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妈……”万灵儿顿脚看着母亲，母亲态度让她不解。 “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你到底说是不说？！”陈氏一脸暴走，居然从墙上拿下一根古朴的黑色雕花木棍。 “我说，我说就是嘛。”万灵儿顿时一脸色变，这木棍乃是万家执行家法的木棍，可不是开玩笑的。 “快说。”陈氏催促道。 “他不就是那傻子吗。”万灵儿一脸委屈。 “那个傻子？” “就是那个猎人。” “捕杀阳山豹的猎人？”陈氏脸上一惊。 “不就是他。”万灵儿撅着嘴。 “奇怪，第一次看他样子很木讷，今天说话却是条理清楚，侃侃而谈，思维极为敏捷，按理说，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会不知道……是了，你爹说他不是修真者，也许，他根本不知道阳山豹里面会有晶石……”陈氏一脸释然。 “老妈，听爹说，我们这一带，根本不产魔兽晶石，那阳山豹，是一个修真者隐居在小阳山，豢养了几头灵兽，年月久了，繁衍出了变种，就是现在的阳山豹，别说那傻子，就是一些修真者，都不知道看似无奇的阳山豹体内居然会有晶石。” “是的，不过，那年轻人不简单，居然能够独自猎杀阳山豹，而且，进我们万家的时候，装出一副木讷可怜的样子，居然瞒过了你爹和我，以后你要注意点，别接近他。” “我看他挺好的啊，傻傻的样子，挺可爱嘛，嘻嘻……” “傻傻的样子？”陈氏冷哼一声，“人家比你聪明多了，还说人家傻傻的样子，记住了没有，以后千万别靠近他。” “哦。” “你这蠢脑壳给我记住！”见万灵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陈氏一巴掌拍到万灵儿脑袋上，另外一手举起那黑木棍，作势欲打。 “老是喜欢打我的脑袋，不傻都会被你打傻。”万灵儿抚着脑袋抗议道。 “不打你不长记性，以后，你也别整天在小阳山晃悠，那修真者都死了几百年，如果真留下什么宝贝，早就被人找到了，再说，就你那身手，打赢一个普通人都吃力，万一遇到一个修真者，你就惨了。” “我可是有飞剑的。”万灵儿摸出黑色的短剑在空中挥舞两下，一脸得意洋洋。 “飞剑！你这飞剑虽然厉害，却只能吓唬普通人，就你那一点灵气，换把剑就不能御剑飞行了，遇到厉害的人物，还不是被揍得满地找牙。”陈氏嗤之以鼻。 “你才满地找牙呢。”万灵儿挽住陈氏的脖子，娇嗔道。 “好啦好啦，我还有事情，你那老爹，整天就藏在密室里面修炼，现在外面乱成一团，他也不闻不问，我一个妇道人家，整天抛头露面，哎……。”陈氏一脸忧心忡忡。 “老爹得了极品晶石肯定是要闭关，估计出关的时候，肯定修为大增，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鸡犬升天，都上天当神仙去啰。” “小阳山那能够把灵兽当宠物养的修真者都死了，你当那么容易上天当神仙啊。再说，当神仙有什么好的，老而不死为贼。算了，懒得和你胡扯，走了，你闲得慌在家里绣绣花练练字什么的，别到处野。” “嗯嗯，等会我就绣花，你去吧。”万灵儿一副乖巧天真的摸样。 陈氏在万灵儿鼻子上刮了一下，急急忙忙朝西院的铺子里面走去。 朱大炮办事的效率很高，陈氏在家里只是耽误了一会，他已经把事情办妥了，在铺子外面的墙上，贴了一张公告。 当陈氏赶到西院临街铺面的时候，外面的人潮已经散了，排队购盐的人只剩下数十人，大多都是附近的居民回家拿户籍本后返回排队，其中有几户人家，真挑来了一些生肉和宰杀的家禽现场腌制…… …… 许家桥一场轰轰烈烈的抢盐风波在万家的强势介入之后很快就变得风平浪静。 这场风波，来得快，去的快，就像龙卷风席卷而过，烟消云散。 第一天的时候，还有些人的排队购买，甚至于挑上肉类到万家商铺腌制；第二天的时候，排队购盐的人逐渐少了，很多人相信，万家能够保障许家桥的食盐供应。 在第三天的时候，万家开始组织一些佃户和居民到万家的仓库参观，当人们看到万家仓库里面堆积如山的食盐后，谣言不攻自破，抢购食盐已经变成了一种笑话，一些没有抢购食盐的人还会耻笑那些排队抢盐的人。 第四天的时候，万家的铺面已经没有人排队了，只有一些边远地区的百姓零星的购买。 第五天的时候，马家和一些零售的商铺也放开了销售。 事情完全按照赵原所说的发展，在第六天的时候，食盐抢购闹剧完全结束，就连一些边远山区的人都知道了消息。 这次为时五天的食盐风波中，万家不仅仅是销售了大量的食盐库存，增加了回笼资金，还在许家桥博得了一个好名声。 这种好名声的结果就是，让万家其它的商品销售额大大增加，一些佃户都愿意把多余的粮食卖给万家。 天气越来越寒冷，老百姓都清闲起来，而万家东院则是越来越忙碌。 贾聋子虽然是个聋子，却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对赵原的态度好多了，没事就会对着赵原“咿呀咿呀”的手舞足蹈，竖起大拇指，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其实，不仅仅是贾聋子对赵原态度变好了，整个东院的人，对赵原都极为尊敬，朱大炮更是对赵原爱护有加，经常过来嘘寒问暖。 赵原现在越发无所事事，因为，贾聋子基本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抢着做了，赵原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厨房帮手，闲的时候就练习劈苍蝇。 因为生活稳定，营养跟上，加上每天大量的体力活，赵原的身板越发结实，劈砍苍蝇也越来越娴熟，手法逐渐流畅起来，那把有十来斤的铁斧在他手中已经变得轻松多了。 郭斧头砍苍蝇，一般是坐着或站着不动，人处于静止状态，而赵原在练习之中，会把几个木墩放在地上，然后在木墩上涂上动物血迹和内脏引来苍蝇，然后，赵原在几个木墩之间不停的移动劈砍苍蝇。 赵原的练习方式进展非常缓慢，因为，人体在移动的时候砍中细小的苍蝇难度增加了无数倍。 一开始的时候，赵原担心自己的练习会引起别人的好奇成为焦点，但是，让赵原奇怪的是，众人对他练习劈砍苍蝇似乎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好奇，一直到罗嫂和赵原聊天之后，他才明白个中原因。 “小赵，照你这么砍下去，我们东院就没有苍蝇给你砍了。”正在井边淘米的罗嫂打趣道。 “呵呵，闲着没事嘛。”赵原笑了笑。 “是啊，人闲的时候，劲没地方使，就想找点儿事做，你不知道，我家老罗和那雷大厨，在闲的时候，就折腾研究杀猪杀羊，说什么要超过那‘庖丁解牛’都杀成神经病了，有一次，把一头猪硬生生的分解成了几万块，骨头是骨头，肉是肉，那肉，也是一块一块的，互不相连……” “几万块！”赵原一脸惊愕。 “是啊，骨头就有几百块，然后一点一点的分割，一个个大老粗的，从没有看到他们这么细心过。”罗嫂脸上露出一丝气愤，显然对平素大大咧咧的罗大厨不满。 第十七章 藏龙卧虎 “他们平时杀猪好像没这么干？” “那肯定不会，不能误了东家的事嘛，不过，他们那么折腾几年之后，杀猪宰羊可厉害了，有一次我家老罗和雷大厨比赛，只是五分钟，就把两头活猪整得干干净净，夫人知道后，还奖励了两人。” “五分钟……这么厉害……”赵原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天天呆在东院，几乎隔天就要杀猪杀羊，有时候，一天就要杀几头，自然是知道，杀一头猪，最少都要半个小时。 “嘿嘿，这算什么，在东院，一年里面有半年闲着，大家闲着没事劲儿没处使，都会找些乐子的，就像斧头，没事砍苍蝇；我家老罗，无聊就折腾猪羊；铁牛没事的时候，就和一群搬运工比搬谷子，六、七百斤的谷子，背到仓库，然后就那么一包一包的甩上去，谁背得多，甩得快，谁就是第一名。” “六、七百斤……”赵原倒抽了一口冷气。 “哈哈，我们这里的搬运长工，都是靠力气吃饭，谁没有一把蛮劲，扛个三、五百斤，都是家常便饭，你去粮仓那头看看不就知道了，咦……你得吃饭之前才能够看到。” “为什么？” “他们平时不着急，只有在活多或快到吃饭的时候，才会急急忙忙把活儿都做了，就像我家老罗一样，吃饭的人一多，他就像突然吃了打药，贼快贼快的，现在快要吃饭了，不信你去九号粮仓看看。” “嗯嗯。” 赵原跑到了忙碌的九号粮仓。 最近一段时间，万家东院最繁忙的就是粮仓这一块，因为，每天都会有很多佃户拉着粮食交租，除了收租，一些有田地的农民和一些大户人家，也会把多余的粮食卖给万家。 在九号粮仓的地方，还有很多拉着板车的老百姓正在排队等待。 现在离过年虽然还有两月，却是极为寒冷，而在这寒冷的天气，那些搬运工人却是赤裸着上身，露出黝黑发亮，钢板一般的肌肉，正在把收购的粮食搬运到粮仓里面。 粮仓里面码放的粮食堆积如山，高的地方有十几米。数十个搬运工就像蚂蚁搬家一般，顺着临时搭建的梯子把一包一包的粮食背到上面码放整齐，并没有出现罗嫂所说的背四、五百斤，充其量也就两百来斤。 就在赵原观望之际，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要吃饭了！”，那些本是不徐不疾，看起来慢吞吞的搬运工们突然一变，惊人的的一幕出现在赵原眼前。 气氛变得热烈起来，一群赤裸着上身，露出岩石一般肌肉的男人开始不停的喊着雄浑的号子。 搬运工们开始分工，有人把装满粮食的麻袋一包一包放在一个人身上，一包，两包，三包，四包……麻袋就像小山一样压在搬运工身上，如同一座山压在搬运工身上，然后，弓着腰的搬运工紧绷着肌肉，一路吼着号子走上了斜斜的梯子，在那沉重的步伐下，梯子颤颤巍巍，仿佛会倒塌一般…… 效率变得极为恐怖。 遇到没法搬上去的地方，就会有一个浑身黑黑的矮男人把麻袋包两手拧住，喊一声“一，二，三！”，身体一转，直接甩上几米高的粮堆，上面的人手只要轻轻的一顺，就把麻袋包码放整齐，干净利落，动作极为流畅，毫不拖泥带水。 赵原看得目瞪口呆。 只是短短三十多分钟，蜿蜒的队伍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一群搬运工又发了一声喊，拿起汗巾，在身上随便擦拭了一下，套上臃肿的棉衣，就像逃荒一般，闹哄哄朝吃饭的食堂冲去，鸟兽散了。还没有等赵原反应过来，热闹的粮仓就只剩下仓管员锁门。 “小赵，吃饭了，你还发什么呆？”仓管员催促赵原，一脸着急之色。 “嗯嗯……” 赵原有点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九号粮仓，刚才的那一幕，视觉冲击力极为震撼。他一直以为，东院就是一群苦哈哈，却没有想到，这里可是藏龙卧虎，只不过，这些人的天赋和潜力没有被人挖掘而已，变成了一种娱乐和谋生的手段。 只从赵原在高斯那里学习到一些杀人技巧之后，已经今非昔比，观察力极为敏锐，能够从平凡的事情之中得到启发，完善自我…… 一打听，赵原知道了，那矮矮黑黑的中年男人正是罗嫂口中的铁牛，他乃是万家的长工。其实，那些搬运工，绝大部分都是短工，农忙的时候回家种田，农闲的时候就到万家帮手，赚一点外快补贴家用。 在万家，长工和短工的地位极为悬殊。 通常，短工就是按天结算，有活儿的时候就通知一声，没活儿的时候就窝在家里，收入没有保障。 长工则不一样，无论活儿多少，都是按月计算工资。最为重要的是，在万家做长工，大多一干就是一辈子，老了之后，万家也会按月发放一定的生活费，虽然不多，却让人很是羡慕。 接下来，赵原偶尔会去粮仓帮手，特别是忙碌的时候，一边帮忙一边仔细的观察那些搬运工的动作。 通过仔细的观察，赵原发现，和郭斧头一样，那些搬运工除了本身有一身蛮力之外，在搬运方面，也是熟能生巧，对蛮力的运用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蛮力变成了巧劲之后，所爆发出的力量极为恐怖，与普通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搬运工们对赵原的帮忙极具好感。 在万家东院，轻松的活儿大多有人帮手，就是一些交租的佃户，偶尔也会帮忙，唯独搬运这活儿，没有人愿意帮忙，毕竟，这活儿太累太脏了，没有一点力气，还真帮不了，有时候闪了腰，反而帮了倒忙。 就在赵原如同海面一般吸收着实践知识的时候，万子禹也出关了。 闭关了一个多月的万子禹清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并没非陈氏和万灵儿想象突破之后的那么神清气爽，反而是一脸氤氲，坐在大厅，手中拿本书，双眼却是不看书，直勾勾的，有点魂不守舍。 “老爹，为啥我折的纸蝴蝶飞不远？”万灵儿手中的拿着一个粉色的纸蝴蝶，纸蝴蝶在手中翩翩飞起，极为优美，可惜，飞出掌心不到数米，就一头栽在了地上。 “……啊，不知道。”万子禹心不在焉，看了一眼那掉在地上的纸蝴蝶。 “爹！”万灵儿一脸生气的不依。 “哦哦……想起来了，是你的修炼的灵气不够，加上纸蝴蝶又是凡物，自然不能飞起。”魂不守舍的万子禹赫然惊醒。 “爹，有没有办法让它飞很远很远？”万灵儿跳下椅子，跳到万子禹的膝盖上。 “灵儿，别打扰你爹，一个女儿家的，不务正业，整天整那些奇技淫巧，以后看你怎么嫁人。”正在做针线活的陈氏呵斥道。 “妈，我这可是修真，你不懂，嘻嘻，爹懂的，爹，告诉灵儿嘛，有没有什么办法？”万灵儿撒娇道。 “很简单，你只要加强修炼就可以了，或者，多买些有灵气的符箓，一样是可以飞的，就像你那把高品阶飞剑一样，哪怕是微弱的灵气，也可以御剑飞行。” “符箓贵吗？”万灵儿顿时大喜。 “贵，能够飞行的符箓，一张应该也要上万帝国币吧。” “上万帝国币……”万灵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氏，陈氏瞪了他一眼，吐了一下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