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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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简简单单地吃完了。 秦禹苍要收拾碗筷,这次夏泽笙没有同意:“这次真的我来吧。” 他态度坚决,秦禹苍也没有坚持,在他收拾厨房的时候,靠在一边看着。 这个眼神有些令人费解,夏泽笙问他:“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你忙着。” 秦禹苍这才收回视线,转身出去。 按照他平时的习惯,这会儿还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只是出来后意识到“家徒四壁”,连张椅子都没有,更谈不上工作。 况且公司给他放了三天婚假,刚才又跟两个合伙人闹得不太愉快。 一时间,他站在那里,突然无事可做。 愣了片刻,他下意识地就去怀里拿烟,刚拿出来,夏泽笙已经从里面出来了,有些诧异地问:“这么快?” 夏泽笙笑了:“有洗碗机,我只是收拾一下碗筷而已。” “哦……”秦禹苍说着,把烟放回了口袋,想了想,问夏泽笙,“要不要喝点酒?” “好。”夏泽笙说完犹豫了一下,“你等等我,我去卧室拿个东西。五分钟。” “可以。” 买房的时候,配套有个恒温酒窖,地产商送了一打拉菲,秦禹苍拿出来看了看年份,不是最好的那种,倒也能喝。 找了两个高脚杯,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面向珠江,席地而坐。 不用五分钟,两三分钟夏泽笙就回来了,他拿了份东西,坐在秦禹苍的身边。 秦禹苍给一人倒了一杯。 “就算是喜酒吧。”秦禹苍说着,跟夏泽笙碰杯,“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夏泽笙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酒精让他皱眉,他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然而不怎么喝酒的他脸上已经升起了红晕。 外面的世界五光十色。 被珠江的波光折射得绚烂,照亮了这空荡荡的屋子,映入了夏泽笙那双亮亮的眸子。 秦禹苍品着酒,瞧他。 奇怪得很,明明是因为愧疚而心生怜悯,才跟夏泽笙结了这个婚……如今看着夏泽笙,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些醉了。 大概美人总是迷人。 而这酒……度数太高。 在这样的氛围中,夏泽笙把身边放着的文件递了过来。 “是什么?”秦禹苍问他。 “我怕你忘了,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夏泽笙把文件递过去,“婚前协议,我们没签,这是我昨天请何甄律师帮忙草拟的,你看一看。他说现在签,也来得及。” 秦禹苍接过那份文件,上面写着《婚后财产协议》几个大字,刚才旖旎的氛围被这个文件名冲得烟消云散。他翻了两页,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的资产在急剧增加中。”夏泽笙补充,“无论如何都应该签一份这种协议……当然我们领证了,所以现在签算是亡羊补牢。我已经签字了,你只要签上你的名字就能生效。” “你要跟我约定婚后财产归属?”秦禹苍问他。 夏泽笙点了点头:“对,这对你有好处的。我先生和我结婚那时就签了婚前协议。你还年轻,可能还没想过这个事情,但是挺重要的……” 秦禹苍抬头看他。 夏泽笙愣了愣:“怎么了?” “我就是你先生。”秦禹苍说。 夏泽笙顿时有些局促起来:“抱歉,我习惯了。” 秦禹苍又翻了两页,果然看到了夏泽笙的签名:“这个习惯可以改。而且……我也不年轻了。” “在我看来你年龄很小。”夏泽笙说,“我们相差八岁,如果是在社会上萍水相逢,你叫我一声叔叔也不奇怪。” 秦禹苍把那份文件,放在了地板上。 夏泽笙还在奇怪:“你不签吗?” 他话音未落,秦禹苍已经勾着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世界安静了。 很好。 秦禹苍耳根子清静地想。 过了片刻,秦禹苍暂时松开他,瞧着自己怀里眼神有些迷蒙的夏泽笙,在他耳边问:“喜欢吗?夏、叔、叔?” 明明是随口举例,这会儿听到自己耳朵里,无端多了几分禁忌。 夏泽笙脸顿时红透了。 “你——” 他话音未落,秦禹苍又亲吻了上来,这次的吻更霸道、更蛮横,一点让他逃脱的可能都没有。 一开始,空荡荡的屋子里,寂静的只有远处隐隐的车流声。 可是很快的,急促的喘息声起来了,这个压抑的声音明明很微弱,却被这空荡荡的房间放大,声音叠加着,从四面八方而来,挤压着夏泽笙的思绪。 世界变得混乱。 眼前一片绚烂的光。 玻璃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翻在地。 干邑流了一地,浓烈的酒香聚集在这间屋子里,刺激着人的感官,让人微醺,夏泽笙软了,被秦禹苍搂在怀里,躺在了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冰凉的地板上铺上了一层垫子。 意识模糊的时候,夏泽笙感觉秦禹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做好了计划…… 即便周围没有什么同样高度的住宅,他还是有些紧张,不敢太过沉沦,只是顺从着秦禹苍的节奏。 这份紧张,被敏锐地察觉到了。 秦禹苍在百忙中抬手摩挲,找到了被乱扔的遥控器,按下了按钮。 窗帘便缓缓地拉上。 一时间屋子里漆黑。 无端增加了许多安全感。 空间似乎缩小了。 只剩下眼前人。 只能靠触碰去感觉对方的存在,那种无端的、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对面的人,似乎不再是不算熟悉的秦禹苍。 似乎成了另一个人。 成了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 成了他无比思念的人。 夏泽笙紧紧搂住对方,心跳急促,明明在黑暗中也忍不住闭紧双眼,仿佛只要睁开眼,梦就会散落。 可是很快地,这种幻觉还是被戳破了。 有人点亮了灯。 在他耳边说:“睁开眼看看我。” “我是秦禹苍。” 他只好睁眼,眼角还带着一些湿润的泪。秦禹苍看到了那些泪痕,微微皱眉,便要起身:“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不要!”夏泽笙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起身,急促道,“我愿意。” 他说完这句话,又吸了口气:“我愿意……秦先生。” “秦先生”三个字,像是有什么魔力,定住了秦禹苍,无端令人想起了年少时便结婚的夏泽笙,仰望着垂青,卑微又倔强。 于是秦禹苍摇了摇头:“不用这么叫我。” 然后秦禹苍再次亲吻了他。 他有些紧张。 但是并没有抗拒。 这本就是秦禹苍的权力,也是他们约定的一部分——至少他认为是这样。于是他顺从的躺在了那张垫子上,抬头看向秦禹苍。 秦禹苍解开了他居家服的扣子,在解到第二颗的时候被他用手按住。 他呼吸急促地提醒秦禹苍:“九霄加工厂的事,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知道你为难……但是……” “刚就在担心这个?”秦禹苍问他。 他点了点头。 “拿财产协议给我,也是要提醒这件事?” “对。”他又说。 秦禹苍有片刻沉默。 他以为秦禹苍要发火,要责备他扰乱了做丈夫的大好兴致。 可是秦禹苍只是用拇指摸了摸他的脸颊,覆身上来,亲吻着他,解开了他的衣襟。 他被秦禹苍拥在怀中。 秦禹苍落下一连串的吻。 他似乎产生了幻觉,在吻与吻之间的间隙里,他听见了秦禹苍的一声叹息:“你啊……” 然后就被秦禹苍握着,坠落在了翻腾的粉色的海中。 这片已经被渲染得五光十色的粉海,在这一刻扬起了惊涛骇浪。 夏泽笙感觉他被揉碎了,干涸的身体像是一下子被浸透,也成了海,成了泡沫,荡漾在这片被秦禹苍操控的海水之中,上上下下,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