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第78节
书迷正在阅读:谁给自己戴绿帽啊?(1v2、伪骨强取、高H)、螺旋深井(骨科 校园)原名伪君子哥哥死活不承认爱、丹思照谁楼文集、大海诗词集文集、东山日出带雨文集、这般深情只为你、藏心(父女H)、调香师、大别山翁文集、返雨
可她却清晰地看到,他长睫颤了一下。 远不如他表现出地这么平静。 容厌手指慢慢收紧。 许是莲蓉的淡淡甜味还在,这样轻轻的触碰,竟然能尝出一丝甜味。 她没有等他说什么,便轻轻叹息道:“昨晚是第二次了,我没给你解药,你会怪我吗?” 她顺势坐到他腿上,亲密无间。 晚晚环着他的脖颈,额头相抵,呼吸可闻。 容厌几乎是本能一般抬手握住她腰身,将她按地更紧密了些。 昨晚的她和他,此刻却又一一浮上脑海。 她从来不是蠢笨的人,相反,她有时候比他还要清醒无情。 只要他还囚禁着她,只要她不解了这毒,那昨晚,就不会是最后一次。 即便这样,此刻,她还能对她那么厌恶的他,这般亲近缠绵,全无芥蒂。 容厌没有喜爱受苦的癖好。他不会因为他一厢情愿而后她对他做出的事情来责怪她,可他自己也不确定,如果在她这里,他只能得到羞辱和折磨,他对她的感情还能持续多久。 但是,她只要一碰他,将要熄灭的野火又要燃烧成燎原之势。 可是,他推得开她吗。 第48章 乌夜啼(三) 容厌给出的回答, 是轻轻抱住她,她坐在他腿上,下颌压着他的肩, 耳鬓厮磨, 是完全契合的拥抱。 第一次下毒让他被折磨了一夜之后, 她也是这样问他, 他认真答了,不会怪她。 这次也不会。 只是…… 容厌长睫垂下,看着月光投在地上, 光影微晃,通明灵动如积水。 上次, 他还能用她吻了他来解释她对他做的事, 这次, 她是明摆着,就是折磨他羞辱他。 他从没在一个人身上那么犹豫过。 过去,伤害他的,他总是会找了机会先折磨一番, 而后杀了、剐了,都可以。 可对着叶晚晚,他千百般思绪,却连不成线, 他一点也不想那样对她。 第一次中毒, 过去便过去了。如今有了第二次毒发,日后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无数次。 第一次, 毒性散去后, 疼痛也彻底消失了,第二次, 他已经记住那痛,还有连力气都被消解下去的被动和虚弱。若今后还有,这疼痛早晚会让他形成应激,就像狗会害怕总是打它的主人,痛得多了,她总会在他身上刻下抹不去的痕迹。 容厌抱紧她,用力将她死死扣在怀中。 他不会轻易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她,他也难以再轻易换人喜欢。 可她是那么虚情假意的一个人,用轻浮又假惺惺的爱意,居然就让他动了真心。 她对他的温柔,对他的殷切,对他的需要和在意,都是假的,都是她用来引他上钩的毒。 他明明都知道。 哪怕现在,她对他笑意盈盈,甚至抱着他还亲了他,他也猜得到,她还是没有半分真心。 即便知道她浑身上下都有毒,容厌还是想要尝一尝。 不管她又想做什么……来吧。 他再试一次,再往前一步,他已经接受,就是他爱她更多,还是他一厢情愿。 他会认认真真地与她相处,学着如何待一个人再好一点,让她愉悦起来,从头开始也无妨。他对她永远都是既往不咎,不管她对他会不会有真心,只要今后能好好在一起,过去所有事他都不会再提。 容厌轻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眼中眸光微微晦暗。 可若是她还要持续不断地折磨他,他的确还是舍不得碰她一下,可是,失望多了,终有一日,他会被疼痛消磨掉这刚生出来没多久的情意,就算他还是不能完全舍去这份喜欢,可一旦逼他生了恨意。 他也想不到他会做些什么。 这回,他还是愿意赌。 晚晚每次都是拿着她的性命、她的全部,放到他面前,这一次,他的代价……也可以是他的所有。 晚晚静静地靠在他怀中。 被他抱着其实很舒服。他体型比她大很多,他抱着她时,她整个人都能被他圈在怀中,鼻息间是他身上混着药香的清冽香气,有种想让人一直窝在他怀里不出来的倦怠感。 可她忽略不了他的侵略意味。 他在体型、力量、身高上都轻轻松松压制她,她能摸到他衣衫下的肌肉线条和坚硬的手感,环着她的手也是牢牢的禁锢。 她生性难以顺从,这个怀抱再舒服,她也喜欢不起来。 晚晚轻声问:“陛下,我日后是不是都离不了皇宫了?” 容厌默了片刻,反问道:“做皇后,不好吗?”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想要的,除了自由,他都能给。 晚晚没有说话,收紧了环在他颈上的手臂,侧着脸颊躺在他肩上看月亮。 高悬于天际的明月,今日是圆圆的一轮,清辉如轻柔的纱缎,笼罩在天地之间,让景色显得绰约而朦胧。 在院落中拥抱到晚风都带了一丝寒意,容厌抱着晚晚回了寝殿。 寝殿中,窗棂上悬挂着弯月形的碧玉。 容厌看了一眼,而后垂眸动作很轻地取下她挽起的云鬓上的钗环配饰,最后将她的鬓发散开,手指穿插在她发间,指腹按在她头皮上。 他手掌大,手指也长,为她按着头顶的穴位时,酥麻的战栗感从头皮,一直往下,到脊柱,到四肢。 晚晚抱着他的腰,手臂有些酸软。 这段时间,他瘦了些,腰身原本就窄,如今抱起来更是又细又硬地硌人。 晚晚摸了摸他腹部,紧实的肌肉隔着几层衣物也能触摸地到。 按在她头顶的手指顿了一下,容厌垂眸看了看她。 深更半夜,这个动作亲密地并不单纯。 晚晚也想到了这一点,却若无其事地又将手绕到他腰后,闭上眼睛继续抱着。 容厌没再按几下,便轻轻拉开她的手,道:“我先去沐浴。” 晚晚应了一声,看他去了外面偏殿之中,寝殿里的盥室还是留给她用。 她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又看了一会儿窗边挂着的月牙,最终去盥室中独自沐浴,出来后,容厌也已经回来。 她坐在妆台的铜镜前,容厌用棉巾为她擦着发上的水。 晚晚道:“我去叫紫苏来吧。” 容厌问:“弄疼你了?” 晚晚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同,皱了皱眉,才轻笑了声,道:“陛下,你亲自服侍我,这谁能消受得了啊。” 容厌低笑了一声。 她对他都多大胆了,打过他,下过毒,甚至也往死里掐过他,她说这话,也不嫌脸疼,她什么消受不起? 容厌道:“我乐意。” 晚晚索性也不再多说,等他擦净她发上的水,甚至用不着她走回床榻上,他直接抱起她,而后放到床榻的里侧,灯灭之后,一具微凉的身体从她身后将她抱在身前。 仅仅是抱着她,容厌心中居然就平静下来了。 晚晚眼前昏暗,仅仅能靠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勉强视物。 她问了一句,“陛下不是不喜欢暗室吗,怎么直接把灯都熄灭了?” 往常,他都是留一两盏灯,顶多再拿灯罩将烛台罩上,让烛光再昏暗一些,可室内还是有着不弱的光线。 如今他每回来到她这里,就寝时,也总会将灯台全部熄灭。 容厌闭着眼睛,慢慢习惯了黑暗中几乎看不清东西的这双眼,只要抱着她,他的情绪也不会失控。 他嗓音平和,“你不是喜欢熄了灯、暗一些,才睡得舒服一些吗?” 晚晚不再说话。 他真的只是抱着她,没去做床上那些事。 晚晚索性真的去睡了。 许久没有再同前世的她说过话,这一回,她终于又梦到了前世。 晚晚试着同梦境中的自己交谈。 “容厌的痛苦,你看到了吗?” “你还想要多少?” 没有声音回应。 前世,皇宫的红色宫墙,是多少鲜血染就,同一个人,明明都是喜欢的,对她怎么就能天差地别。 梦境里,她看着自己在深宫和朝堂之间浮沉。 她哪里是喜欢这些政斗的人。多少次被容厌为难到失眠、发怒、失态,那么丑陋无助,最后抱着膝在床头啜泣。第二日,她凤袍加身,还得是那个一如朝堂便势如破竹、尽在掌握之中的皇后娘娘。 深宫承载着多少压抑,床榻上,他与她缠绵时,就好像两个下一刻就会死去的人,拼命地要在对方身上发泄出所有欲念。 他与她除了在床上,太久没有和颜悦色过,就算在床上,就算痛快至极,他也会让她讨厌。 她不喜欢他捏肿她的手腕,不喜欢他在那时问她舒不舒服,不喜欢让他吻她。 他和她只是那么卑劣地权与色的交换,做就是了,不需要那么多环节。 前世的她事后又累又厌弃,一根手指都懒得挪动一下,却还是会挤出力气扭过头,不想看他一眼。 前世的自己,终于消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