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祭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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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祭典根本不是真正的祭典,而是光明教主蓄意而为,想借巫咸娘娘寿诞之名,修炼邪降! 从早先的巫咸托梦,到今夜的借口不来,还将祭祀灯油换成修炼邪降的燃木油……五毒仙想通这一切,不由出了身冷汗。若非赤羽今夜突然作乱,真如了教主的愿,将那八十八个孩童炼成鬼降,她都不知有何面目面对教民…… 臧家老者缓缓道:“他想修炼邪降不成,惨遭反噬,如今神智全由元婴鬼降控制,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若不尽快处理掉,每多吃一人,他的功力都会增长一分——”老者说罢,顿了顿,“诸位,还要看戏吗?” 五毒仙闻言咬唇,玉足轻跺:“不敢劳几位动手,这是我光明教内部之事,奴家自会处理!” 语毕,金丝细蛇飞出,五毒仙一人迎上光明教主。 双方很快斗在一处。 不远处一棵树上,魏青棠看见两道红影缠斗一起,连忙问燕行风:“怎么样,谁能赢?” 燕行风诧异看她眼:“你能看见元婴鬼降,却看不出谁能赢?”这元婴鬼降是巫术降头,理所当然,也只有修炼巫术且功力非常高深的人才能看见它。刚才祭坛上,臧家老者一眼窥破,自是因为巫术高深,可是魏青棠她…… 女子老实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元婴鬼降,只是看见一个孩子趴在那儿……燕大侠,你快说说,五毒仙能不能打赢它?” 燕行风见她不似说谎,心中更为惊异。 此女到底是何来历,不懂巫术,又为何能窥破这些…… 他扫了眼场中,摇头:“赢不了,光明教主虽为傀儡,但鬼降极强,若无看错,五毒仙功力不够,甚至看不破元婴鬼降真身。” “什么?!” 魏青棠大惊,连忙揉了揉眼睛。 果不其然,五毒仙和已沦为怪物的教主斗了五十招,已落下风。 光明教主嘴角开到耳根,笑容狰狞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道美味…… “唔!” 五毒仙闷哼一声,右肩被抓出一道血痕。 光明教主嘿嘿狞笑着,张开的大嘴里流下口水…… 五毒仙又惊又骇,手上更是没了章法,她想着难道自己也要沦为盘中餐吗……突然一道清泠的女声远远叫道:“后背——刺他后背风门穴!”五毒仙迷迷糊糊地照着话做,反正都要死了,也不抱什么希望地往他风门穴刺! “嗷唔!!” 一声类似野兽的吼叫,五毒仙神智一清,不可思议地看见光明教主痛弯下身,后背冒出一股血雾,泉水似喷涌而出。 她立刻退开三步,只看那血雾散开后,一个五六岁孩童出现在他背上,那孩子似乎是虚无的,青紫色的小脸恶狠狠瞪着她,五毒仙惊而后退半步,孩子突然捂住脸,嘎嘎怪叫两声,但见他整个人犹如冰块曝于日光下,浑身冒出滋滋的白气,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那凶恶的孩童如云烟散尽,不留一点痕迹。 而光明教主失了鬼降操控,亦如抽干了魂魄的枯尸,磅得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五毒仙看着这幕,几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擦掉一头冷汗,扭头望去,教众们死的死伤的伤,周围也是一地狼藉。忽然想起方才关键时刻帮她的声音,会是谁? “副教使果然厉害,仅凭一己之力,便能除掉元婴鬼降。”赞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拜日和摩罗教的使者交口称赞。 臧家老者也有些意外,要知道,他原先是不看好她的。 可那最后一击正中鬼降七寸,一招制敌,因而也破例,称赞了一句:“的确不错。” 五毒仙汗颜,自己赢得真是稀里糊涂,连忙道:“今晚真是让诸位看笑话了,请先回营帐休息,明日一早奴家定亲自设宴赔礼。” 臧家老者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好吧,那就辛苦副教使了。” …… 另一厢,光明教主被除,燕行风立刻带他们下来。 魏青棠道:“燕大侠,快,去救阿昕!” 燕行风瞥她眼,怎么觉得这丫头使唤他越来越熟练了? 虽这么想,还是跳下去把孩子救上来。 阿昕人在坑底,对上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眼见魏青棠她们不听劝还要救他,他急得要骂,哪知一上来就被一双柔软的手臂抱住。 “没事了,阿昕,没事了……” 女子声音轻暖如春风,臂弯温软,身上的馨香更如潮水般无孔不入。 阿昕被她紧紧抱着,眼眶一酸,突然就哽咽了。 “你……你为什么……” 他想问什么,但终究没问出口,一旁的臧七看见这幕,也有些感慨,别过脸去抹了把眼睛:“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阿昕,这次你小子因祸得福,可算是躲过一劫了……” 圣兽扰乱祭典,祭典变作祸乱,光明教主成了修炼邪降的罪人……这些说起来就匪夷所思的事情今夜轮番上演。老实说,若不是亲眼所见,臧七到死也不会相信。 阿昕听他说完,讷讷道:“也就是说,我们不用被献给巫咸娘娘了?” 魏青棠破涕为笑,一手按在他脑袋上狠狠蹂躏:“还巫咸娘娘呢,今晚这事儿摆明那教主监守自盗,想拿你们炼邪功,你怎么这么笨啊?” 阿昕被揉得龇牙咧嘴,凶道:“放手啦,笨女人!” 几人相视而笑,连燕行风这么高傲的人也弯了弯嘴角…… 眼下这个局面,自然是最好的结果,燕行风道:“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 “我们?”臧七指指自己和阿昕,大笑道,“我们能有什么打算,赶紧回村子,把这小崽子还给他爹呗?说起来都快十天了,也不知道村里咋样。”说起臧老爹,阿昕刚好起来的情绪又崩了,他抽抽搭搭地点头,“对,回村里,马上回臧家村……我要见阿爹,我再也不要离开他了……呜……” 魏青棠看这两人又哭又笑的,不禁莞尔。 她道回白蛉湾也好,西疆很乱,不一定比村子安全,还承诺阿昕和臧七有空一定回去看他们。 几人说说笑笑,谁也没注意到从他们身后经过的老者身形骤僵,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老者在他们身后站了片刻,确认没有听错,才慢慢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 “白蛉湾,臧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