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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当初那要说亲的人家正是他的姊妹? 这不过是猜测,虞玓稍稍一想就放下了,对虞陟说道:“我不知韦常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若是真的不可不防。虽然你已经去了工部,可若是……” 虞陟抬手拍了拍虞玓的肩膀,压下了他要说的话,“二郎,若我这做大哥的事事都要你这弟弟来担忧,那我这个兄长岂不是很不称职?” 虞玓微愣,就看着大郎绕过桌案,在他的身边跪坐下来,轻笑着说道:“你关心则乱了,旁的人有依仗,难道我们没有吗?”他低低说着,“祖父可还活着呢。” 虞陟抬手揉了揉虞玓的脑袋,淡淡地说道:“你甭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想什么若不是你我不会怎样云云。这种事情若真要说来,需要责怪的岂不是太子殿下?若不是他推动了这一切,怎会让你有当出头鸟的时候?虽事情过去那般久,背后会记着你的人可还是不少。我想来也是可气呢,可能如何呢?那可是太子殿下,你为我发愁,我还为你发愁呢!你这做弟弟的可真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虞玓嘟哝着说道:“没有。” 虞陟气不顺地拍了拍他,戳了戳他的肩膀说道:“你敢说没有。你看着是个冷冰冰的性子,实则暗地里可不知道藏着多少玲珑心肠,心软不说还喜欢到处揽事,只要是你看重的人纵然是给他挡灾都是乐意的。你说说你,难不成我们瞧了不担忧,看了不心疼?” 虞玓顿了顿,还没说话就给大哥捏住脸,“可别再说你没有了,再说我都要去弘儿面前哭去了。” 虞玓选择闭嘴。 虞陟叹气,“其实从前祖父想送你出京这件事,我是知道的。那时候我不以为然,这才是多大的事情啊,你喜欢对人好,这不是挺好的事吗?可奈何你确实不知边界,不知道如何要控制那个度。” 虞玓蹙眉,这件事相当于旧事重提,他不知为何虞陟要在此时此刻说这样的话。 虞陟说道:“如果现在虞家出事了,你会如何?” 虞玓道:“倾尽一切相救。” 虞陟再说:“如果救不得呢?” 虞玓冷静说道:“报仇。” 虞陟再进一步,“如果下手的人是……”他比了比天上。 “报仇。” 虞玓毫不犹豫地说道,冰凉的嗓音带着决然的弧度。 “看到了吧,如果是正常人,只能止步第二。”虞陟耸肩说道。 虞玓蓦然开口,“为何要止步第二,既然是亲近看重之人,自当性命交托,以此相报。若是虞家有错,那另当别论,可若是没有,自然是要报仇。” 虞陟叹息着说道:“世人可不都会有像你这样的念头……谁都是怕死的。而且我们是家人,那自然不用说,可若是你对任何效忠之人都是如此,那你会成为被利用得彻底的刀。” 虞玓淡淡说道:“只会有太子殿下。” “是是,可不就是因为太子殿下……”虞陟懒懒地说道,桃花眼眯起来皆是不满,“若不是知道你的脾性,还真以为你对皇家……咳咳咳咳咳……” 他嘴里又一次被虞玓猛塞了糕点。 虞陟死命捶着胸口,拎着剩下的薄荷水猛地灌着自己,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虞玓面无表情地说道:“慎言。” 若是往常还好,今日他刚传了讯息过去,保不准现在虞家还有太子的眼线。虽然凡事不至于这般倒霉,可若是太子疑心病发作,真的让人潜入进来听了虞陟这一席话,这脑袋是要还是不要呢? 世家门第对皇权有看重,有敬意,虽与朝廷做事,却少有肝脑涂地之举。纵然是虞陟,在对皇家忠心的同时,却也没有崇敬到超然的地步。 这些在寻常时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却不能挑明在台上来说。 虞陟耸肩,“行了,今天的事情你问了我,但是我也不问你为何吃醉成那德行,左不过是你乐意的事情,但是你要记住,虞家永远是你的后盾,不要什么事情都想着自己来办,也不要什么事情都想着自己来挡。若我真的遇到了事情,那也是我该解决的事情,若是解决不了,我去求助阿耶,去求助祖父,那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家人本来就是互相麻烦的存在。”他下狠手地揉乱了虞玓的头发,那模样不像是在揉着兄弟,而像是在狠命折腾着自己的仇人。 他最后那几句话是刻意说给虞玓听的,那也近乎是明示了。他可看不过眼虞玓那闷闷不说的脾性了,凡事都爱自己揽过! 虞玓默不作声地任由着虞陟折腾。 他是知道大郎有些生气的。 虞玓抿唇,而他现在也多少知道为何虞陟会生气。 … 齐鲁之地。 刘世昌的脸色微冷,背着手在庭院里踱步。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刘世昌的额头满是汗水,神情却是坚毅,“你确定长安的驻点被人发现了?” 来人岣嵝着腰,看起来就像是个不起眼的卖货郎,“三郎,刘德传出来的消息确实如此,而且看追踪的人训练有素,要么是官家的人,要么是哪个发现端倪的世家的人。刘德在传出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暂令所有人都按兵不动,一旦确定被发现就按照您之前的后备方案直接化整为零退散消失,彻底消除隐患。” 刘世昌摇头,冷静地说道:“这隐患是不可能消除了。一旦被盯上,就不可能不落任何的痕迹。刘德做得对,但是做得不够果断,他应该在察觉到的那一刻就把长安所有驻点都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