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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表妹自救手册 第117节

    “是哪个表姑娘?”

    婢女缓了一口气:“回夫人的话,是谢家表姑娘。”

    “谢宜笑?是她?”周氏怒不可抑,抬脚就带着人往幽若苑走去,“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打我儿!”

    江氏和周氏正好是在幽若苑的大门口处碰见,周氏又气又怒又恨又担忧,这会儿立刻告状:“婆母,您可一定要给阿幽做主啊,也不知道那姓谢的发了什么疯,竟然跑来打阿幽!”

    “我们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她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周氏还想说什么,却见屋里顾幽发出一声尖叫,当下什么都顾不上了,转头就往里面走去,江氏赶紧跟上。

    一行人穿过庭院,脚步从青石板上踏过,有尘灰落叶被匆匆而过的衣裙刮起的风掠起,然后又归于平静,仿若是尘埃落定。

    此时正房紧关的门外正站着好几个人,这些都是院子里伺候的婢女,有人使劲在敲门推门,可里面的人就是不开,外面的人也撞不开。

    “啊!我的手!我的手!”

    周氏听到这是顾幽的声音,一瞬间都要疯了:“谢宜笑!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快开门!快开门!”

    “阿幽若是少了半根毫毛,我定然要你生不如死!”

    “你开门!开门啊!”

    “你到底对你表姐做了什么?她是你表姐啊!”

    大门仍旧未动,倒是里面的顾幽听到了周氏的声音,当下就叫嚷了起来:“母亲!母亲救我!母亲救我!她们要杀了我!她们要杀了我啊!”

    “母亲快救我!”

    “还有力气叫嚷。”一道陌生的女声冷哼了一声,然后顾幽又是发出一声惨叫来。

    “啊啊啊!我的脚!我的脚!”

    周氏真的要疯了,她上前去使劲地推门:“谢宜笑!你给我开门!给我开门!”

    “你个恶毒的贱人!毒妇!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放开阿幽!”

    “要是阿幽出了什么事情,我定然要将你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第208章 你就半点不念及血脉姐妹之情了吗?

    周氏见里面的人仍旧不动,继续叫骂道:“你对得起我们顾家吗?我们顾家将你养大,你反过来害你表姐,你个忘恩负义,不要脸的贱人!”

    “你给我出来!出来!”

    “放开我女儿!”

    “周氏!你闭嘴!”江氏听着这些话,气得脸都绿了,她的目光看向紧关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阿娇,开门。”

    周遭一片安静,唯有屋子里传来顾幽的哭声,听着十分的可怜。

    此时的谢宜笑正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大门遮蔽的光线有一些光亮透过窗纸落在她身上,像是在黑暗之中抓到了一缕阳光。

    她垂着眼帘,神情冷淡,看着眼前的一缕光线,有灰尘在里面漂浮来去。

    地面上狼藉了一片,顾幽倒在了地上,那一张脸已经被打得肿得像猪头,先前青螺一脚踩在她的脚上,痛得她整个人都麻木了,而今只剩下哭了。

    听到江氏的声音,谢宜笑抬起头来,手指轻轻地按了按袖口。

    良久之后,她道:“开门吧。”

    明心和明镜对视了一眼,青螺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站在谢宜笑身后,明镜上前去开门,明心踢开了地上一个摔毁的茶壶,然后站在了谢宜笑身边。

    明镜打开了大门,外面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昏暗的屋子重见天日,得见光明。

    仿佛是将沉积已久的晦暗黑暗拂去,使得阴冷的世界重新温暖起来。

    外面的人往里面看去,只见地面上一片狼藉,原本摆设在屋里的东西七零八碎地落在地面上,晴空碧霄躺在一旁。

    顾幽趴在地面上,一张脸红肿得跟猪头似的,衣裳凌乱污脏,头发乱得像是鸡窝,头上的簪钗早已不见,不知道被什么抓着勒过,像是掉了好多。

    这会儿她正是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哭,非常可怜。

    谢宜笑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裙,头戴一支玉簪,清雅简单,却又眼见的不俗,如临云端,如青竹素花,像是与这屋中的景象在不同的世界里。

    此时她面色冷淡,抬眼对上了屋外的人,不怒不惧,如同清风吹过山峦。

    谢宜笑对上了江氏的眼,脸色平静,目光平静,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欢喜和高兴,她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阿幽!”

    “阿幽!”周氏跑过去抱起顾幽,见她一张脸被打成了猪头,脸颊红肿,嘴角出血,当下目眦欲裂,眼睛通红,仿若是要吃人一般。

    “阿幽,阿幽你怎么样了,是谁?是谁将你打成这样!阿幽!阿幽!”

    顾幽见是周氏来了,只觉得是得救了,伸手抱着周氏的手臂呜呜地哭,再配上她那副样子,凄惨得不得了。

    周氏简直是要发疯,她站起来冲过去就要打谢宜笑,明心伸手抓住她的手,她又要抬脚,却被青螺踏脚一踹,而后往后退了几步。

    周氏大怒:“谢宜笑,你表姐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将她打成这样,心肠何其歹毒!早在当年就该将你溺死,免得你现在出来害人!”

    谢宜笑转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靠在椅子上,脸色依旧平静,也没有任何愧疚。

    周氏见此,更气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打了人了,还这般猖狂,日后指不定不得好死!”

    江氏脸色变了一下:“周氏,你住口!”

    “什么住口!”周氏气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她指着谢宜笑道,“我们顾家待她不薄,养了她这么多年,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她的,谁知道养出一个白眼狼来,竟然还害她表姐!”

    “我的阿幽被人打成这样,难道婆母你还要包庇她不成!”

    “她就是个蛇蝎心肠的贱人,毒妇!”

    那一边的顾幽被婢女扶了起来,这会儿站都有些站不稳,她呜呜地哭着:“母亲,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她了,她带着人就进来砸东西,然后打我!”

    谢宜笑笑了一声:“看来还有力气,早该是多打几下。”

    明心只敢扇巴掌和拽头发,不敢打别的地方,怕是没有轻重把人打死了。

    顾幽身上的伤都是青螺打的,打的时候痛是真的痛,痛得麻木之后便不会觉得再痛,但是再过几个时辰,便又重新感觉要痛楚,入骨之痛,长达十日。

    “你敢!”周氏像是一只母老虎似的扑上去,明心上前挡了过来,将她撞开,周氏怒极,便要喊婢女们这上,显然有要打一场的想法。

    “周氏。”江氏走了进来,目光落在谢宜笑身上一瞬,有担忧,也有失望,她道,“事情到底如何还未查清,不准动手。”

    周氏气得晕头转向,指着谢宜笑又道:“她都将阿幽打成这样了,难不成你还护着她?”

    明镜忍不住笑了:“瞧老夫人说的,莫不是事情查清了,就可以对我们姑娘动手?老夫人真的好狠心啊!”

    江氏被噎了一下,她解释道:“我没有说要动手,只是若是阿娇无缘无故打了阿幽,总是要给个交代的。”

    说罢,她又看向谢宜笑,“阿娇,阿幽到底是你表姐,你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就半点不念及血脉姐妹之情了吗?”

    “血脉姐妹之情?”谢宜笑对上她的眼睛,目光清凌凌的,像是初冬将要结冰的冰水,她道,“我倒是想念及血脉姐妹之情,只是可惜,我这位表姐可不曾念及,倒是巴不得我死了。”

    “我今日只是打她,留她一条性命,已经算是念及顾家,念及她是我表姐了,若不然今日便不是我站在这里,而是谢家,谢家指不定就让顾家给她收尸了。”

    周氏破口大骂:“你别是这里胡说八道,你打了人莫不是还有理了?我与你说,今日你打了阿幽,就别想是活着离开这里。”

    “闭嘴!”江氏脸色难看,死死地皱眉,而后转头问谢宜笑,“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大表姐做了什么?”

    谢宜笑又笑了一声,轻飘飘地开口:“我这位大表姐真的是好本事啊,竟然去了容国公夫人面前,说是我与大表哥两情相悦,让容国公夫人不要仗势欺人,成全了我与大表哥。”

    “外祖母,大舅母,正如大表姐所愿,容国公府要与我退亲了,真的是恭喜她如愿以偿了。”

    第209章 这一个个的,怎么比她还狠?

    江氏和周氏愣住。

    江氏觉得有些晕乎:“你说什么?”

    谢宜笑含笑继续道:“我说大表姐千辛万苦为我奔波劳累,终于是得偿所愿,容国公府要与我退亲了,外祖母和大舅母听了这消息,可是觉得开心吗?”

    她微微靠着椅子,嘴角带着一些笑意,眼底却清清冷冷的,不带半点情绪,仿佛是往日的亲近和欢喜都不曾存在过。

    “大表姐送了我这么大的礼,我今日前来,也正是为了感谢她的。”

    江氏整个人都险些要晕过去了,她扭头看向被打得跟猪头似的顾幽,脸色发冷:“阿幽?你真的去容国公府说了那样的话?”

    顾幽忍不住哭了起来,委屈得要死:“我确实是说了没错,可我都是为了表妹着想啊,表妹不是一直爱慕着大哥吗?若是嫁给旁人,她定然一辈子都不快乐的!”

    说罢,她又恨恨地看向谢宜笑,怒叱道:“谢宜笑,我一番苦心为了你,你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来打我,真的是恩将仇报,不识好人心!”

    谢宜笑都不想与她说话,不过她这话一出,江氏和周氏的脸色都白了。

    江氏不敢相信顾幽竟然说出这样荒谬的话来:“你、你说的到底是什么胡话?!”

    “什么一番苦心?”江氏这一次真的是要晕过去了,“你、你这是在害你表妹啊!你疯了不成!”

    明镜站出来道:“大姑娘确实是一番苦心也没错,一番苦心来害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不好了,她就高兴了,她高兴了,自然便是好事了。”

    “至于我家姑娘的死活,将来的日子如何,那都是与她没关系啊!”

    “先前侯夫人说我家姑娘蛇蝎心肠,是个毒妇,要我家姑娘不得好死,要将我家姑娘挫骨扬灰,想必是觉得我家姑娘不领情,白费了大姑娘的一片好心。”

    “不过我在此,也将这句话还给侯夫人,你们家的大姑娘才是心肠歹毒,是天底下最恶毒的毒妇,最是应该不得好死,挫骨扬灰不能解恨!”

    “老天爷为什么不睁开眼劈死她啊!”

    “你!”周氏气得发抖,想骂什么却又骂不出来,“你大胆,竟敢诅咒主子!”

    明镜却不惧她:“怎么了?侯夫人,就您能这样说我家姑娘,诅咒我家姑娘,别人说你姑娘,你就受不了了?您先前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些话恶毒难听了?”

    “不就是仗着我家姑娘没有父母疼她,欺负她罢了。”

    明心立刻哀嚎:“老爷——夫人啊——你们在天上看到了没——你们怎么是走得这么早啊——让别人欺负姑娘啊——”

    “真的是没天理啊——有些恶人专门欺负没爹没娘的孩子,姑娘她实在是太可怜了,连一个疼她的人都没有了——”

    江氏只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还好是一旁的人扶住了她,又搬来一个椅子让她坐下。

    江氏一坐下,便忍不住捶着心口痛哭了起来:“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琴瑟,这才有了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好!”

    谢宜笑见她哭成这样,心里有些难受,想要是上前去劝劝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不忍心是看着江氏难过伤心为难,可是她同样的,也不想退步。

    她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顾念着江氏的心情,而去放过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让江氏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