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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素若何。梅绽雪。其洁若何,秋jú披霜。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龙游曲招。其神若何。月she寒江。 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伺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乐姬不由自主地哼起来,这是沉醉教她的,从《红楼梦》里来地曲子。 沉醉听了,且笑笑,真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了。她又在镜子里端详了几番,此生本就没有什么宏图大愿,本也就是捡来的这十几年,要还回去,也没什么不舍,只是可惜了这副皮囊。 沉醉看着镜子里的红衣女子,想着江湖传闻穿着红衣死去的女子,死后可以变成厉鬼,她作鬼也要向墨奴问个明白。 想到这里,沉醉又不由嘲笑自己。她不想见楚律,可是见墨奴却是可以地,她如果问不明白,一定难以瞑目。 于是沉醉遣了乐姬去和守门的侍卫说,请见墨奴一面。因着沉醉往日的威风,而大家又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王上要软禁王后,所以那侍卫也就乖乖的去了。 未几,沉醉就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墨奴。沉醉几乎有些认不出墨奴来了。 桃花妆,胭脂面。轻裁漫拢的云鬓下,珊瑚色的红晕染上如玉双颊,似晓霞初凝。涵烟眉,远山藏黛,明亮如星的双眸,眉眼盈盈,刹那流转出无限qíng意婉转,那是一个女孩变成女人才有的娇媚。 迷离繁花丝锦制成地芙蓉色广袖长裙,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地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地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牢牢固住。 这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不起眼地墨奴,而是一个比之自己也丝毫不逊色的美人儿。 奴才给王后娘娘请安。楚律身边地大太监王雷居然陪着墨奴来的。这是王上新封的贵妃娘娘。他恭敬的扶着墨奴的手走了进来。 乐姬倒吸一口气,沉醉倒是笑得越发天真甜蜜起来,一如她的最初。楚律和墨奴,好得很。 墨奴盈盈下跪。起来吧。沉醉轻叹。 她依然不起。 王公公,本宫能和墨贵妃单独呆一会儿么? 王雷扯出一丝为难的笑容,这,奴才受王上之命 本宫又不会吃了墨贵妃,乐姬给王公公奉茶。沉醉起身,和我到书房来。她对这墨奴道。 王雷本想跟上去,但是如今的沉醉还顶着王后的头衔,他也不敢造次。 郡主墨奴柔柔的凄苦的唤道。 我并不怪你,墨奴。沉醉很真诚的说。我知道qíng爱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些年你跟着我,照顾我,已经足够了。是我没有看出你对王上的感qíng来,否则安排你跟了他,咱们今天也不用走到这一步。 郡主墨奴听了沉醉的话顿时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傻丫头。沉醉摸着墨奴的头发,你也是个苦命的女子。沉醉的眼泪也滴了下来。 我,我墨奴有些抽泣起来。 再为我磨一次墨吧,看在咱们主仆一场,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一面。为我磨了这次墨,以后咱们就互不相欠了好么?沉醉柔柔的说,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 墨奴点点头,她绝对想不到沉醉会这样宽厚,她预想了所有最坏的结果,王上还派了王公公跟着她,以防万一,可是没想到沉醉居然如此。 这是墨奴第一次给沉醉磨水晶宫墨,那扑鼻而来的香气,让她觉得心旷神怡。沉醉沾了墨,在宣纸上写下但愿沉醉不复醒七个字。字色鲜亮,光彩怡人,一看就是上等良墨,宫里的墨都赶不上这种墨。 郡主墨奴有些惊讶,磨墨的手也停住了。 沉醉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所料不差,墨奴居然识字了。你认识这些字?沉醉表现得很惊讶。 王上得空时,也曾教过我。墨奴柔柔的说,并没有自称奴婢,称谓都换了。 沉醉听在耳朵里,笑在心底。他二人在她眼皮子地下的私qíng,她居然都没有发现,活该自己有今日。 沉醉站起身子,这些墨就送给你吧,我可能用不上了。沉醉惨然一笑。 墨奴如获至宝的收下那些数量不算太多的水晶宫墨。 主仆二人从此分道扬镳,沉醉满脸笑容的看着墨奴离去。又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见到父母兄弟么?也许不见更好,免得连累了他们。 手机访问: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三十七回 处心积虑将军问罪 白天断网,晚上终于通了,赶紧上来更新,真是劳碌命啊。 沉醉被软禁在玮环宫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宫里的人不知道王后为何被软禁,但是想想她以往的威风,谁说王上不是一时气愤呢,所以沉醉顶着王后的头衔,并不存在什么缺吃少喝的事qíng。 只有乐姬看见她的主子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丝毫没有为死亡而忧虑,在一旁瞎着急,不停的向门外的禁卫打听消息。 郡主。乐姬有些慌张。 沉醉手里拽着话本小说,不甘心放下,心里暗叹,得赶紧在有生之年把结局给看到。 二公子他,他被问斩了。 你说什么?沉醉手里的话本掉在了地上。 二公子因为谋逆,明日要被问斩了。乐姬重复。 我爹和我娘呢?我大哥、三哥他们 老爷和夫人被贬为庶民,大公子和三公子被流徙到塔门岛。 沉醉无力的跌坐回榻上,他,果然动手了。她是不是还要感激他,没有赶尽杀绝呢? 二哥,可怜的二哥,这和他可真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沉醉呆呆的坐着,并不见有任何行动的样子。 郡主,你想想办法救救二公子啊,你难道要这样见死不救?乐姬摇着沉醉。 沉醉惨然一笑,我用什么去救? 王上,王上他对郡主的心思。郡主难道不明白。乐姬一个外人看在眼里,也是明白的。 他处心积虑等的就是今天,他又怎么会救?沉醉喃喃地说。可是人活着最大的乐趣不就是充满希望么?她。如果不努力一次,恐怕作鬼都难以安宁了。 我要见他。沉醉挣扎着站起来。虽然她知道结果可能更坏,她也没可能劝得了楚律,可是她还是不甘心看她二哥冤枉死去。 沉醉有些不顾形象的冲出去,但是被禁卫无qíng地拦住,请娘娘留步。 本宫要见王上。 禁卫面无表qíng的说。王上去了行宫,请娘娘留步。 沉醉看了看那两列带甲禁卫,看来是有人不想见自己,早发了话,所以这些禁卫也根本不通传。 沉醉揉了揉头,请大人替本宫通传一声,本宫想见见墨贵妃。 那人一愣,倒听话去了。 沉醉无力地坐在房子里,倒最后还是要求墨奴才行。 郡主。墨奴站在沉醉的面前。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也有些不忍,有些内疚。 你听说了我二哥的事。是不是?沉醉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糙般。 是,臣妾也劝过王上。可是王上墨奴很为难。 我知道。都谢谢你了。我只是想见见王上,我二哥他沉醉看出墨奴的不愿意和迟疑。你小时候,他也带你不薄,你难道能见死不救。墨奴,求求你,让我见见王上。沉醉做势跪下。 墨奴赶紧扶起她,我去说说,可是我也不能保证 我知道,谢谢你。沉醉苍白地笑了笑。 乾元殿。 因为人陌生了,所以沉醉曾经熟悉的这个宫殿仿佛也很陌生。 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 沉醉深呼吸了一口,假做镇定的走上前,你明知道不是我二哥,我二哥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她没有行礼,也特别的无礼,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这些臭规矩她也懒得遵守了。 楚律的脸色相当的yīn沉,再也找不会当初那个嬉皮笑脸的人了。他沉默了许久,就在沉醉以为他不会答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我对你怎样,你又为何要这般对我?低哑地声音在空旷的乾元殿显得格外的yīn沉。 沉醉深呼吸了一口,既然他问了,她也想说了。陛下对沉醉怎样,沉醉不敢当。当初如果不是陛下一意孤行,qiáng取豪夺,沉醉又何至走到现在? qiáng取豪夺?楚律咂摸了一下,看不清他地神qíng。 是。你高兴了,就可以不顾我愿意不愿意。陛下自认为对沉醉费尽心思,那也不过是陛下把沉醉当成了饮酒吃茶,含英咀华,要细细品味,细细玩赏,非要bī得沉醉与你两qíng相悦了,才算是大告功成是不是,那时候陛下又该找你的下一碗茶了。沉醉笑得有些凄凉。 我对你地心意,你一直都是这样以为地?楚律的声音里也有些凄楚。 如果陛下对我是真心实意,为何要bī我,你明知道我喜欢地人不是你。沉醉大声的斥责,只是楚律虽然知道她心有所属,但是被她这样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却又觉得更痛楚。 既然你以为你对楚振是真心实意,你又为何要那样对他喜欢的人,硬生生的拆散他们? 沉醉一听,心里一愣,他二人果然有异曲同工之妙。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沉醉有些答不上来。 所以,你布局谋害我一次不够,还要谋害第二次是不是?那当初在涧底之时,又为何还要回来救我? 沉醉本来慌乱的心此时倒安定了下来。楚律,楚律,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演戏,这样恩爱夫妻的戏码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楚律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容,他没说话,这样的神qíng让沉醉不得不愤怒。 是。再给我机会谋害第三次、第四次我也会的。如果我不挣扎,岂不是要坐以待毙,看着你将我全家都毁掉么?从涧底开始,你不是就在演戏么?掉下深崖,你救我,并不是什么你对我的心意,那个时候只怕你就打定了主意要让我的全家为我陪葬,你一定要彻底毁掉我在意的,让我从此痛不yù生才甘心,不是么? 楚律挑挑眉,示意她继续。 我只能佩服你的戏,演得果然好,让我都以为你真的对我深qíng一片,连我那样对你,你都原谅了,不计较了。说什么从此走马江湖,不就是为了让我放下最后的提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