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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冰你别害怕。”郎健拿着几瓶水过来,“不就是药嘛,咱们一起帮陈重攒齐就是。眼下他刚好,大家又熬了一夜,先好好吃顿饭再睡一觉才是正事。要是都熬坏了,那可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夏冰向这边看过来,原本失去希望的眼里多了几点亮光。“是,我没害怕。”他又看陈重,看他脸上压出来的印子消失没有,“不就是药嘛,他需要多少,我给他找着就是了。咱们做饭吧。” 陈重朝兄弟们点了点头,意思是自己没事,第一个去厨房洗手,准备给大家做饭吃。他们都没怎么睡,唯一一个把觉睡足的人只有自己,陈重不想别人再累着,从冰箱里快速地拿出肉来,烧上了锅。 “教练,您先睡吧,等饭做好我们叫您。”平豪对郎健说。昨晚他们还找机会迷瞪了一会儿呢,可这个年龄最大的人,几乎彻夜未眠。 “好,你们也坐着休息,别乱动。这时候保持体力。”郎健动了动肩胛骨的位置,长年累月的旧伤发作,后背开始麻痹。他扶着腰,先去储藏间里找狗粮,给德牧换好了水和食物才倒下。 这一倒下,就睡晕过去了。 德牧吃完饭,熟练地跳上沙发床,偎着郎健的腿。 “你们也睡吧,我和陈重先做饭。”夏冰把沙发床铺好,又拿了一套干净衣服出来,“去去去,大家都找地方睡觉。” 四个队员都不去睡,夏冰连踢带踹才把他们轰上床,结果一沾到枕头,刚才还信誓旦旦说不困的几个哥们儿全部睡蒙了,连动都不动,张着嘴打呼噜。他给小宝掖好被子,又把鲨鲨塞进飞扬怀里,回过头的时候,陈重刚好把肉串下锅,锅里像炸开了一样蹦油。 “没时间解冻,水太多了。”陈重盖着锅盖说,他完全不困,而且还挺精神。 “把衣服先换了吧,别湿着穿。”夏冰替他按住锅盖。陈重听话地走出灶台,脱掉湿的,准备换上一身干燥舒适的运动装。当他脱掉上衣之后,背后明晃晃地红着一大片,是昨晚上近距离、长时间接触冰留下的,像是冻伤。于是夏冰放下锅盖,赶紧过去胡乱地擦了几下,看看皮肤是真的冻破了还是怎么着。 “没事。”陈重后背上落了两只手,“养几天就好了。咱们练滑冰的哪有没冻过的……” “我就没有。”夏冰摸着他精干的肌肉,往下看,脱了长裤之后是一双大长腿。自己训练条件算优越的,没怎么挨过严重的冻,但是听教练说,好多条件不行的小运动员都有冻疮,常年不好。 看来陈重就属于这一类。冰面运动本身就没有热门项目受重视,比赛少,奖金也少。 陈重故意显摆似的,把腿晾了一会儿才套上裤子。垂眉沓眼地转过来,一点儿都不像凶悍的野孩子。夏冰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心疼了,心疼陈重小时候受苦,长大了还受罪,未来的命不一定能保住。想着,他两手一拉,把陈重拉近,结结实实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只是没有伸舌头。 陈重被吓一跳,没想到自己展示双腿还能换一个吻。 “咱们做饭去吧。”亲完了,夏冰听见陈重肚子里叫唤了,怕是已经饿得不行。他刚转身,胳膊被极大的力量拉回来,身体转动的一瞬间嘴唇就贴上了另一个人,一触即发的亲密举动只浅尝辄止,又马上分开。 “我不敢亲你。”陈重抱着他说,鼻子一个劲儿蹭他,“等我完全好了,再亲,先欠着你。” 说完,这才很酷很拽地去做饭了,留下夏冰一脸茫然,然后又傻笑。小孩儿谈恋爱真有意思,少亲几下都算计着。 回到灶台,陈重开始担起厨师重担,系上了围裙。大家都饿着肚子熬了夜,他想做几道菜给补补,而刚才认真严肃地说要陪着自己一起做饭的夏冰,已经抱着被子歪倒在沙发床里,一会儿蜷着,一会儿四肢大张躺成一个大字,睡得够香。 趁着满车的人都睡了,陈重像个田螺姑娘似的忙起来,羊肉汤先炖上,时不时撇一勺油沫出来,五花肉剁肉馅儿,全部做成了肉丸子,等着下锅。牛排洒上黑胡椒粒再煎,肉串炸好放在微波炉里保温,等全部做完,大家都不是被叫醒的,全是闻着香味儿主动起来了。 “我没做梦吗?”齐小宝揉揉眼睛下了床,“我刚才还以为自己在家呢,我以前睡下午觉的时候,我妈就这么做饭。” “做什么梦啊,快吃!”平豪塞得嘴里嚼不动了,又给教练端了一碗汤,“教练您尝尝,比咱们队里的食堂好太多了,咱们食堂还是能有这水平,我们还至于翻墙出去买零食吗?” “少废话,快吃!”郎健摸了摸陈重的脑门儿,微微热,估计还是37度多,没完全退下去。 这一顿饭成了速滑一队的强心针,吃饱饭后每个人满血复活,再看陈重时,眼里有多了几分崇拜,能扛丧尸病毒又能做饭的男人一定不简单。 到了下午,郎健驾驶房车简单溜达了几圈又开回来,生怕车子没电了。最后还是停在寿衣店的对面,不敢远离社区医院。医院里有药,那是能救陈重的东西。 晚上大家早早睡下,等着攒够了体力帮陈重去搜刮医院,夏冰仍旧是陪着陈重躺一张床,偶尔噩梦惊醒,他赶紧摸摸陈重的脸,再调整呼吸,重新进入睡眠。他的神经已经快绷到极限了,只有和陈重一起睡觉的时候才放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