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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渊轻轻笑着摇头:能闻到香味就够了。他将双手jiāo握着搁在窗格上面,低声道:现在想起来,觉得你说得对。纵然我看不到,还可以去听,去触碰,用心去感觉,并不一定要亲眼看见才算。 这莲池里的莲花大多是淡红色的,只有最角落那朵是雪白的。我一直觉得莲花就是要开了红艳艳一片才好看,白色的,还是太素淡呃?颜淡正说到兴头上,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掠过她的眉眼。 让我摸摸你的脸,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模样。修长的手指仔细摸索了半晌,嘴角勾起一丝清淡的笑:若是有一日我又能看见,我一定可以马上认出你来,然后 颜淡心中一动。 他说得这么笃定,像是由不得她不相信一般。其实就算永远看不见也没有关系,她一样会陪着他说话解闷的。 她会做他的眼睛。 如此过去几日,应渊君一直待在房间里,有时在想事,有时就是坐着。 颜淡却在地涯的书库里翻出了一本关于他们四叶菡萏一族的典籍,她不必全部读完,便看到了最关键的部分。四叶菡萏是从上古时候至今最为珍贵的可入药的种族,菡萏之心可医治不治之疾。 颜淡呆了呆,许久才把厚重的书册合上,摆回书架最顶上。如果要医治好应渊君的眼睛,岂不是要把她炖了吃?到底是应渊帝君重要还是她这一株修为不高的菡萏重要,这其中高下立分。天庭上那位最长于医术的凌华元君想来也不会不知道的,幸好他为人厚道,不然她可能已经横尸在地了。 这位素未谋面的凌华元君,真是心地良善。 可这个想法持续不久,立刻被应渊君一句话给打碎了。 我自是知道四叶菡萏之心可以医治我的眼睛,凌华元君当初也提过,但我没答应。他微微皱了皱眉,如果一双眼要用活生生的人心来换,我宁可像现在这样。 颜淡出了一身冷汗。她当初报了芷昔的名字虽然让她挂了祗仙子的仙阶,却差点害死她。如果那时应渊答应,那么会剜心的只怕就是芷昔了。她差一点就要铸成大错。 应渊见她没吭声,缓下语气:其实看不看得见我已经不在乎了,这件事你以后莫要再提起,也别和别人说。 颜淡被一股难得的正义感从头烧到脚,很是愤怒:这凌华元君太不像话了,身为上仙净想着糙菅人命! 应渊微微奇怪:元君也只是随口提起而已,再说这又不是要你怎样,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颜淡语塞。她觉得还是不要把实qíng告诉他的好。 地涯宫在天庭的尽头,平日便鲜少有人迹至。 颜淡许久没有同那些仙童们一道磕牙,便是偶然瞧见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停下来挤在一起说闲话,可见她还是有升为上仙的可能的。 她回到地涯后面的屋子,只见应渊坐在那里,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小刀和檀木,摸索着刻着什么:你在刻什么? 是木人,那是凡间的东西,应渊君笑了笑,我从前下凡办事,看到有些手艺人刻过。那时候大约还和你现下一般年纪,觉得很有趣。 凡间? 颜淡从记事开始,便一直待在天庭,凡间与她,当真是十分遥远的地方:凡间是怎样的? 说不好,每个人的感觉大抵都不同。我原先掌管凡间王朝变迭,那么看到的就是百姓江山。凡间,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凡人的寿命只有短短百年。有些凡人过得很是苦闷,而有些则很是快乐,和天庭不太一样。 颜淡支着腮,看着他慢慢在木头上刻着,那块檀木渐渐现出人形,虽然粗糙了些,却看得出这是一个微微笑得憨厚的木人:你刻得倒是很好啊他现在完全看不见,雕刻东西只能凭借感觉。 那时候我在凡间待得无聊,便和街角的一个师傅学的。那位师傅的双眼也是看不见的。 颜淡顿觉失言,磕磕巴巴地问:那、那这个木人可不可以给我? 应渊微微一笑,将木人递到她手上:当然可以了。 颜淡握着笑得憨厚的木人,忍不住问:那别的东西你会不会刻? 应渊抬起眼,嘴角微微一弯:你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会。 沉香炉呢? 他微微一怔。 颜淡也觉得自己是过分了,立刻道:其实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就当没听过。 应渊屈起手指抵了一下额,还是笑:好啊。他顿了顿,又道了一句: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似乎很喜欢沉香? 做人便是要有些喜好的,再说我就这一个喜好,这点和白练灵君的癖好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应渊像是想起白练灵君那种花瓣彩绸翩飞的排场,嘴角微微一抽:白练灵君那排场是有点 颜淡拿起一边的一本册子,权作折扇在对方的下巴上一挑,学着白练灵君的语调:你这小仙模样不差,要不要随本君回府?你跟了本君,定不会吃亏的他那时这样同我说,jī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好恶心。 应渊伸手拿下她的手上的册子,微微失笑:那你喜欢怎样的?我此生只要你一个,别的都不会招惹,这样? 颜淡猛地退开两步,正撞在后面的椅子上,心惊胆战地抖着声音:你你你 我怎样? 颜淡摸摸脸颊,回答:你这句话一说出口,保准有仙子宁可犯天条也要随你碧落huáng泉。 应渊伸出手,在桌面上摸索了一阵,缓缓站起身:我现在这个样子,别说碧落huáng泉,只要没被立刻吓走就不错了。他想了想,还是淡淡道:颜淡,还好你没害怕。 颜淡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现在这个模样,的确只能隐约找回当初的几丝影子,可她从来没有害怕过,好似他本来就该是这个模样的。这世上美好的容颜有千千万万,可应渊只有一个,就算他的容貌毁了,那种风姿还是不会损伤半分。 qíng思劫(下) 沉香炉刻好了。 是檀香木雕琢而成,里面贴着一层铜锡。仔细一看,就会觉得这只沉香炉像一朵莲花,莲叶jīng致,菡萏开落,宛如活物。 颜淡珍惜地摸了摸,忍不住问:你真的要把它送给我? 应渊抬手在额上轻轻一抵,微微笑道:怎么,你嫌弃?见他作势要拿回去,颜淡连忙伸手扒着:啊,就算你现在不想送了我也要让你吐出来给我她瞧见应渊伸手过来,故意不去避开,他的手指正好触碰到自己的手背。 对方却一下缩回了手,沉默不语。 只是一瞬间的温热,然后消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颜淡想了想,道:无功不受禄,你想要什么,只要别是太难的,我可以帮你找来。 想要什么?应渊轻轻笑道,我又不是你,成天喜欢这个又喜欢那个,没定xing。他忍不住抬手在她头上轻轻一拍,讶然道:唔,你最近长高了一点么。 颜淡很愤怒,虽然她知道应渊这样说完全是不怀恶意的,只是听在耳中还会异常的讽刺。她对自己这副人身很满意,除了偶尔耿耿于怀自己长不高:就算你仙阶再高,也不能把我当小猫小狗一样摸来摸去嘛。 应渊还是笑:嗯这样摸上去正好顺手。 颜淡静了静,微微嘟着嘴:那你自己不说想要什么的话,我就帮你选了,到时候你再要别的,就没机会了。 她知道,她能给予的不多,但是有一样,定会是他喜欢的。 纵然应渊君从来没有说过,她也知道,他其实不想这样在黑暗里度过一辈子的。 她翻阅过好几本典籍,他们四叶菡萏一族的菡萏之心可以治愈百病,包括他的眼睛。只要她的半颗心。 用一只沉香炉来换半颗心,那也好。 应渊见她没了声响,微微奇怪:非要让我选的话,那你就多陪我一些时候罢,就算以后升了仙阶不在地涯,偶尔也记得来找我说说话,这样就好了。他的手指掠过沉香炉,只见上面jīng致的莲花莲叶微微摇曳,花开花落,栩栩如生。 颜淡看着莲花开落,缓缓地点了点头,他看不见也没关系,有时候承诺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放在心里也一样。 应渊觉得颜淡这几日很是奇怪,时常不见了踪影,问她也是一反常态吞吞吐吐。他没有问过颜淡的师父是谁,不过应该是修为高深的某位仙君罢,不然也不会把她送到地涯来。他约莫记得,地涯一直鲜少有人迹,也没有仙君仙子在这里管书,从前都是紫虚帝君一力承担下来的。 仙魔之战后,紫虚帝君没能回来,他的位置便一直空置着。 颜淡应该不会陪他太久了。 那一场天庭和邪神之间的混战,将他的过去和如今完全割裂了。他现在不过虚挂了一个九宸帝君的仙衔,就算在仙号之前又加上东极二字以示尊崇,也再没有意义。 他摸到g边,才刚躺下,便听见门外传来了两声叩门声响。门外的人不等他应声,便直接推门进来,低下声音问:你睡着了没有? 果然是颜淡,也对,在这里除了她还会有谁? 应渊支起半边身子,微笑道:就算睡了也被你吵醒了。他听见颜淡轻手轻脚地凑到g边,自从看不见了,听觉触觉都变得异常灵敏,他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有股和平日不同的淡淡香气。 那我有些事想问你,你要是想回答就告诉我,要是觉得累了就顾自己睡就是了。 这是做什么?应渊微微皱了皱眉,还是依着她躺了下来:你想问什么? 我看了好多书,上面都没有提到过血雕。血雕要是这么厉害,你们最后是怎么收拾掉它们的? 我们和邪神那一战刚开战的时候,确是他们一直胜的。血雕是由邪神的血化成,并不是灵气之物,若是躲到石壁之间,它们就只会自己在外面撞。应渊想了想,忽然自嘲地笑了,若是早点发觉,也不至于 那在魔境,还有什么奇怪的事物么? 嗯,奇怪的人面獾罢,长了一张人脸,这个你一定不会喜欢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