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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没打算把大猫给藏起来。 这不是每每他出现的时间都是在晚上吗? 虽然虞玓和白霜坦白了大山公子还活着的事情,可他的出现往往都是在深夜,虞玓也不能大变活猫给她瞧,久而久之白霜反而以为是当初的遭遇让虞玓有了戒备,做了那金屋藏猫的事情。 虞玓:…… 笑话,这么个院子他还能真的把猫给藏起来不成?当初在石城县,大猫本来就是见天往外蹿的脾性,怎可能是栅栏关得住的?他本就是一头肆意自在的兽。 只是虞玓就是那脾性,懒得解释了。 在白霜揶揄的视线中,虞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大猫溜回去了。 进了屋舍换了鞋,虞玓这才淡淡地说道:“都怪大山公子,我好像被白霜姐姐误认为是某种拥有奇怪爱好的人了。”他的话听起来本该是有苦恼的语气,可却平淡自如地连起伏都没有。 大山公子懒洋洋地窝在虞玓的怀里,打着盹儿的模样就像是完全不打算从虞玓的怀里下来。说实在的大猫的重量是够沉的,哪怕虞玓一直在锻炼身体,甚至已经勉强拉得开强弓,可以他的手劲在一刻钟后,胳膊还是开始酸软。 虞玓半抱半拖着沉重的肥坨坨坐到了桌案前,深以为下午就该在这里进食了。 毕竟肥坨坨压得他动不了。 傍晚时分,虞陟归家后得知此事,笑嘻嘻地去了虞玓的院子,还没进门他的声音就传到了屋里,“二郎,我听说你今日不一起去……”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那只幽幽从薄被里抬起大脑袋的黑猫。 “嚯!”虞陟确实有点吓到。 他院子里的煤球猫看起来乖巧可爱,一只手就能抄起来把玩,性情瞧来也是温顺的。可虞玓屋里这只却与众不同,幽深的兽瞳深绿发亮,漫不经心打着哈欠时撩起的嘴唇擦过獠牙,露出狰狞凶残的面孔,却又宛如在确认了来者无害后,再度懒洋洋地趴了下来。 虞陟再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楚了虞玓的下半身几乎都被这只硕大的兽盘踞着。巨猫肆意地把虞玓划分在自己的圈子里,漆黑蓬松的长尾巴正在虞玓的肩头撩动,而循着尾巴去看……得,尾巴正霸占着虞玓的脖子,宛如一道深刻的印记。 “你这是打哪儿给自己弄来了一头看家的兽啊?”虞陟随意坐下,感慨地说道。 虞玓停笔,有点头疼地看着刚开了头的文章,抬眸望向大郎,“这是当初养在石城县的猫。当初他离开后我以为不会再相见,没想到又重新回来了。” 虞陟挑眉,“石城县……那可不是段轻便的距离。”他的话里透着怀疑,当初虞玓从石城县走到长安也是花了不少时间。一只普通的猫……好吧,看着彪悍的体形就知道不可能是一只普通的猫,但是再怎么样也应当是猫,是怎么做到从石城县走到长安的? 虞玓偏头看着漫不经心地舒展着前爪的庞大阴影,眉眼微弯含着清浅的笑意,“我不管他是怎么来的,既回来了,那便是我护着的。”难得柔和的嗓音让虞陟忍不住摇头笑起来,“难不成我还会给他赶出去不成,你乐意便成了,赤乌。” 他冲着虞玓挤眉弄眼。 虞玓抿唇,带着些无奈说道:“虽然……叔祖是好意,然赤乌这个表字与我确有些不符。” 虞陟抬手揉了揉虞玓的脑袋,哈哈大笑着说道:“有什么符合不符合的?难不成我家二郎还当不得这美称不成?左不过是个表字,不喜欢用的话,日后少用就是,倒也无妨。”前头虽然是在劝谏虞玓,后头又开始偷偷摸摸给他出主意。 果然有他当初吊儿郎当的模样,桃花眼眯起来的时候,总带着狐狸的狡黠。 “不过平日也没看到他的身影。”虞陟和虞玓笑闹后,对这只突如其来的大猫倒是接受得很顺畅。无他,毕竟他院子里也天天晃着一只煤球。 而且自来对黑猫也常有两种偏颇的态度。 有人认为黑猫凶险,避之不及,也有人奉为招财的神兽,巴巴地请来供奉。虞陟倒是没那么多心思,只要自家二郎喜欢就行。 虞玓道:“他神出鬼没,我也管不住。”平静的嗓音听起来多少还是有点无奈的。 大猫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抬着大爪子把虞玓的左手扒拉到肚皮下。暖烘烘的温度让他的手指很快就温暖起来。 虞陟撑住下巴说道:“听说弘儿总爱往你这里跑?” 虞玓斜睨他一眼,“你这个做父亲的倒也与他多见几面,教养子嗣难不成只是大嫂一人的事不成?”现在的虞陟已经升职了,事情比往日要多了些,常常泡在外头。 虞陟讪笑着揉了揉头,“此事阿娘也与我说过,不过你这张冷脸到底有什么好的?”他说到最后还是有点酸溜溜的,毕竟回家被萧氏告知弘儿这月第四十八次跑去找虞玓,那种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有点酸酸的。 虞玓淡淡地说道:“他是来问你的事情。” 虞陟愣住。 虞玓抬手把一张揉皱的纸丢到了虞陟的面前来,“你知道他抓周宴后,开始喜欢抓笔玩闹吗?”虞陟有些惊奇地摊开来看,却发现上头用胡闹的画笔涂抹了三个辨认不出模样的长条条。 “那是你和嫂子,中间的小撇撇是弘儿。”虞玓漠然说道,“嫂子似乎不喜欢在他面前说太多你的事情,免得弘儿更想去吵闹见你。弘儿早慧,至少知道来我这里,我有问必答。纵然他不知阿耶的重意义如何,至少他是惦记着你的。”若虞弘是普通孩子,那一岁多的年岁并不算严重。可偏生虞玓看出来他的早慧,若是过早体会了不该有的委屈与茫然,总归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