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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有负于你。 颜俞眼中噙着泪水,视线已模糊到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是他摇头,一个劲儿地摇头,仿佛就只会这一个动作了。 无论是爱恋还是想念,让现在的徐谦说这些,都太过分了。 “能见兄长一面,俞儿别无所求。” 徐谦一闭眼,听见了心脏滴血的“滴答”声。 徐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的房,只知道那时天地间静谧一片,只有几盏烛火勾勒出地面的影子,春天的晚风吹得他一阵颤栗,颜俞一路无言地送他到房门,一如他们在房里相对坐着的几个时辰。 那一年的春天,他的俞儿也许就是这样,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溜到他的房里,为他开了一场春天的花,从此,成了他命中的绝色。 他们有过多少那样绮丽的春天,徐谦记不得了,只记得,颜俞离开后,安南再没有过连天盛开的桃花。 “俞儿,会有来生吗?” 来生,颜俞知道他的意思,可是许来生就能抹灭如今的悲伤和遗憾吗?“老师说过,切不可语,怪力乱神。” 徐谦却是笑了,老师绝他的后路,颜俞也没有放过他。他从一开始就输了,输给自己的犹豫和软弱。 如果他一开始就跟着颜俞走,或是坚决地斩断他和颜俞的关系,都不会现在更难堪。但是偏偏,他选择了这世上最难堪的路。 颜俞决然转身,襟带在春风中飘飞,像他三年前的扬鞭绝尘。 如果有来生,兄长切不可再遇到我,便不会伤心了。 次日清晨,齐方瑾和徐谦便要驾车离开,颜俞前一日虽与齐方瑾谈得不甚愉快,但仍前来相送。齐方瑾心里仍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一日没打仗,便一日有转圜之机。上车前他看着颜俞,冷冷道:“你如今并相三国,掌握的是无数百姓的生杀大权,为师望你再想一想,此时还不至于无路可退。” 天蒙蒙亮,带着些凉气,颜俞在拂晓的微风中平静回答:“老师,俞儿已想了很多年了。” 没法子了,齐方瑾忍着怒火,丢下了最后的话:“此次你若兵发大楚,我们师生便走到这里,此后你颜俞再不是我齐方瑾的学生,我将一生以你为耻,至死不改!” 他盯着颜俞好久,盼着这话能威慑颜俞的,可是颜俞竟毫无反应,齐方瑾再不停留,扭头上了车,没有回头看颜俞一眼。 颜俞没觉得多害怕多伤心,兴许是齐方瑾也从来没有以他为荣的缘故吧,却是车外的徐谦,两行热泪滚烫,晕开了天边的霞光。 颜俞见不得徐谦的眼泪,他想念徐谦,再苦也是自找的,但是徐谦的痛却似千百倍地钻至他心头,刺得他千疮百孔,他一边想上前握住徐谦的手,安慰他没关系的,一边却想说你把我忘了,忘干净一点,再不要想起。这么纠结着,却是什么话也没有出口。 徐谦带着泪朝他笑,温润如玉,清淡如竹,他是这世上的翩翩佳公子,是端行四方的七尺儿郎,更是颜俞一生都抓不住的空林回响。 三年一次的相见,昨夜的话屈指可数,分别时刻更是什么话都没有,徐谦沉默着跳上车,牵起了马车的绳子,孤单的马蹄声和车轮声打破了街巷的宁静,轮子碾过青石板路,晨起的微光洒在徐谦的脸庞上,微微泛着些金色,仿佛云雾缭绕的仙人,只可惜,颜俞没有看到。 颜俞站在原地,眼看着马车逐渐远离,他想,追上去,说声保重,或者什么也不说,追上去再看他一眼,他的左脚脚尖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迈出去。 马车行至道路尽头,就要转弯了,徐谦竭尽全力转过了身,趁马车转弯前扭着头回望了一眼,只看见他的俞儿在阳光和风中泪流满面。 俞儿,莫哭,兄长这就回去了。 马车终于消失在视线中,颜俞失魂落魄地转身往里走,刚走进大门,猛然弯腰“哇”的一声吐出一地鲜红的血。 “颜相!”耳边是薛青竹惊慌的叫喊,颜俞还醒着,却好似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年一次!一次一晚!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范成大) 齐方瑾和徐谦尚在回安南的路上,李道恒也未知道他二人已经失败,倒是先从林广那里知道了去年颜俞逃走时的内贼。 “徐贞?” “是,正是徐奉常。”林广回复,他查这个事情查了近一年,本该很快查出来的,但是那几个宫门守卫一死,又给他增加了难度,最后历经波折,才算是拼凑出了当日的事情经过,再一结合唐元那日跟他说的话,估计连徐贞的儿子也牵连在内,“徐奉常的嫡长子,李将军的外甥徐谦,估计跟这件事也脱不开干系,他与颜俞有兄弟之谊,暗中协助颜俞逃脱也说得过去。” “徐贞,徐谦。”李道恒喃喃道,“你怎么不早说?予还听了徐贞的话,让齐方瑾那个老不死的去退兵。” 着什么急呢?林广想,既然都是要死的,何不在他死前物尽其用?“帝君不必担忧,齐方瑾退兵成了是齐方瑾的事,也不耽误帝君收拾徐贞,若是退兵不成,处置徐贞不也顺理成章了吗?” 他自是要收拾徐氏,可徐家跟李定捷关系密切,不可轻举妄动,李定捷手握重兵,惹急了也不是好玩的,此事还须谨慎。 李道恒心情烦躁:“大楚什么时候这么孱弱了?!竟还能怕那群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