战过度,浑身肌肉酸痛,一伸手是痛,一抬脚也是痛,高嬷嬷心疼,想起方才看到任云舒身上一片片的青红淤痕,看向沐昕的目光便未免有些不善。

    沐昕也是一身猩红喜庆袍服,自双肩往下织锦绣纹的都是金丝蝙蝠团花,腰系一条松香色弹墨嵌玉腰带,正站在全身大镜前让丫鬟整理衣角。

    任云舒侧脸看去,忍不住暗赞一声,不得不说沐昕这身皮相着实是生的好,这样浓艳热烈的红色,如火如荼,总带有几分阴柔,偏他穿在身上却一丝不显,生生被他撑开了气势,一股轩昂英气溢于身畔。

    按照正常程序,新婚第一天的流程如下,先给直系的亲长磕头,然后认旁系亲戚,接着开宗祠入族谱,中间有空吃饭;因为黔国公府情况特殊,任云舒曾事先暗暗问过,沐昕只答了一句“到时兄嫂自会上京。便先拜兄嫂。”

    两人穿戴妥当,门外便来了一位身着暗褐色素纹锦缎褙子的管事嬷嬷,站在门旁掀帘子的丫鬟轻轻福了福“丁摸摸好。”

    丁嬷嬷面孔白皙,眉目和善,进门朝沐昕和任云舒福了福,微笑道“四老爷,四夫人,二夫人说了,请您二位先去宗祠祭拜老公爷和林太夫人,她和二老爷先去等着了。”

    沐昕笑着回道“有劳嬷嬷了,我们这就过去。”笑容很是和煦,显然这个嬷嬷是他原先信重之人。

    任云舒忙叫芷卉拿了红包塞给丁嬷嬷,丁嬷嬷满脸笑容的接过,然后便恭敬告退了。

    所谓祠堂,就是摆放祖宗牌位并且让人祭奠的地方,如今是一个论出身论祖先的时代,谁家的祖宗牌位越多,祖宗越风光,就表示家族越源远流长,是世代名门。

    任云舒自家的祠堂她就每年都进去祭拜,任家从元朝开始便是书香世家,她的祖父任玉早年更是官拜枢密知院,前朝灭亡之后,旋即逃往漠北。本朝初年的时候才投降了大名,后来跟着圣祖四处征战,这才有了现如今的显赫地位,说来自家的祖宗牌位,那可真是不少,八九寸高的阶梯状牌位格一层一层的往上垒,足有十七八层高,密密麻麻的都是牌位,数都数不清楚。

    而沐家祠堂里的牌位,就着实有些寒酸了,任云舒走进幽深庄严的高柱大堂内,坐北的整面墙都打铸成了供桌祭台,她只打眼一看,上头孤零零的,只有十几个牌位,任云舒知晓的也只有四个,分别是老黔国公,后追封黔宁王的沐英,旁边是他的发妻林氏,然后下面就是沐英的大儿子,已经故去的沐昕大哥沐春的牌位,旁边放的是沐春的正室,生沐婉卿难产而亡的顾氏的牌位。

    对于沐家这不多的牌位,任云舒事先也大概是知晓的,沐英出生于濠州,父亲早逝,一直是随母度日,家境十分贫寒,后江淮地区爆发了红巾军起义,元朝对于红巾军的起事随即展开镇压。由于战事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沐英跟随母亲躲避兵乱,不久之后他母亲就死在了逃难的路上。当时还只有八岁的沐英流浪到了濠州城,被当时的圣祖发现并收留,圣祖夫妇当时膝下无子,就认了沐英为义子,沐英遂改姓朱,在圣祖夫妇身边生活。

    圣祖夫妇待他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不仅教他识字读书,还教他如何带兵打仗。沐英的童年便是在战乱、兵营、征途中度过的。

    沐英长大之后,已是不记得自己原来的姓氏了,后来圣祖便赐了他沐姓,寓意为永沐皇恩。

    任云舒又看了眼沐英上头的几个牌位,也并没有具体的姓名,想来也是沐英记不起自己先父先母的姓名,只立牌位已做祭拜罢了。

    此时的祠堂里面,已是站了许多人了,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一见了沐昕和任云舒,便微走了几步,温雅而慈爱地笑道“昨日可累坏了吧,好了,赶紧过来上香磕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