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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说,傅寒声眼睛里开始有了泪花,她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早说?他内心泥泞痛苦,所以当她再次握着他的手,他指尖颤了一下,却没再甩开她。 灯光下,萧潇脸庞苍白,目光如水,但她却在这时露齿一笑,那笑像是顽强开在春天里的花朵,任由风中摧残,依然执拗的盛开着。 “如果我坚持,我和苏越没有发生关系,你愿意相信我一次吗?”她的声音很轻,轻的消失在了唇齿间,傅寒声看着她,如果是上午,她在博达这么说,他或许会欺骗自己去相信她,但现在他累了,他被一连串的事情折腾的够呛,下午拦截收买新一波的床~照,以至于让他心力交瘁。 床~照越多,越露骨,他就越迟疑 。 他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如今,她失忆了,但她坚持,所以他沉默。 萧潇很清楚,床~照是傅寒声心头的一道伤,她的身体曝光人前,是奇耻大辱,她给了他前所未有的难堪。回来之前,她还在想,一定要把检查报告拿给他看,至少要为他们的婚姻寻一条出路,可回来看到满室狼藉,她忽然清醒了。她在想,她把报告拿给他看,这算什么?她以此来挽回婚姻,但意义却变了,她用证据迫他相信她,强迫得来的信任有什么意义? 她要试着赌一次,如果没有这张纸,他是否还愿意相信她? 他用沉默回答了她。 萧潇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下去,她握紧了他的手,就那么蹲在他的面前,额头抵着他的手背,眼泪啪嗒啪嗒的砸落在他的手背上。 “不愿相信我吗?嗯?” 傅寒声的手背被她的眼泪给烫热了,避开她的话题,眼眶泛红:“萧潇,我需要好好想想,你给我时间,我们都需要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好,好。”萧潇松开他的手,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站起身后,她以为她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但却浑身发抖,朝书房门口走了几步,她就哭得直不起腰来。 傅寒声看着她耸动的肩膀,似是唤了一声“萧潇”,月光没有听到他的呢喃声,却看到那个商业霸主眼眶一热,一颗颗滚烫的眼泪落在了地毯上,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男儿泪和他小女人的泪无声交融在一起,宛如春水沿着手背蜿蜒滑落。 …… 是凌晨,周毅带着四名警卫来到了傅宅大院。 院子里灯光通明,但却哭声一片,警卫钳制庄颜母女离开,庄颜哭,文殊也在哭,她们挣扎着不走,庄颜哭着求救周曼文和庄伯。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庄伯脸红脖子粗的和警卫比臂力,而唯一的战利品就是庄颜母女。 “我去求老太太。”周曼文匆匆摸着泪,转身就往屋里冲,她敲老太太的门,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响。 ——太太,他们要带阿颜走,你帮帮我,你出来帮帮我,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带走。 ——我求你跟履善,不,你跟傅先生打个电话,我们一家老小在傅家做工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帮帮我吧!你的大恩大德,我周曼文一辈子不忘。 ——我是真的没法子了,你也是看着阿颜长大的,太太你出面好不好?我给你磕头了…… 院子里,是庄颜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孩子的尖叫声,庄伯的愤怒声;卧室外,是周曼文的哀求和磕头声,当所有的声音夹杂在一起,那是一片人间苦海,更是属于傅宅的灾难。 温月华靠坐在躺椅里,家猫在她怀里不安的躁动着,发出一道道“喵喵”的叫嚣声,温月华手指使力,紧紧的把家猫按在怀里。毕竟是宠物,再听话的猫,一旦被惹急了,也会大发猫威,呲牙咧嘴的伸出猫爪,一下子就抓伤了温月华的手背。 温月华手背吃痛,手一松,家猫已哧溜一声从她怀里逃窜,瞬间就躲藏在了室内某一角。 躺椅里,温月华紧紧的闭上眼睛,有泪转瞬间湿了她的眼眶,这都是怎么了?现如今,这家还是家吗? 后来,温月华出面了,她厉叱一声,让周毅等人住手。 庄颜跌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周曼文抱着文殊一起哭;庄伯鼻子一阵抽动,似是想要哭了。 老太太站在庭院里,她看着庄伯一家人,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的声音被风一吹,道不尽的支离破碎:“你们走吧!离开傅家,我不要人伺候,也不要人陪伴了,如果你们愿意,可以一家人移民美国,我会给你们一笔钱。如果你们想留在国内,我同样会给你们一笔钱。你们照顾我这么多年,临了,我温月华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周曼文叫了一声“太太”之后,“哇”的一声哭了,庄伯也是低头流泪不止。 温月华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嘴角扬起一抹笑:“去收拾东西吧!不要怪履善,他现在其实比谁都不容易,谁的孩子谁心疼,他是我儿子,就算全世界都耻笑他,我也要守着傅宅,陪他一天天熬下去。” 后来,据周毅回忆。当老太太说完这句话之后,庄颜跪在地上,紧紧的抱住温月华的腿,她嘶哑着声音哭:“老太太,我错了,我走,只求你留下我爸妈,一直以来傅宅就是他们的家,他们都这把岁数了,离开傅宅,你让他们以后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