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吴鱼的身世
据中国2007年新《破产法》第二条规定，企业法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并且资产不足以清偿全部债务或者明显缺乏清偿能力的，依照本法规定清理债务。也就是说，企业申请破产必须同时满足以上两个条件才可申请企业破产。 秦王工业园的特殊的盈利机制让其在短短的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达到了这个条件，如今一边是欠着银行的钱，一边拖着员工的工资，客户的违约款还没有赔偿，损毁的设备、厂房，即使变卖，也是资不抵债，马进驻在这个时候申请破产，已经不是背水一战了，而是两败俱伤，只要破产申请通过，他就能够全身而退，但是留下来的烂摊子就没人收拾了。谁来安慰这些闹事的员工呢？ “这是不服责任的行为，这是撂担子的行为，马进驻他想干嘛？他威胁政府吗？”市委书记在办公室内大发雷霆，气的拍桌子，外间的秘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多少年没见过书记发火了。 陆三行在茶行喝茶，随着地位日高，需要他操心的事情也越来越少，没什么事情的他就培养成了喝茶的爱好，有事没事就往茶行里面跑，在茶行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在办公室，知道他这个习惯的企业家，很多时候都是来茶行找他，而不是去办公室。 “申请破产？”陆三行听到消息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到在手指上都没有察觉，脸色的笑容在一瞬间变成了阴霾。高居江南火电集团老总近二十年，他岂会不明白申请破产的意思，如果是一般的公司申请破产，他绝对不是动容，但是秦王工业园不同，那是一座大火炉，一座50万员工组成的大火炉，一旦炸开，首当其冲的就是当地政府。 江南火电隶属国家电网，省委只是名义上的领导，确实指挥不动他，但是那是在不涉及切身利益的情况下，一旦出现了足以威胁地位的事件，不敢是省长还是省委书记，可都是有直通中南海的电话的权利，出现那种情况，他陆三行不死也得脱一层皮。想到那50万游行示威的员工如果突然暴动，哪怕出现任何一例死亡，他江南火电老总的位置就保不住了，一阵寒气从背后冒起，再也顾不得喝茶了，咬牙道：“立刻订机票，我要进京。” …… 消息传到京城，饶是秦胄也为马进驻的做法震惊，这家伙还真是胆子大，游行示威这种事情都干玩，要知道，通常干了这种事情的都没几个好下场，哪个政府会喜欢这种不听话的企业家？不过，想到马进驻在没有任何资源的情况下，貌似也只能兵行险着。 秦胄最近的日子过的很逍遥，游戏里面，因为危急已经解除，就剩下一个海族入侵了，而且各大势力重新恢复了平静的对峙，所以，他可以暂时放一放，每天只是上线四小时，杀点怪物，混点积分，然后就是一心装备地狱之行，这才是重点。 现实中则是为两件事忙碌，一件事自然是和南宫小可的订婚了，这可是大事，丝毫马虎不得，其次，就是柳轻烟了，随着临产期已经不足半个月，她还是变得焦躁，第一次怀孕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情绪问题，其他人安慰都不行，只有秦胄陪在她身边才能安心。 秦胄只能把其它的事情都放下，不然的话，像株洲这么大的事情，他是一定要过去一趟的。现在只能让马进驻全权负责了。不过，他虽说人没去，其实还是一直关注的。 当天下午，陆三行就到了京城，连饭都没有吃，直奔一座有名的建筑里面，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却只等来了风智，他的心立刻就是一凉。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前走了两步。 “风少好，这么晚还打扰风少，实在过意不去，李少呢？” 风智打开壁橱，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红酒，把一杯递给陆三行，自己端着另一杯走到沙发上坐下，悠悠地道：“株洲的事情，李少已经知道了。” “李少怎么说？”陆三行紧张地问道。 “一件小事，交个你，最后把动静闹得这么大，按说，陆总你是前辈，我这样说不好，但是——”风智顿了一下，“我还是要说，你这事情，办的很不好。” “我——”陆三行道。 风智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江南是你的地盘，天时、地利、人和你都占尽了，说实话，你跑到京城来，连我都意外。” “我事情没办好，还请风少在李少面前美言几句。”陆三行满脸通红，却不得不低头，“李少有没有时间，我想见一面。” 风智看着他，知道看的他额头冒汗，才淡淡道：“不用了，李少很忙，如果每个进京的人都想见一面的话，他也不用做其它的事情了。”放下还没有喝的酒杯，不再理会脸色苍白的陆三行，走到门口的时候丢下了一句话。 “李少说了，自己闯下的祸，自己把屁股擦了。” 陆三行身体一颤，瘫痪在沙发上，杯子里面的红酒把裤子淋湿了也没有察觉。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陆三行才从建筑里面出来，眼中掠过浓浓的恨意。拿起手机，颤抖着拨出了一个已经很久没有拨出的号码。 …… “喂，你好哪位？”吴鱼见到是陌生号码，本来打算不理会的，但是这个号码是她从学生就开始用的，已经很多年了，知道这个号码的人，都是熟悉的朋友，她担心是以前的关系，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鱼儿，我是爸爸。”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响起，刹那间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吴鱼的身体，久久没有说话。 “你还有脸打电话给我？”吴鱼的声音里面没有喜悦，只有浓浓的恨意。 “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我现在就在京城。”电话里面的声音似乎猜到吴鱼会拒绝，不等他回答，马上又道：“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要离开这里了。”报出一个地址之后，不等吴鱼说话，马上挂掉了电话。 …… 饮茶，饮茶，饮的是心情，必须宁静，才能饮出茶的味道，才能体会人生的真谛，所以，茶行的环境一般都是优雅的，很适合谈话，吴鱼犹豫了许久，还是来了。 推开包间房门的一刹那，吴鱼邹起了眉头，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男人吗？这么如此苍老，两眼血丝，仿佛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一般。没有注意的皱纹和白发竟然如此之多，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江南火电的老总，陆三行。 谁也不知道，吴鱼竟然是他的女儿。 “说吧，找我什么事？”尽管看见陆三行如今的样子有过一刹那的心软和酸楚，但是想到他之前对待自己和目前的做法和态度，马上又板起了脸，语气平静的如同陌生人。 “鱼儿，你来了。”陆三行却是很开心。 吴鱼看着陆三行温暖的笑容，心中有一种哭的冲动，小时候，她是多么渴望这样的笑容，做梦都想看见父亲对她的关爱，但是没有，一次都没有，她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陆三行看着吴鱼冰冷的表情，高兴的笑容慢慢收敛，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恨爸爸，恨爸爸当年抛弃了你们母女两人，所以，爸爸也不祈求你的原谅，今天能够来，我已经很高兴了。爸爸这次找你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是要和你说，爸爸在江南火电的位置上，可能坐不下去了。” 吴鱼眉毛一挑，她最近分管缅甸事物，公司已经确定让她负责缅甸的一切事情，所以，这段时间他忙的昏天暗地，株洲的事情，她并没有注意。 陆三行并不知道女儿如今在为秦王集团工作，把所遇到的问题仔仔细细说了一边，最后道：“这件事我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只能怪我跟错了人，事情没办好，成了弃子，这件事结束之后，不管怎么样，我的位置是保不住了，爸爸这些年为了保住位置，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一旦不在这个位置，以前隐藏的问题就会暴露出来，那个时候，爸爸除了进监狱，就没有其他的去路了。所以，趁着事情还没有败露，我只能先逃走，这次见面之后，不知道还有见面的机会没有，也许……”顿了顿，“和你母亲说一句，我对不起她。” 吴鱼脸色变幻了几次，最后还是冷冷地道：“母亲已经忘记了你，这句话，不说也吧，免得勾起她的伤心。” “那就算了吧。”陆三行脸色一暗。 “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如果请求秦王集团原谅的话——”吴鱼的话没有说下去。陆三行脸色多了一定笑意，摇头道：“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秦王集团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这就等于一张遮羞布，扯下来，再挂上去，已经没有用了，别人已经看到了，而且，除非是秦王亲自出面，否则谁讲话都没有用。” “我可以请秦王出面。”吴鱼忍不住说道。 “什么？”陆三行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