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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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盈上前几步,轻轻挽起杨淑妃的手,扬起一个笑容,“有多少算多少,快活一日就是一日。由不得咱们选择的事就罢了,有余地的事,何必非要自苦的过呢?姐姐,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是最明白的?” 杨淑妃凝神在谢小盈笑靥如花的脸蛋儿上,有点猜不透谢小盈一个商贾女,哪里来的这么足的底气。 谢小盈见杨淑妃发愣,以为她仍有担心,便将皇帝来清云馆之后的事一一说给了杨淑妃听。她主要就是想让杨淑妃知道,自己已经把皇帝那边搞定了,两个人以后寻常来往没什么影响,即便真有影响,那也是谢小盈不在意的影响。 杨淑妃听着谢小盈条理清晰地说出来,不得不承认,谢小盈确实有她自己的本事。 林氏身怀有孕,居然都在皇帝面前争不赢谢小盈,宗朔对谢小盈的偏爱之情,如今已经到了六宫人尽皆知、心照不宣的地步……或许,谢小盈就是有她独特的命数,能叫她这般恣意的活着。 半晌,等谢小盈口若悬河地说完,杨淑妃反过来握住对方,轻轻捏了一下谢小盈的手,“小盈,你若真想同我继续往来,那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杨淑妃郑重道:“你必须对天发誓,倘若有朝一日,陛下忍不了我,或是忍不下我们英国公府,不管到那时我会有什么下场,你绝对不能站出来替我求情。” 谢小盈一怔。 其实她没想过那么远,与杨淑妃结交不过半年,并没到要为了彼此舍生取义的地步。只是谢小盈难得有个能不顾规矩,痛痛快快说几句话的真正的朋友,她不愿意为了一个男人而舍弃罢了。 杨淑妃见她不语,以为谢小盈不肯。于是她很严肃地板起脸,使劲攥紧谢小盈,语气中含着几分警告,“你家是京外的,也没一个做官入仕的正经人,想来不明白其中危险。如今外朝看着太平,实际上风起云涌。从前我想和你说一二,你不肯听,其实也好。你于政治上沾边越少,陛下待你的心思,反倒能越简单一些。只不过,你与我来往,实在是很不聪明的选择。如今我劝不走你,也很珍视你待我的这份心。咱们姐妹两个,倘若有幸能一起熬没了陛下,那我定会照拂你一辈子。可如果我没这份儿好运道,等到事发那日,你一定想法子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千万不要搅进来。咱们是有缘分的,但我不知道这缘分能有多厚……反正不论如何,咱们能结伴一起走一道,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不管我能走到哪儿,你只管继续走你的,我停下就停下了,你要替我长远地走下去,过好自己的一生,明白吗?” 第54章 【评论4k加更】 杨淑妃用看傻子的眼…… 杨淑妃一番话, 压得谢小盈心口沉甸甸的,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谢小盈的眼里,她与杨淑妃的交往是从未掺杂过这些背后利益的, 她看得出杨淑妃不希求她什么, 她自己则更对杨淑妃的背景并无所图。正因此,她们才能走到一起去。 谢小盈虽然不清楚皇帝与英国公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但淑妃与皇后势如水火的局面,谢小盈是有所察觉的。她仔细思考过自己如何免受杨淑妃牵累,因为有退路,才敢往前走。 谢小盈唯独忘记去想, 当她真的置身事外的那一刻,再去面对杨淑妃的沉沦,恐怕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杨淑妃恰恰提醒了她。 “……我可能……没办法保证……”谢小盈有些艰难地回答杨淑妃,“但姐姐的意思我明白, 你家里的事, 是你家里的,我不会自不量力, 搀和进去。我这人贪生怕死,只图快活, 陛下面前,我会设法保全自己,这个姐姐大可放心。只是……” 谢小盈抬起头, 与杨淑妃对视。淑妃生得是一双标准的桃花眼, 眼梢微扬,卧蚕饱满,她若认真望着一个人,那双眼便眼波潋滟, 十分多情。谢小盈此刻就这样被杨淑妃望着,她不敢去想淑妃所假设的那种以后,唯有乐观地安慰自己,事情哪至于这样坏呢?杨淑妃毕竟是皇长子生母,她是出嫁女,杨氏再没落,也不至于罪及她,顶多就是没有今日的风光罢了。 于是谢小盈带着几分逃避的语气,岔开了话题,故意笑嘻嘻道:“只是你说得那些,都是没影儿的事。就算姐姐盼着我为你求情,也许那时候我都失宠了,想帮姐姐也没这个本事。到时候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姐姐别怪我这人无情无义就好了。” 杨淑妃岂能看不出谢小盈是想假借玩笑避开话题,她低哼一声,钳住谢小盈纤细的腕子,攥着人道:“你这些糊弄人的本事,留着哄陛下去,小盈,今天你要是不老实发誓,以后咱们就还是做个陌路人。眼下是你一味纠缠本宫,本宫可不稀罕多你这个妹妹,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小盈几乎被杨淑妃捏得有点手疼了。 谁知她刚一挣扎,杨淑妃就松了手,咬着牙骂:“不发誓就快滚!” 谢小盈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垮下脸来,“好嘛,发誓就发誓。” 杨淑妃斜睨她,谢小盈举起三指,胡诌道:“皇天在上,我谢小盈今日发誓,若以后淑妃夫人有难,谢小盈决不在陛下面前为她开口求情。若有违誓言……就要我失宠于陛下,此生不得见天颜!” 杨淑妃悠悠开口:“不行,你不在乎这个,换一个狠的。” “……为什么不行?这还不狠吗?”谢小盈不服。 杨淑妃哼笑一声,“不狠,你重新说,如果你违背誓言,就要一生苦困于深宫,终身不得畅意快活。” 谢小盈瞪大了眼睛,脱口道:“杨娉,你这个也未免有点太狠了吧!” “就是要狠,不然你肯定做不到。” “我做不到也是人之常情好吧!”谢小盈的情绪触底反弹,刚刚她还有点低落,斗了两句嘴,谢小盈忽然又缓过神来,她振振有词道,“既然陛下都知道我与姐姐要好,来日姐姐要是真出了事,我一句好话不为你说,那陛下才要猜忌我这个人的用心呢。何况不为你求情,我还不能为大皇子求情了吗?就算不为你求什么大情,求陛下留你个全尸总可以吧?淑妃姐姐,你总要给我留点余地,我也是个人嘛!” 杨淑妃被谢小盈说得有点摇摆,她正犹豫,谢小盈上前一把挽住杨淑妃的手臂。整个人都扑到杨淑妃身上似的,使劲蹭了起来,“姐姐,你不能这么对我啊。这宫里就咱们两人最真心了,你非要我发这种毒誓,一不小心应验了我可怎么办啊!何况哪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了,只要你别跑去打皇后的耳光,我看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打什么皇后耳光,你就会胡说八道!”杨淑妃脸有点泛红,她试图推开谢小盈,但又舍不得用劲,“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轻狂冲动,只会打人脸这点本事吗!” 谢小盈仰着脸,嘿嘿笑道:“淑妃姐姐,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本事啊?我看你打胡充仪,以为你还挺沾沾自喜嘞。” 杨淑妃拿手去捂谢小盈咧开的嘴:“……可少说两句吧你!胡璇那女人,一贯怂得没骨气,突然敢和我斗法,自是有陛下给她撑腰。即便我那日不应了她的意,她还会从旁的地方找本宫的不痛快。我还不如一巴掌扇懵了她,好歹占个真便宜。我只恨当时没多打她两巴掌,叫她知道什么是疼!” 谢小盈彻底乐了,她就知道!淑妃既然要打胡充仪,就绝不会后悔。真要让她后悔,也是后悔打少了。 两人胡闹一通,身上都出了些汗,更是觉出渴了。杨淑妃推开谢小盈,径自去软榻上坐了匀气,她拾起团扇摇了几下,终于喊了青娥等人进来,上了冰凉的八宝甜酪喝。 吃吃喝喝,磨磨蹭蹭,不知不觉谢小盈在玉瑶宫里捱过了一个多时辰去。到底是一个多月未能与杨淑妃坐下来好好说几句话,东拉西扯地闲篇,两人聊起来没完。 待到谢小盈起身要告退时,天际已有了几分暮色。 杨淑妃亲自起了身送谢小盈出去,还让人传了肩舆,“你坐我的回去吧,这天儿热,走起来出了汗不爽利。” 谢小盈下意识推却,“不妨事,走习惯了,也不觉得远。” 杨淑妃脸一板,“谢小盈,你怎么回事?陛下的御辇都敢坐,偏本宫的肩舆配不上你了是不是?” “……姐姐,你可真能醋。”谢小盈笑睨杨淑妃一眼,乖乖地受下了这份恩,坐着杨淑妃赏的肩舆,慢悠悠地回了清云馆。 荷光从清云馆怎么拿出去的金条匣子,又原封不动地给拿了回来。她当着谢小盈的面交给了莲月,还不忘说:“莲月姐姐,你点一下,数儿要是对上,还是锁回去吧。” 谢小盈奇道:“青娥一根都没收?” 荷光笑,“娘子,您与淑妃夫人那般要好,青娥怎么敢收这么重的赏?” 谢小盈因出过汗,便吩咐莲月传热水,要泡个澡再更衣。莲月忙去张罗了,荷光便侍候着谢小盈先换了衣裳。 寝阁内无人,荷光忽然悄声说:“娘子,您进玉瑶宫的时候……看到甄美人了吗?” “甄美人?没看见啊。” 荷光声音压得更低了一点,“奴进去的时候发现,甄美人被杨淑妃令在廊里罚跪呢,就在西边的廊子里,头上还顶着一碗水,身边有个内宦守着,跪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那内宦才叫起,把甄美人又扶了进去。” “……啊,我没注意哎。”谢小盈动作顿了顿,她进玉瑶宫的时候心思都在杨淑妃身上,自然没张望。她有些奇怪,“甄美人不是一贯挺谨慎侍奉杨淑妃吗?怎么突然被罚跪啊?” 荷光咬了咬嘴唇,“奴问了青娥姑娘,青娥说……是因着甄美人先前承了一回宠,淑妃知道后,就每日都令她午后跪两个时辰,没说什么时候可以停。” 谢小盈愈发感到蹊跷,照理说杨淑妃不该是个善妒的。因她与自己一样,压根对皇帝宠爱谁没多少芥蒂。杨淑妃单纯是看不上皇帝的眼光,连带着认定皇帝宠爱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只自己成了那个例外而已。 但为着这个,应该不至于罚甄美人吧? 谢小盈很知道收敛,虽然这次成功进了玉瑶宫的门,但接连几日,她都没再堂而皇之地拜访过。 直到五月底,英国公府派人给杨淑妃进了些新鲜的樱桃,杨淑妃等着晨省散了,悄悄让青娥告诉了谢小盈,喊人去玉瑶宫一起吃樱桃。谢小盈这才又一次登进玉瑶宫,也终于亲眼看到了罚跪的甄美人。 她忍不住问:“姐姐为什么要罚甄美人啊?她不是最听姐姐的话吗?” 杨淑妃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谢小盈,“你个没良心的,你说说我能是为谁?” “为……我吗?”谢小盈不可置信。 杨淑妃气得伸手直掐谢小盈,“你怎么回事,别的不懂,这上头也不懂了?五月初五那日,若不是你挨着甄美人坐,你当陛下眼里能看着她?” 谢小盈捂着胳膊往一边躲,立刻分辨道:“是挨着坐了,可陛下看到就看到呗!不就传了那一回吗?这有什么的。没有甄美人,也有金婕妤,还有陈才人!陛下原本就不独喜欢我一个,真要论先后,那也是我入宫晚,姐姐哪儿能为这个罚甄美人啊!” 杨淑妃放过了谢小盈,伸手去捞琉璃碗中的鲜红樱桃,咬得满齿血色,同谢小盈说:“事不是这么论的,若不是沾了你的光,陛下眼里早就没有甄氏这个人了。这甄美人要真凭自己本事,能哄得陛下回心转意,本宫也敬她三分胆色。可本宫还问了苏宝林的话,当时她也在场,知道陛下原是为了看你,你没反应,最后才留神了甄氏。敢用这等下作手段,本宫非要狠狠罚她。” 樱桃好吃树难栽,每年英国公府也得不上多少,要往宫里给淑妃送,同样还得先孝敬皇帝。好在宗朔这上头不稀罕克扣妃嫔的,不管英国公给他敬多少,他连动都不动,全让人直接抬进玉瑶宫。因此吃新鲜这上头,杨淑妃算是享惯了口福。 谢小盈也爱吃樱桃,可惜凭美人份例,宫里的鲜果儿分不到她手里多少。真要吃,还是蹭杨淑妃的福利最便捷。她吃得毫不客气,嘴里塞一颗,手里抓五颗,慢悠悠地给甄美人求情:“不至于的,姐姐放过她吧。甄美人稀罕陛下,让她稀罕去就是了,我心里不在意这个。” 杨淑妃脸色一凛,教育道:“本宫知道你不在意,倘若甄美人真有心求宠,她合该跪到你面前来,规规矩矩地求你。你而今如日中天,要在陛下面前为她美言两句,陛下会给你这个面子的。可有正路,她偏不走,就说明这人心术不行。你在玉瑶宫里,都肯拿出扑克牌来给她们玩了,她们知道你心性,就愈发不该这样欺负你。旁人就算了,反正本宫管不到。但这个甄氏是玉瑶宫中人,本宫就容不得她叛你半分!” 第55章 生辰将至 谢小盈悄悄递牌过去,宗朔眼…… 黑暗的事, 有人为你做了。 站在阳光下,谢小盈便没有了立场再去指摘什么。 她轻轻叹气,对杨淑妃说:“多谢姐姐待我的好意, 只是宫里的女人都不容易。甄美人能长了教训就是了, 姐姐不必把人往绝路上逼。为着圣宠……实在是不值得。” 杨淑妃怔忡片刻,她比谁都更懂谢小盈口中的“不值得”是什么意思, 因此隔了一会,杨淑妃就让青娥出去,告诉甄美人以后不必跪了,“就说谢美人为她求了情。” …… 六月的延京城又热又闷, 刚连着下了两日澎湃大雨,也没能消去混着蝉鸣的躁动暑气。 宗朔已经不再每日视朝了,哪怕大殿内镇了冰,站上几十个朝臣, 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起国事, 烦意与暑热交织在一起,实在令人不太好受。除了大朝会, 宗朔只命诸省部先上奏疏条陈,每日他阅完挑要紧的, 单独召有司人员面议,议完下敕,简化流程, 也减少斗嘴皮子的功夫。 当然,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宗朔想要架空中书令杨守的心,已愈发按捺不住了。如今京中要职,还有诸多位置坐得都是杨家的学生。杨守的父亲乃是开国重臣, 在前朝死在太傅的位置上。杨守年轻时得父亲门荫,主过三届科举,他四弟更在国子监做过两年祭酒,先帝崩殂前才想法子把人迁去外埠为官,算卸掉杨家半个臂膀。 有学生,有姻亲,世家权大,便是半朝掣肘。 重要的事放在朝上议,杨守若有心从中作梗,轻而易举就能在朝中掀起声浪,扰得人不得安生。 比起对外议政,当然还是私底下尽快决断,发敕中书,传印门下,来得更便利一些。 既不必每日视朝,相应的,宗朔也不必每日太早起来往前廷去了。 太阳初升,宗朔还压在谢小盈背后,狠狠畅快过了一回。 谢小盈手臂拢着个竹夫人,一头热,一头凉。宗朔吻着她的肩,将那竹夫人从谢小盈臂怀里强硬地抽了出去,信手扔到地上,命令道:“别抱着它了,过来抱朕。” “……陛下太烫了!”谢小盈直言嫌弃,但双臂还是很老实地环到宗朔脖子上。 宗朔得意笑起来,又吻谢小盈的唇峰,“烫不好么?刚刚说喜欢的不是你?” 谢小盈偏头躲开,她仍喘着,脸涨红,实在是没法配合宗朔吃人般的深吻。她倒也不是羞,主要是刚刚太激动了。这才六月初,她刚结束癸水,让莲月去尚仪局报了。皇帝憋着好几日没来,这一来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倘若男人真存了令女子快活的心意,那其间能满足的法子自是数不胜数。她过了好半天才吝啬地回给了宗朔一个主动的吻,直率地夸赞:“是喜欢,陛下可比昨晚上勇猛多了。” “你还挺挑剔。”宗朔气笑了,掐着谢小盈的腰,把人往怀里抓,因彤史女官过了夜就去了,宗朔说话也恣意起来,“朕昨晚上怎么不勇猛了?还不是怜惜你,因你说乏了!” 谢小盈睡一觉醒来,浑忘了自己昨晚上是怎么求饶的。 她昨天确实是累着了,因为杨淑妃说九霄天顶上更凉快,两人带着大皇子宗琪,一起爬到山顶放风筝来着。小男孩能跑爱跳,杨淑妃懒得管,谢小盈倒是追在宗琪身后玩得不亦乐乎。因她玩得疯了些,天有暮色才回了清云馆。等她踏进屋里才发现皇帝来了,宗朔派人寻她没寻到,在这里干坐了半个时辰。 宗朔听说她是去找杨淑妃玩到这个钟点,禁不住冷笑一声,“朕看给你不如搬去玉瑶宫住算了!” 谢小盈岂能听不出宗朔是反讽,立刻推拒:“不不不,距离产生美,妾可没想和淑妃夫人同吃同住,今次是赶巧了。” 兴许是谢小盈拒绝得够快够坚定,宗朔总算被取悦,后头陪着谢小盈用膳沐浴,就寝时也由着谢小盈撒娇说不要,两个人没怎么样就歇下了。皇帝自以为体贴,没想到谢小盈居然没领情? 眼看着宗朔赌气还想再来,谢小盈赶紧手脚并用把人推远,讨好笑着说:“时辰不早了,别耽误陛下的正事……晚上再来也不迟么。” 谢小盈在这事儿上时常表现出寻常女子没有的坦率,喜欢的时候直言喜欢,畅快的时候更是不加藏掖。每每看到谢小盈眼神迷离却还攀着他不肯撒手的样子,宗朔心口总是充盈着无法言说的鼓胀,那种成就感是前所未有的,比他自己得了快意更让人兴奋激动。 他心里软下去,便很温柔地凑近,在谢小盈额间轻轻亲了下,“好吧,那朕就晚上再来。” 两人又亲热了须臾,宗朔才喊人进来送水,二人先后沐洗过了,谢小盈亲自给宗朔选了一身衣裳,再一起用了早膳,随后把皇帝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