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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点点头,转身去找干净布子。 药秦从怀里拿了两个小药瓶出来,拔掉其中一瓶的红色塞子,往水瓢里倒了点药粉。很快,翠竹就拿了一块方巾过来递给药秦。 “可能会有些痛,大人忍着点。”药秦把方巾完全浸没在药水中,然后又提出来拧干,套在手指上开始擦拭沐青天的伤口。 刚一碰上伤口,沐青天的眼泪就真的憋不住了——好xx的疼啊!!! 沐青天觉得自己要重新定义一下“有些痛”,他只觉得药秦手上拿的不是布,而是一把刀,正在一片一片剐他的肉。 清理完伤口,药秦又拔开另一个药瓶的蓝色塞子,把里面的药粉倒在沐青天手心。 “两天后就可痊愈,但会留下疤。”药秦收好药,站起身行礼道。 “无事,辛苦你了。”沐青天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强扯了个笑出来,比哭还难看。 等到药秦走到门口时,沐青天又喊:“明日别忘了来!” 药秦疑惑转身,说:“大人,这药很管用,很快就能止血,也无需换药。明日若是大人有事,再派人来叫草民就是了。” “非也。”沐青天摇头,故作高深,“从明天起你就是里正衙的一员了,我是提醒你别忘了来上值。” 折腾了一天,送走药秦之后,沐青天被摆弄着洗漱完后就躺倒在自己的床上不省人事了。 吴停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早就有人跪在门口候着。 “清点完了吗?”吴停云褪去脸上的面具,凌起眉峰,周身的气势一下就变了。 “是,共点出宝钞四十贯,碎银半两,合计黄金十两,五百文。”黑衣人恭敬道,把一张纸呈到吴停云面前。 “十两黄金。”吴停云看着手上的纸,面色阴晴不定。 “其余的东西呢?” “都是些衣物,还有笔墨。” “沐青天似乎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再翻,把马车也拆了,仔细检查夹层。” “属下明白。”得令后,黑衣人又借着夜色摸出了房间,□□离开里正衙门。 丑时二刻,正当所有人昏睡之际,月下,一道黑影出现在沐青天卧房门口。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解开了门栓,侧身闪进屋子里。 沐青天不习惯有人给他守夜,所以现在屋内就只有他一个人。只见那黑影直奔沐青天的床榻,等走到床头时一束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这才照清了这人的真面目。剑眉,鹰目,薄唇,天庭饱满,轮廓鲜明,风流俊朗,眉眼竟是与当今圣上有几分相似! 他盯着沐青天的睡颜,悄悄拿起手中通体漆黑的棍子用力一拔。一道寒光闪过沐青天的脸,下一秒剑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沐青天还没有意识到已经到来的威胁,无意识挠了挠脸,翻身面朝着外面。也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一直皱着眉头,表情还十分委屈。 朱敬守略加了一点力,剑尖就在沐青天娇嫩又脆弱的脖子上留下了一点红。 与其留着买官上任的沐青天继续为祸百姓,不如现在就斩了他,杀鸡儆猴,继续给崇明县县令施压。 “分田,分田……”沐青天小嘴开开合合的,嘟囔着梦话。 朱敬守微微低下头,想听清楚沐青天到底在说什么,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线索。 “谢……壮士,田,医……”沐青天梦话说得没有逻辑,还断断续续的。 但朱敬守听清楚了第一句——沐青天居然在梦里还在感谢他? 点在沐青天脖子上的剑尖稍稍抬起了一些,朱敬守又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剑收回剑鞘中,转身离开。 罢了,让他再看看这沐青天到底还有什么本领。 沉睡中的沐青天不知道,他潜意识的梦话救了他一命。 第二天沐青天起了个大早,坐在床上伸完懒腰就麻利地爬起来。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加油沐青天,加油扶贫人,又是活力满满的新一天! 跟大家一起用完早餐后沐青天就搬着小板凳蹲到了大门口,撑着下巴观察过往的百姓。 沐青天盯得自家百姓浑身发毛,只管低头疾走,好像沐青天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一整个早晨自明里的百姓都人心惶惶,生怕新来的里正要拿人开刀。 “停云啊,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沐青天叹了口气,问过来给他送饭的吴停云。 吴停云眼皮一跳,答道:“大人长得十分俊秀。” “除了俊秀?我这张脸看着可靠吗?” “大人言出必行。” “那药秦为什么没有来呢?”沐青天又叹了口气,“明明说让他今天早点来,这都中午了,人影都没见着。” 吴停云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沐青天一定要执着一个赤脚郎中的理由。 “大人要是想见,停云可以去把他带来。” “不用不用。”沐青天摆手,“古有刘备‘三顾茅庐’,既然要请人家过来,就要表现出诚意。” 送礼吗?吴停云想,这的确是那些贪官间联络的惯用手段。 “我们去他家找他吧!”沐青天蹿起来,一脸兴奋,“顺便再让他帮我看看脖子,真是奇了怪了,这种天还有蚊子,咬了我一口。” 吴停云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沐青天脖子上的红痕。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