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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茶抬头很自然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视线仍然平视着前方,表情温淡,没有余光被分配在她身上。 几个字淡淡地掷下来,当心点,小幌子。 姜茶: 她哼哼,一把年纪了还记仇 霍云琛瞥她,有些好笑,俯首压低声道:一把年纪了,什么都不记,就想记仇。 那声音低低淡淡的在她耳边萦绕徘徊,如一支轻飘的羽毛,慢慢地轻轻地搔弄过她的耳鼓。 绵绵细细的微痒。 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唔,有点点烫。 说是打牌,还真就是打牌。 包括沈知晏在内的一圈人都是一脸兴奋:霍少跟霍大少在某件事上很类似。 那就是,手气,二人在各自圈内都顶着四个字的别名:送财童子。 外人听到了有人点名送财童子霍少,还会特意问一句是霍大少还是小霍少爷,可谓是红出圈了。 送财童子,在线撒钱。 虽然这帮人家底在那儿也不缺这点钱,但是能让各方面一路顺风顺水的霍少吃个瘪,大家还是很喜闻乐见的。 然而僧多肉少,铁打的霍少,流水的牌友,跟霍少同台的只能有三个。于是在场的众人为了跟霍少打牌甚至还划了几轮拳下来,这才敲定了最终人选。 与在这边吵吵闹闹一脸高兴的划拳人士相比,一旁雅座上的男人则是气压低得逼人。有人划拳输了往雅座边走,忽然就打了个寒颤,一边道:怎么回事空调是不是开得太低了? 包厢里吧台上有星星散散的饮料,颜色红红绿绿的,贴着她看不懂的标签。 姜茶正捧着不同的瓶子杯子在端详,身后忽然就传来了咕哝抱怨的声音。循声望过去,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果真是一脸的阴沉。 霍少是逢赌必输。她回眸,看见沈知晏面上挂着疏疏落落的笑:所以不是很愿意开牌。 还有一点沈医生没有挑明。 大概是因为小姑娘在,更觉得丢不起这个脸。 姜茶点点头若有所思: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拿她当幌子。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点羞愧。 那她不是要害他输钱了吗? 唔,这样不好。 沈知晏见她没说话,眸光跟着就扫到了她手上的杯子,这个是莫吉托,小孩子不能喝。又道:你右手边那一排是果汁。 姜茶嗯了一声,搁下手里的玻璃杯,从右手边一排饮料一个一个地扫过去,沈医生就在她身后闲闲地报字,这个是青芒,那个是车厘子 菠萝水蜜桃荔枝草莓,不知何时霍云琛已经走了过来,一边问一边看姜茶:你要哪一个? 姜茶眨了眨眼,草莓。 于是他挑出一罐来,刚要递给她,忽然又微微地蹙眉,太冰了,让服务员换个不冰的。 沈知晏: 霍少,你真的很爹。 按铃让服务员换过了饮料,四个人在四方桌边坐定,姜茶坐在长沙发上小口小口地抿着草莓果汁。 酸酸的,又甜甜的。凉凉的液体从喉管滚落到胃里,很舒服很甘美的味道。 一局下来,众人无不欢声笑语感叹自己手幸。 当然,除了霍云琛。 第二局又是如此。 然后是第三局,第四局。 到第五局的时候,姜茶喝完了果汁,小碎步地走到霍云琛身后。 他再要出牌的时候,一只手就赶在他前面捏住了牌。 柔软白皙的一只手,五指上有颜色很淡很浅的珠光,肌肤微触着他的手触感温凉。 声音也甜甜软软的,不能出这个。 她靠过来的瞬间清香就扑到了鼻尖,霍云琛抬眸望过去,声线偏冷淡,去喝你的果汁,小姑娘看什么打牌。 姜茶唔了一声,躬着身很认真很细致地扫着他的牌面,把他手里的抽走放回去,又从摊开的一叠纸牌里抽了三张出去。 霍云琛: 众人也笑嘻嘻的没当回事,一来大过年的打牌不过为了讨个彩头,二来委实是霍少做送财童子多年刷出来的好感值太高,三来嘛也的确没人把丁点高看着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当回事情。 别说多了一个小姑娘给他出谋划策,就是多了一个团的小姑娘他们也没意见。 然而才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就为自己当初的这个想法感到后悔了。 霍少这是从哪里搬来的牌神!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们刚刚从霍少身上输的钱几乎又全都原封不动地回到了他口袋里。 然而在座的都是既不信邪也不缺钱的人,赢了就打输了就跑,这得是多丢脸多没面儿的事儿啊。 自己选的牌,跪着也要打完。 于是那一晚,原本春风得意的黑了脸,原本黑了脸的春风得意了。 小姑娘走在前头去摁电梯,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一拨人,偶尔一个跟沈知晏耳语,晏儿,这小朋友什么来路啊?怎么这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