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眼瞎
“所以,你就公然要以爱的名义,大行伤害他人之事吗?”许母嗓音嘶哑地说。 “你们俩说够了没有!”舒蔻听不下去了,论伤害,从小到大,谁比她受到的伤害更多! 她朝前迈了一步,不屑一顾地扯了下嘴角,“你们这对自私自利的……” 她义愤填膺,把一些更难听的话,强行忍了下去:“你们还有资格说别人,你们有资格做父母吗?难道在你们眼里,我从一生下来,就是个多余的工具,甚至比不上路边的小猫小狗吗?” “舒蔻,我……” 如果说,和父的眼里,尚且还有一丝愧疚。 而许母则讶异地瞪着她,“你……你来这儿干什么?难道……” 说着,她又扭头看了看病床上的人,“你们父女俩已经相认了?” 舒蔻冷冷地瞅她一眼,没有理会她。 只是走到和父面前,把那只果篮放在他床头上,直来直去地说:“对不起。我……我真的很想说,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可……我实在说不出这种虚伪的话。” “呵,我……我明白。”和父苦笑着,点了点头。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舒蔻握着果篮把,语气稍显沉重地问。 “没什么,”和父佯装轻松地摇了摇头,“一点小毛病,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呵,”许母别着头,发出一声讽刺的尖笑声。 但舒蔻还是没理她,倏地扭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和父:“你觉得骗我很有意思吗?其实,你就是因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所以才想在去世前,回到国内来帮烟治好病,再顺便打击一下许攸恒和他父亲的吧!” “怎么,是monson告诉你的?”和父拧着眉头,表情有点不快。 “不是。”舒蔻甩了下头,真心希望是自己说错了,“他几乎什么也没和我说过,我……我就是瞎猜的。” “舒蔻,你……你真是比我想像中的要聪明的多呀!”和父自言自语似的感慨道,“难怪monson他从小就那么地喜欢你。” “从小?”舒蔻不解,“我以前见过你们吗?” “呵,没……算了,不谈这个了。”和父豁达大度地一笑,打起精神坐直了问她,“说吧,你今天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舒蔻顿时默了。 本来,在来时的路上,她心里已经打好了一百种腹稿,想说服对方出手,帮助日薄西山的景世。 但…… 此时此景。 她心烦意乱地甩了下头,“没……没什么,您先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稍显仓皇的转身想走。 但许母一耸肩头,挡住了她的去路:“等等,我和你的账还没算完呢?” 舒蔻抬起头,直视着她明明带着泪痕,却妖艳无比的面孔,略显悲哀地笑了笑,“许太太,你知道吗?很久以前,许攸恒曾在医院里,给我出过一个难题。” “什么?”对方一头雾水。 “他希望我为了孩子留在他身边,可是又不希望我恢复光明。”舒蔻的语速很慢,还带着某种浓浓的自嘲的味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他给我出这么一个残忍的选择题,是因为怕暴露了他自己的身份。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明白。” “……”对方还是不明就里。 舒蔻说着,愤愤不平地凝视着对方:“那是因为他不希望我看到许家人的丑陋,更不希望我看到像你这样一张扭曲的面孔和灵魂,居然会是我的亲生母亲?!” “你……” “许太太,别把你的不幸都迁怒在别人的身上。我真的很庆幸,我不是你。总是带着一付怨恨和报复的心理去生活。我更庆幸的是,攸恒也没有因为你当年的疯狂,从小就把仇恨的种子,种在他心里。看看你身边,再对比一下你的儿女吧!你没发现,只有你一个人,情愿浸泡在仇与怨的泥沼里,把自己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怨妇吗!” “你……”许母瞪大眼,最后竟无力反驳。 舒蔻也不想再和她浪费口水,噔噔噔的冲出去,心情错综复杂的下了楼。 “舒蔻!”monson和在楼底,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终于还是来了。”他捏着几份厚厚的文件,显得极其的高兴,“怎么样,见到父亲了吗?他看到你,应该也感到很欣慰吧!” 可舒蔻充满敌意地瞥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问:“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胃癌。”monson和坦诚布公,“大半年前,医生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在我回国之前,他就逼我发过誓,一定不要把这件事透露给你。他情愿你恨他,你一辈子都不原谅他!” 所以,后来发生的事情,都被她猜中了吗?舒蔻心里沉甸甸的,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很不好受。 她明明根本就不在乎对方的身份,也明明不在乎对方和她的关系、血缘,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这么难受呢? “想哭就哭出来吧!”monson和看出她眼眶泛红,体贴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鬼才想哭呢!”舒蔻瓮里瓮气地吼了他一声,又吸了吸鼻子问,“那他还有多久?” “几个月,也许半年。” “为什么不住医院?” “他对生死,早就已经无所谓了。”monson和云淡风轻的说。 “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舒蔻喃喃自语,觉得一个人怎么可以自私成这样。躲了二十几年,最后,在临死之前,才想到回国,才想起她这个女儿。 “其实,舒蔻。”monson和举起手上的文件,郑重其事地想递给她,“他很早以前,曾经回到过国内,想把你带回美国,就在你刚上小学的时候。只不过……”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舒蔻固执地捂着耳朵,埋着头一个劲地朝门外走。 似乎生怕他说的话,荼毒到自己的耳朵,改变了她对和父一贯的看法。 “那你至少也应该看看这些文件,看看她究竟给你留了些什么吧!”monson和追在她身后,锲而不舍地说。 “什么?”舒蔻倏然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