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
大概是此时简池安的表情太过可爱,沈欲轻笑了一声,刹那间雪化莲开,简池安满脑子只剩下惊叹三连:卧槽!这他妈!神颜杀我! “沈欲,白女士今天找我说了一些话,我觉得很有道理。”简池安的心情居然在他的一抹笑里逐渐平静下来,“虽然我并不认同她说的某一些话,但是为了避免那些事情的发生,我会做出相应的努力。” 器材室里安静下来,简池安还是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可是沈欲明白,他这是不愿意多说什么,他有自己的决定,这种感觉很糟糕,几乎可以立即让沈欲的心沉寂下去。 而简池安,他只是有些难以启齿,只是有些莫名的羞耻,他不愿告诉沈欲白露跟他说了什么,不愿让沈欲觉得‘你看,我为了你这么努力’,又或者‘白女士说的话我全部都信了,我不好好学习你以后就会跟别人在一起’,他不愿意让沈欲觉得他在自己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简池安觉得,那是对他们两个人的侮辱,他只是突然兴起一种念头,一种想要与沈欲并肩走遍世界的念头,一种优秀到只要别人提起沈欲就会想到简池安的名字,又或者提到简池安就会想到沈欲的名字一样,他希望今后他们就算不在学校,不在一起,当人们谈论起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会说这两个人一个是优秀的alpha一个是优秀的omega真是相得益彰的两个人。 沈欲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突然问道:“简池安,你最开始的时候,是钟情我,还是我的脸?” 简池安愣了一下,如实答道:“脸。” 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进来,简池安额头的碎发被吹动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琥珀色的眼睛干净的像两颗水晶,他就那样看着沈欲,目光里皆是坦然。 沈欲往前走了两步,“那现在呢?” 简池安喉结动了动,“都喜欢。” 沈欲继续靠近他,简池安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是一点喜欢,还是非我不可?” 简池安退无可退,沈欲一只手制着他的后背,不让墙上的尘埃沾染他半分,看他睫毛轻颤,思虑半晌,才道:“不管是外界因素,还是我内心倾向,沈欲,我好像真的非你不可了。” 沈欲垂下头,问道:“不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简池安道:“不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欲又道:“不论我做过什么事情?” 简池安道:“不论你做过什么事情。” 沈欲盯着他的眼睛,“会相信我吗?” 简池安看着他的眼睛,“相信你。” 沈欲手指一动,将他的后颈的抑制贴撕了下来,又将自己的抑制贴撕下贴在他后颈的腺体上,道:“简池安,记住你说的,非我不可。” 小小的抑制贴上残存的烈酒信息素顺着他的腺体传递到神经末梢,恍若残存到末尾的临时标记让他指尖轻微的颤栗,“沈欲……”他声音微颤,有个想法突然冲出脑海,“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 沈欲替他理了理头发,纯粹的黑眸里满满都是简池安的倒影,他却说:“不是。”不是有些喜欢,是太喜欢了。“简池安,你可以理解我的行为是alpha的劣根性,天生的占有欲,野兽最原始的冲动,还要喜欢我吗?” 简池安弯起一个笑容,琥珀色的眼睛毫不退让的与他对视,“要。” 少年哪里会畏惧风雨险阻,更别说尽头是心上人的征程。 沈欲脱下校服外套披到他身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简池安总觉得他是开心的,“简池安,明天不要送花了,下周一再送吧。” 简池安自动把胳膊塞到袖子里,问道:“为什么?” 沈欲道:“我有事情,这两天不会来学校,校服留给你,隔离喷雾记得要随身携带,实在难受的紧了,就给我打电话。” 简池安点点头,难怪沈欲要让他标记,“要把我的校服给你吗?” 沈欲又恢复了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样子,“嗯,简池安,出去上课了。” “沈欲,我们消失了这么久现在出去不会引人注意吗?”简池安趴在门边往外面瞧。 沈欲拿出一个新的抑制贴贴好,左臂袖口下遮掩住的是一个圆形的抑制贴,随着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的散发着细微的甜香,“不会。” 操场上的球赛已经接近尾声,多得是因为热把外套随意扔在旁边的篮球架上的,沈欲外套的消失也没有被人察觉出不对来。 林初转头的功夫刚好看见简池安和沈欲走过来,挥了挥手道:“安安!快过来,终极对决!3:3平,谁占山当霸王就看这一把了!” 简池安虽然穿着沈欲的外套,还穿着他贴身穿过的t恤,可是他仍然不想往人多的地方去,他冲林初摆了摆手,道:“太热了,我去别的地方呆着。” 林初只当他不想晒太阳,也没继续叫他,转过头去继续看起了球赛。 洛栖站在不远处看着树荫下的两人,在沈欲看过来的前一秒转过了身。 体育课过后是一个大课间,其他人都涌向超市买冰水了,简池安和沈欲先回了教室,他把搭在椅背上的校服递给沈欲,又看他穿好,突然道:“沈欲,我发现占有欲这个东西可能不是只有alpha才有,我这个omega,”他指指自己,“也有。” 简池安不喜欢穿衣服太过板正,所以校服外套刻意选大了一个号,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但是穿在沈欲身上就正好。 沈欲坐在位置上,闻言抬头看他,“嗯。” 简池安把手摁在他的桌子上,“嗯是什么意思,你不信我说的话?” 沈欲看着压在他卷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伸手弹了弹,拿起卷子道:“我信,嗯的意思是我知道了。” 简池安揉了揉自己的爪子,又听他道:“简池安,不要随便乱碰东西,这张卷子交上去再转回来经过了多少人的手,就算沾上细微的信息素也会引起你的不适。” 简池安道:“可这不是你的卷子吗,就算有也是你的信息素比较多吧。” 沈欲道:“简池安,我还没有碰过。” “哦,”简池安揉了揉鼻子,教室里陆续有人回来了,他转身摆了摆手,“我回去了。” 第二天沈欲果然没有来上课,而白露也宣布了即将换桌的事情,这消息一出,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简池安拿着手机戳戳点点,想给沈欲发消息,又害怕他在忙,王姝已经写出了一个大概的舞台剧本,又被一堆人七嘴八舌的挑挑拣拣,无奈之下又重新改了。 沈欲不在简池安觉得这一天过的实在是太无聊了,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大床里,不知道看了沈欲的聊天框多少次之后,才发过去一条消息。 简池安:沈欲,你在干嘛呀。 黑暗的房间里,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哗哗的响,屋内的陈设在这朦胧的光源下可以窥见几分。 华丽宽敞的屋子里地上横陈着两条粗重的锁链,一端镶在墙上,一端铐在屋内人的脚腕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阵阵的响声。 沈欲把埋在膝盖上的头抬起来,眯着眼睛往光源处看去,微眯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上去异常骇人,屋内充满了属于alpha狂躁的信息素,他拿起膝盖上的那一小片抑制贴,夹在指尖轻轻闻了闻,这才慢慢站起身朝桌子走去。 易感期内的alpha身体里狂躁的信息素不断的拉扯着意识,只能用那一小片快要失去味道的抑制贴进行微弱的安抚,沈欲赤红着眼,拿起手机解锁,简池安的信息让他眼中的汹涌更加深不见底。 沈欲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的看,然后骤然把手机电源关掉,捂在胸口仰面躺在床上,屋内重回黑暗,只余下粗重的喘息。 简池安,池安,安安,宝贝,每想一个称呼,沈欲的呼吸就紊乱几分,得不到安抚的信息素更加浓烈的反噬而来,他的手指不断收紧,像是要把承载着简池安信息的手机捏到身体里去,黑发被汗湿凝结成一小缕贴在额头上。 想见简池安,想把他带回梧桐景,想抱他,想吻他,想做更过分的事情,可是,不行,他会吓到的,沈欲蜷缩在宽大的床上,嘴里无声的念着简池安的名字,忍受着易感期的煎熬。 苏清柔坐在餐桌前舀着做的精致的甜点,管家站在一边向楼上的方向看了看,问道:“夫人,是否需要现在给少爷将饭菜送到楼上去?” 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指微微顿了顿,漫不经心道:“易感期的alpha谁敢去触霉头呢。” 管家恭谨道:“夫人,我是beta,感受不到信息素,沈先生临走时交代少爷就算在易感期也要吃些饭的。” 苏清柔抬头睨了他一眼,“沈沛南既然交代过了,还问我做什么,你们这点事都做不好么。” 管家道:“抱歉夫人。” 苏清柔嗤笑了一声,用餐巾擦试了一下唇角,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