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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皇叔看朕新换的茶盏?这是哥窑里新出的瓷器,是不是比以前更精致?”秦睢说完,笑着看了郁宁一眼。 郁宁心领神会,不大高兴地叫了他一声:“陛下……不是说好不提这事了……” 秦睢连忙哄他:“朕的错,朕的错。” 茶盏因什么而换,三人心里都清楚,荣亲王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却在观察两人的姿态,心里虽然奇怪,却也松了口气。 他此次不止是来谢恩,更多也是来看秦睢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后手。 秦睢将人送到他府里,挑拨自己跟宣太后的关系,是吃准了自己不会拒绝。 这点荣亲王倒是不怕,他怕的是秦睢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后手。 今日他已经见过那兄妹二人,搜了身,还喂了毒,没看出什么异常,如今进宫看秦睢二人的相处,心里最后一点怀疑也消失了。 看来秦睢是真的在乎自己这个皇后。 荣亲王心中对郁宁的地位评价不觉又提了一截。 三人虚情假意地寒暄了一阵,荣亲王便起身告辞了。 文廷亲自将人送出勤政殿,余光看见不远处往这边走的康择,微微收敛目光,向荣亲王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文廷人走后,荣亲王才看见康择,目光流露出一丝不悦,随即又被很好掩盖。 他起身上辇,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康择,笑道:“康公公怎么有空来了?” “见过荣亲王。”康择向他行了一礼,僵硬的老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太后娘娘请您往长乐宫一趟。” “现在?”荣亲王装出讶然的模样反问一句,又道:“那便去吧。” . 长乐宫。 宫人们低眉敛目地站在殿外,对着殿内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充耳不闻。 这里的宫人是皇宫中嘴最严的一批,因为他们都清楚,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不仅自己,连宫外的家人也活不了。 长乐宫主殿内,宣太后又砸了一个名贵青瓷。 她可比郁宁大方得多,什么贵捡什么砸,除了门口那扇巨大的玉屏风,长乐宫里的家具都换过不止一次了。 一旁的荣亲王坐在那看着她砸了半天,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才起身去哄人:“莫要生气了静慈,本王也是无奈。” “你无奈?” 宣太后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讥嘲道:“荣亲王怕是乐得都找不着边了吧?” “那你要我怎么办?”荣亲王上前一步,无奈地摊手:“你那好儿子大庭广众之下直接送到本王府上,本王能直接将人杀了?” “更何况世人皆知王妃得了疯病,本王寡居多年,后院空虚,拒绝都拒绝不了。” 宣太后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只是黑沉着脸不说话。 “静慈。”荣亲王上前一步,熟练地将人拥在怀里,“你知道的,本王心中只有你,若非当年先帝看中了你,本王定是要去宣家提亲的。” 却不想宣太后并不买账,寒声反问道:“你当时不是看上的姐姐吗?” 荣亲王想打感情牌,她可不接,当初若不是她早下手将姐姐推下去,荣亲王怕不是就要来提亲了。 “你姐姐她命薄,便是活下来,也不会有你如今的成就。”荣亲王讪笑一声,脑海中那个美貌少女的形象早就模糊不清了。 他数年前拜访郁府,更倾心于郁家的大女儿,然而等他第二次来时,却听见她已经溺亡的噩耗,听说妹妹因为救姐姐还染了风寒,他还叹了一声。 哪想到当时的宣静慈却主动找了机会约自己相见。 “姐姐她根本不配嫁给你。”少女眸中闪着野心,对他道:“你想要皇位吗?你助我进宫,我帮你爬上那个位置。” 荣亲王不由心惊,却也就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好在目前看来事情还没有出什么差错,只是宣静慈这两年愈发权欲旺盛,对他管束更严,弄得荣亲王烦躁不已。 短暂的回忆结束,荣亲王更加大胆地往宣太后脸上亲,低声道:“本王今晚来陪你,行么?” 宣太后脸色好了一些,她冷着脸转过身,道:“将人留下也可以,当个小玩意儿玩一玩也就罢了,若是让哀家听见些有的没的,别怪哀家不客气。” “这是当然。”荣亲王眸中闪过一抹喜意,又很快被压下去。 送走荣亲王,康择吩咐人将满地狼藉收拾了,又去给宣太后捏肩。 “娘娘,需不需要奴才去将那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 “暂时不必。”宣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冷声道:“哀家这两天忙着给宣家那几个不成器的收拾烂摊子,分不出精力去管他的事,先等等吧。” 康择:“是。” “对了,朝堂上这两天如何怎么说的?”宣太后又问。 她虽还在垂帘听政,为了名声却依旧要避嫌,至少明面上,宣家这事她不能参与。 “情况有些糟。”康择道:“除了咱们的人,三公和朝堂上其他人都支持严惩此事,特别是郁皇后的祖父,更是天天上表请陛下严惩凶手。” “都要给哀家找不痛快!”宣太后一拍桌子,又将刚上来的茶盏扫到地上。 “你去,先将反对的官员名单都列出来。”她寒声吩咐道。 事到如今,似乎只有去求她那个儿子事情才有可能转圜,可她是她的生母,怎么能拉下脸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