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节
籍秦闻言,瞥了一眼高强,高强也是唯有苦笑,在一旁并没有说话。 “末将……领命!” 籍秦退去之后,中行寅又道: “贤侄,你也去传唤于三军,务必统一授司马节制!” 范吉射也是应声离去,这时一旁的高强才开口道: “主公,还请分拨一小支队伍,归臣来管束,以便于事败之时,可再留一条后路!” 中行寅一眼看了过去,并是微微点了点头: “嗯……如今这营内的一千多人,便由你来节制吧!” 高强很明显是松了口气: “还请主公不必担心,可尽得全力攻打晋阳!” 中行寅这时又长叹了一声,并是颇为无奈的与高强坦言道: “哎……昔日悔不听你言,如今才知是误种了赵鞅的奸计!” “幸得尔等不离不弃,本卿亦是甚慰……当初本卿曾与你恶语相向,还请莫要介怀于心!” 高强闻言,亦是单膝奇拜道: “臣自齐国流亡至此,乃是中行氏收留了在下并委以重任至今,在下一直都无以为报,又岂敢在意这些小事?只恨不能替中行氏解此大难,实是有愧……” 中行寅微微点了点头,低声叹道: “如今我中行氏的成败,只在此一举了!你也先下去准备吧。” 高强应声离开,大帐内只剩下了中行寅一人…… …… 李然这边也是得到了范吉射和韩不信的那场遭遇战的消息,知道晋侯已是坚定了立场。 赵鞅得知此消息,亦是喜不自胜,但李然却道: “中行寅如今已无退路,极有可能会做困兽之斗,所以还请将军务必要小心在意!一场恶战,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赵鞅点头道: “先生所言极是,不过我们也早已是为这最后一战是做足了准备,此战他们已是毫无胜算!” 李然说道: “嗯,中行氏和范氏如今已与国君是离心离德,且为国人所弃。面对如此情况,纵是齐国有心,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赵鞅不由笑道: “所以,这一切还多亏了先生,若非是先生布局缜密,我赵氏又如何能有如今的大好局面?” 李然则是淡然一笑,并拱手道: “其实还是因为将军能得民心,正所谓‘民之所欲,天必从之’,然也只是应势而为罢了。更何况,将军身边还有董安于、阳虎、尹铎等人相佐,又何愁大业不成?!” 赵鞅闻言,不由又是一阵大笑,并是心情大好: “此三人皆为我赵氏的股肱之臣呐,来日定当重赏!对了……却不知先生可有什么心愿……” 李然听问,却是摆了摆手: “只要将军日后能够记得自己所立之誓,李然则是别无所求。” “不过,还请将军务必谨慎,如今晋阳虽已有了把握,但是这善后之事,对于将军而言,却也是危机四伏!而且,此危难之严峻,恐怕是不亚于现在!” “荀跞此人老奸巨猾,且野心甚大。之前将此人推为正卿乃是将军权宜之计。但如今看来,此人与将军也绝非同类,还请将军务必小心应付!此人如今在绛城坐镇,只怕……也不会是轻易的放过赵氏!” 赵鞅眉头不由得一皱: “哦?荀跞至今都是如先生所料一般,而且在此事上也是最终站在了我们赵氏这一边,难道他这里还会有何纰漏?” 李然则是直接回答道: “表现上看来确是如此,但是将军可曾想过,为何绛城那边会迟迟不派援军前来解困?” 赵鞅闻言,不禁陷入沉思,并是点头言道: “只怕定是受了阻挠,莫非……便是荀跞在从中作梗?” 李然目光坚定,并甚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随后,赵鞅不由急问: “那……该当如何是好?先生可有筹划?” 这时,只见李然是稍稍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并是回道: “先前,将军已经允诺让荀跞的宠臣梁婴父代替中行氏,并是让范皋夷继范氏之位。此事,将军应该不会忘记吧?” 赵鞅甚是笃定的回道: “那是自然,如若不然,荀跞那老狐狸又哪里会与我赵氏一心?” “只不过……此事当真就要这样应允吗?” 赵鞅虽然算得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但是到了这时候他也是不无疑虑的说道: “梁婴父有宠于荀跞,但是此人对晋国无有寸功,又哪里有资格成为六卿之一?至于范皋夷,好不容易驱离范氏,又岂能让另一个范氏取而代之?” “这两家都显然是与荀氏更为亲近,却与我赵氏更为疏远。到时候他们三家又拧成一团,那岂不是依旧对我赵氏不利?” “此前如此说,也都可谓是权宜之计!但是……否真有必要如此?” 李然却又是一个拱手,与之言道: “将军既是一言既出,又岂能不作数?” 李然随即又更进一步,并浅笑一声,并拱手言道: “不过……依我之见,将军其实还可再更进一步,不妨是与荀跞再密谋一番,直接废去二卿,只留四卿于朝堂之上!” 赵鞅闻言,却是不由大惊: “啊?这可如何使得?我晋国自文公伊始,便设下六卿之制,不曾废弃。先生之见……恐怕是有些过了吧?” 第八百一十七章 晋阳的最后一战 李然却甚是淡然道: “所谓六卿之制,乃是昔日文公为了权衡朝堂而制的权宜之制,在当时自是有其独到之处!但是如今来看,晋国六卿内斗,反倒是成为了如今一切祸乱的根由。所以,依在下之见,如今晋国朝堂之上,四卿已足矣!” “而且,再徒留二卿之位,对将军的大业也是颇有不便之处!想必将军也曾考虑过一个问题,那便是等到入绛城之后,若依旧是让范皋夷、梁婴父和荀跞联合在一起,并是和我赵氏以及韩魏明争暗斗,那岂不是又成了一番混局?” “所以,在下以为,将军可到时候再与荀跞秘密商议裁撤二卿之事!” 赵鞅却是越听越糊涂,不禁问道: “与他商议?依照先生方才所言,范皋夷和梁婴父不出意外,都将会站队于荀跞。既如此,荀跞又如何肯撤去二卿?” 只见李然又是微微一笑,并是回答道: “呵呵,其实……六卿分权,对荀跞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累赘?梁婴父本就是他的属臣,如今与他平齐,荀跞又岂能不耿耿于怀?而范氏,经此一役后,范吉射必将奔赴朝歌,并是以朝歌为据点,背靠齐国继续负隅顽抗。既如此,范皋夷的这个‘六卿’身份也就变的是名不副实了。” “所以,将军只需答应荀跞日后可将中行氏的领地悉数兼并,那荀跞又岂有不同意的道理?再加上范皋夷虽有范氏宗主之名,却无范氏宗主之实,将军何不以此为由,裁撤范氏的卿位?!” 赵鞅听得李然之言,却并未消减疑虑,却反而是更加忧虑起来: “让荀跞兼并中行氏?此举……虽是名正言顺,但是……荀跞若得中行氏之地,其实力必然大增,倘若日后……” 谁知,李然却依旧是摆了摆手,并是笑道: “呵呵,将军许不闻‘欲擒故纵’之理?倘若撤去二卿之后,四家势均,则必又为混沌之局。但倘若能够立有一强,则可势成‘众阴剥阳’之势,将军必可无咎啊!” 听得李然如此一说,赵鞅不由是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荀跞得以兼并中行氏的潞邑,便会引得韩氏和魏氏的忌惮,到时候虽然荀氏得了地利,但实则亦将成为了众矢之的!此举虽看似得利,实则是有大害。若是如此,我赵氏反倒是就安全了。” 李然不禁是点了点头,并是继续言道: “非但如此,而且将军还能以此来示弱于荀跞,使荀跞对赵氏放下警惕,如此一来……” 正当李然在那言语未尽,却听得阳虎在外朗声道: “主公!中行寅从城下射来一份战书!” 赵鞅闻言,与李然是对视了一眼,并立刻是让阳虎进来。 阳虎奉上战书,赵鞅打开一看,原来中行寅在战书中,表示要和赵鞅决一死战,是让赵鞅派兵出城一决生死。 赵鞅一看之下,不由的撇嘴道: “这中行寅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还玩这一出?真当我赵鞅还是个黄口小儿吗?真真是可笑至极!” 李然言道: “看来,中行寅也知韩将军他们正在一路往这边赶来,所以他是着急要攻下晋阳。此战书虽是天真,却也可见他的确是沉不住气了!” “还请将军移步城楼,然也将从旁跟随,这说不定……这将是将军与中行寅之间的最后一战!将军万不可疏忽大意!” 赵鞅点头道: “嗯,那还请先生小心为上!” 赵鞅和阳虎当即整理甲胄,本来想给李然也穿上一件犀甲,李然却摇头道: “然虽也算是身经百战,但还真是没有穿过甲胄。然也不会冲锋陷阵,应该也无此必要。” 赵鞅也不强求,便给了褚荡一对盾牌,让他务必是看护好先生。 这盾牌乃是青铜所制,有一人高,三尺宽,寻常人是拿起来都费劲的,一般只能是放在战车上使用,但褚荡持着却是颇为轻松。 赵鞅等人一起登上城楼,往中行大营的方向望去。但见旌旗招展,几排战车已是列阵在前,蓄势待发。 赵鞅开口道: “阳虎,让将士们打起精神,此战只怕比之前都要艰难!” 阳虎躬身道: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