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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相信,当时外公说出这句话,必定是真心实意,外公一向爱才。徐誉就是一个例子,当年外公欣赏徐誉,不等徐书赫提及,就全力支持徐誉在国外读书,所以外公说出这番话,并不仅仅是为了女儿唐瑛的幸福,应该也有惜才的成份在。 同一件事,同一段话,每个人生活阅历不同,看待问题角度不同,就势必会出现偏差,在萧潇看来,外公提出资助方之涵出国,纵使有私欲的成份在,却跟恶意无关。但方之涵并不这么认为,方之涵觉得唐奎仁是在用金钱打压她,当时的方之涵被愤怒和绝望包围,所以看待唐家人,多是抱持着极端偏激的姿态。 伴随着订婚日接近,方之涵做着属于她的无望挣扎,她离不开萧靖轩,也忘不了萧靖轩,他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爱之入骨的男人。正值实习期,她千方百计的前去唐氏找他,哀求着重新开始,似是一种恶性循环,方之涵哭完了,开始发火,发完火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吵架。 唐奎仁碰到过几次,他虽没说些什么,但不悦却是真的。 就这样,方之涵迎来了萧靖轩的订婚日。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3月12日,C市春暖花开,那一年我22岁。”说这话时,方之涵的表情很淡定,但语气却充满着凶戾的狠绝。 其实,萧潇从方之涵对苏越和暮雨的态度上,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她没想到的是,事实竟是那么惨痛。 3月12日,同学前去参加唐家订婚宴,方之涵坐在学校宿舍里哀大莫过于心死,后来有人敲门,说是校外有人找。 方之涵被三个男人绑架,一人开车,另两人坐在后座钳制着她,再然后…… 再然后,本是一场绑架,但那三人因见方之涵貌美,竟起了歹意。 2008年3月,萧潇坐在沙发上,原本表情冰冷,但却越听越心惊,眸瞳忍不住急剧收缩,脑海中紧绷的一根弦,刹那间狠狠崩断,她没想到属于方之涵的回忆竟是那么残忍。 方之涵掐着掌心,借着疼痛,目呲尽裂的瞪着萧潇:“是你外公,唐家千金订婚,宾客云集,记者无数, 你外公担心我出现破坏订婚宴,竟让人绑架了我——”说到这里,一股莫名的泪意窜向方之涵的眼眸,她对着萧潇咆哮:“你外公毁了我,在我22岁那一年,因为一段情,那几个畜生肮脏不堪的夺走了我的清白。” 萧潇心跳急促,她想说话,但喉咙却像是被巨石堵住一般,她抿紧了唇,脸上竟是一片苍白。 真相,竟是如此肮脏。 时空转换,同样是22岁,喉咙被堵住的那个人还有一个方之涵。 城郊废弃地,方之涵眼睛被蒙,有手捂住了方之涵的嘴,威胁她如果敢开口大叫,绝对会杀死她。嘴被捂着,方之涵想喊救命,发出来的却是含糊不清的绝望声,她的身体动弹不得,衣服被撕裂,一双双肮脏的手在她身上搓摸着,方之涵的泪一行行的往下落,她那么冷,那么绝望,那么孤立无援,那么……恨。 2008年,方之涵浑身直哆嗦,她蹲下身体,用力的蜷缩着自己,但她的话却一字一字的迸出唇齿间,泪流满面的诉说着,仿佛要当着萧潇的面,全都诉说殆尽。 那天,C市空气洁净,唐家订婚宴鲜花无数,郊区野花也不甘示弱,开得肆无忌惮,不管不顾。方之涵忽然想起了萧靖轩,萧靖轩摸着她的头:“再苦,也不能苦了你。” 出事后,手脚捆绑的方之涵被人发现救起,是谁救了她?回南京之前,方之涵住在哪里?这些,她都没有提起,似是那段时间精神恍惚,被她遗忘了记忆一般。自此她患上了很严重的神经衰弱,她不敢睡觉,每天躲在被窝里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吗?天亮不敢见人,天黑不敢睡觉,一闭眼,就有人压着我,我在梦里挣扎哭泣,我在梦里悲恸绝望,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每一张脸都是那么狰狞可怖,他们抓着我,我真是害怕极了,谁来救救我,我该怎么办?” 她记不清那几人长什么模样,也不敢报警,继母也不让她报警。一旦报警,丑闻将会跟随她一辈子,还会毁了她的前程和将来。 其实,方之涵早已没有了前程,出事后,她不再去学校,也不再去实习公司,继母出面帮她代办手续,便带着她匆匆回到了南京。 方之涵的精神状态很差,继母莫姗带方之涵回到南京不久,发现她身体有异,检查之下这才得知她已怀孕多月。 莫姗带着形如枯槁的女儿去检查,却被告知,方之涵除了怀孕之外,更患有子宫肌瘤,支走方之涵,医生告诉莫姗,因胎儿月份大,还是双胞胎,再加上方之涵体质很虚弱,子宫肌瘤的位置特殊,每个人身体状况不同,这在某一程度上决定着手术危险性,医生担心当即流~产和摘除子宫肌瘤的话,方之涵的身体势必会承受不住。妊娠中期,几乎没有医生建议进行子宫肌瘤剔除手术,多是建议患者卧床休息或是服用止痛剂保专治疗,所以为了生命着想,医生建议莫姗先帮方之涵调理好身体,常来医院检查。到了妊娠晚期,可以实施剖腹产,接生胎儿的同时,剔除肌瘤。 莫姗带方之涵搬了家,都是邻里街坊,方之涵未婚生子,再加上精神状态不好,为了消除影响,莫姗已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