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劣徒在线阅读 - 第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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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还是师尊画得好看!”叶闻流兴致很高,他侧头去蘸墨汁,微扬的发丝随风贴上乙莫年的唇。

    发丝软腻,夹着些许春日的气息。乙莫年伸手想去握住那丝柔情,谁知刚一抬手,发丝又随风飘散开来。

    心里有些失落,抬头瞧见那人一脸餍足的笑,乙莫年又跟着勾了?勾唇。

    春明花娇人正好,实?可匀墨入画矣。

    暮春的风即使入了?夜还是暖乎乎的。

    叶闻流站在?檐下,看着一院的花团锦簇怔怔出?神。

    去年,同?样也?是暮春时节,父王将他送上无垢天。

    那时自己还是渌州小霸王,也?是个枉听父教的不孝儿。如今已?是判出?无垢天的仙门死对头。

    叶闻流无奈扯扯嘴角,心中感叹还真是世事?无常。

    院子里忽地起了?风,比之方才更凉了?些。

    叶闻流拢拢衣袖,双手抱臂,继续在?檐下赏景。

    风迎面吹来,这一次居然夹着细细春雨。

    还是有些冷,叶闻流不由将领口拢了?拢。肩上蓦地多出?件外袍,他诧异回头,乙莫年正站在?他身后:“师尊?”

    伸手接住绵绵雨絮,乙莫年的眉眼也?像是浸了?水,清澈明亮:“下雨了?。”

    “是啊。”将肩上的袍子扯紧些,叶闻流也?去接那春雨,“不知道渌州有没有下雨?”

    指尖微僵,乙莫年收了?手,垂眼看向叶闻流:“若是挂念,为师陪你回去看看。”

    眼中扬起一抹激动?的光亮,很快那抹光亮迅速黯淡下去:“如今回去,怕是不妥,算了?,还是等?过一段时日再?说吧。”叶闻流蔫搭搭缩回手,依旧抬头看那纷扬的细雨,眼角的笑带着几分苦涩。

    “回。”隔了?许久,乙莫年淡淡吐出?两个字。叶闻流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头朝他投来探寻的目光。乙莫年在?他头上轻轻揉了?两下,浅笑如春:“雨停了?,就回。”

    眼底的欢喜越漾越大?,最后那欢喜溢出?眼眶,淌了?满脸:“师尊真好!”

    凉风顺着衣领钻进来,叶闻流将自己又裹紧了?些。

    “外面凉,早些回去歇着吧。”

    叶闻流抽抽鼻子,不知是冻得还是因为方才某人的话太过感人:“师尊,徒儿还想再?待会儿。”

    “好。”乙莫年撑开外袍,将叶闻流整个包住,远远瞧着像是身后之人将前面之人紧紧抱住,“为师陪你。”

    感受背上乙莫年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叶闻流安心往后靠了?又靠:“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叶承达:不孝儿,记得常回家看看呐!

    第31章 秘密 隐藏十多年,果然嘴严。

    高墙阔院, 庄严巍峨,岁王府依旧还是叶闻流记忆中的模样。

    “师尊,你?说父王他还会认我么??”叶闻流缩在墙角后头,目光顺也不顺落在那道朱红大门上。

    乙莫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判出仙门, 身载妖灵, 外人看来着实是个无比邪恶的存在。叶承达身为皇亲国戚,鲜少?过问仙门中事, 可即便如此身为百姓之表率, 他也断不能同妖灵邪灵此等?事扯上关系。

    在这个仙门济济的朝代,一旦与妖灵扯上干系,就会失了民心。

    “会。”

    叶闻流低下头, 浓墨般的睫毛彻底掩去眼底的情绪:“徒儿觉得不会。父王对徒儿一向不喜,眼下徒儿犯了如此大的过错,他便会更厌恶徒儿了。”不然,也不会在母妃离开以后那般冷漠对待自己。

    正午的日头直直照过来, 落在叶闻流面上。他眨眨眼睛眯起了?眼,乙莫年伸手替他留出一方阴凉:“岁王不是那样的人。”

    “是么?”叶闻流回头,眼圈微红,只是强忍着没有落泪, “但愿如此。”

    乙莫年神色微怔,素日里叶闻流顽劣狂妄惯了,即使受罚也断不会轻易落泪。仔细回想,好像但凡涉及到他这个师尊还有家人的时候才会哭。这般想着,乙莫年心中暖融融的, 是春江融雪时的欢愉。

    原来,他这个师尊竟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么?

    避免引人耳目, 待到天黑两人才从后门进了?岁王府。

    进了?内院,两人隐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继续前行。

    回廊曲折,灯笼明灭,叶闻流面上神色难辨 。

    沿着回廊走了许久,远远的,叶闻流瞧见一间掌灯的屋子。他知道,那是叶承达的书房。

    前行的步子由缓变疾,最后变成小跑。叶闻流匆匆来到房门前,猛地止住了步子,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算算日子,距离上回叶承达去无垢天看他已有小半年了。

    乙莫年神色淡淡瞧着他,一张小脸因为走得太快有些红,还出了层细汗。

    叶闻流慢吞吞抬起手,眸子里因为激动而变得越发明亮起来,眸如星子,面若粉桃。

    房门被人缓缓推开,窄小的门缝里能看到有人独坐案前。面容端正,气度威严,只是人似乎瘦了几圈,背也好像弯了些。那人手里拿着一本兵书,半晌也不见他翻上一页。

    眼眶发酸,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不知是不是看得太过入神,直到房门开了?大半,那人才抬眼朝他看来,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憔悴:“不是说不准任何人打扰……”后头的话那人没能说下去,叶承达嘴唇翕动半晌,两行苍老的浊泪流淌下来,“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