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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爷爷是个狼人不说,霍爷爷年轻时那波后来全是中将上将的战友放那儿就是压顶泰山。 谁敢惹。 方均望闻言多打量了他几眼。 身边的这位是霍家的小少爷,对外说是长孙反正在老爷子心里他就是,早年大概是年少叛逆,中道学了医把老爷子给气了个半死,连带着霍大少夫妻那会儿也特别不招老人家待见。 回国也是真的做了医生。 霍老爷子也就这么纵容着。 一边纵容着孙子做他想做的事情,一边把手上的业务借机偷偷塞到孙子手上。 先是把教育基金这块的事情当切口,然后小幅度小幅度地把工作交给他,再然后这次的媒体闹剧 方助理不得不感叹: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小霍少爷不接,霍老爷子就嘤嘤嘤头疼脑热心脏痛,成天琼瑶小剧场家宅不宁谁受得住啊! 看来霍少医生这条路大概是走不了多久了,只要霍老爷子再多嘤那么一阵子emmmm。 嘤嘤怪真是不好惹啊! 方助理正这么左飘右飘地想着,那边温淡的男声却又再度地在耳畔响起,小姑娘那边呢? 方均望脸色略滞了滞:考场那边他没安插人手过去,主要也是考虑到考场那么多考生那么大的阵仗,应该也没人敢闹到那里去。 这无声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霍云琛也没表示些什么,手机震了震,修长的手指点开了屏,他低眸看了一眼,淡声地道:司机说人在接受采访。 接受采访。方均望一听这话,头皮就炸了炸,忙连声地去跟前排的司机说了,去市五十九中。 面对女记者咄咄逼人的架势,姜茶只是兀自地抿着唇不语。 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应,因为什么都不说,所以也不会授人以柄。 太多的社交场合证明了这个道理:越是多说,就越是容易犯错。 何况她本身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从三年前的那件事之后更是习惯了长久的失语。 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想要说话,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那些个失语的日日夜夜里,是画笔代替了她的喉咙去发声去说话。 这一切,直到再度与他相遇才有了转变。 然而即便如此,碰到这样的场合她却仍是无措。 对方有礼,有节,西装套裙裹住纤细有致的身体,妆容精致收敛一丝不苟。 全身上下,无不是现代文明打造良好的痕迹。 只是红唇张合间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宛如是向着她嘶嘶吐出的蛇信。 从齿牙上、慢慢地溢出有毒的液滴。 小妹妹,我们这里有人拍到照片的女人弯着眉眼,亮出手机在姜茶面前晃了晃:话说,你住在霍家老宅里对吗?你跟霍家人是什么关系啊? 她微蹲着身子,摆出了刨根问底的架势,咬字轻轻,如能听见毒牙咬进皮肉时的声音,你是霍家的童养媳吗,小妹妹? 姜茶撇过脸就要往外走,那边男摄像师却已经堵在了前头,回身,女记者仍然笑眯眯的。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就是寻常的采访,耗时几分钟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她蹙着眉想从围堵走出去,未果,往后退一步,对方便又一步地逼近。 女人纤细的手指徐徐地滑动屏幕,又一张照片便跃入了眼帘。 姜茶略怔了怔:那是那天在主题乐园遇到的女人 也是霍医生的病人来着。 记者婉声道来,看到没有?这位女士是小霍公子的患者,在他的手术台上流产了,以后也不会再有生育能力她收回了手机,眼睛却一瞬不瞬地凝在姜茶面上,轻飘飘地吐字:这是很严重的医患事故,弄不好,是要坐牢的。 姜茶看她一眼,脸色微变,于是女人唇边勾起的笑意深了些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多吓她几句,指不准就要说点什么有意思的出来了。 然而小姑娘动了动唇,要坐牢你不该报警吗?找我有什么用? 女人一怔,她却不紧不慢地接着说下去,就算是要了解情况,也应该是警察来找我了解吧?你她忽然小小地惊叫了一声来不及看清走到她跟前的男人是谁,她已经被一双胳膊给扛了起来。 她的脸背对着人,完全看不到把她扛起来的是谁,惊慌失措地挣了挣,才听得淡薄的男声雾一般地落下来,是我。 然后她就一动不动了,伏倒在他肩膀上像只受了惊的猫一样。 他怎么会来的啊 霍云琛把人扛起来了,转脸对着方均望看了一眼。 方助理很有眼色地点头,霍少,这边交给我吧。 他淡淡地嗯了声,扛着小小一只小姑娘往车旁走,到了地儿才放下来。 视线堪堪地对上,她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红晕。 像树上熟透了的桃子,泛着光泽水润的红。 脚落了地姜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睛眨了两下,你好好地扛我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