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呵呵,先生又何苦挣扎至此?人固有一死,不过是早晚而已。” 黑衣人领头显然将李然当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他没有着急让手下围上来,因为他知道,李然已经无路可逃了。 李然强撑着身体将祭乐护在了身后,随后四下扫视周围漆黑的密林。 接着,他在喘息了一阵后,又是呛口急道: “好汉!可否是放我夫人一条生路?” “她乃祭氏之女,尔等若是惹怒了祭家,你们的主公应该知道后果的!” 事到如今,任何的口舌之利都显得苍白无力。 面对绝对的劣势,饶是李然也全然无计可施了。 谁知,对面的领头竟是直接摇了摇头。 “上面早已言明,若得机会,你二人都必须得死!” 领头的不断摩擦着手中的利刃,并一步一步的缓缓走上前来。 经过数年的追讨,如今李然这颗最值钱的人头,终于是要落入他的手中,他又岂能不郑重一些? 李然的人头,那便是价值千金的赏钱!说他们这后半辈子将是衣食无忧,那绝对是毫不夸张的。 非但是他们的后半辈子,或许他们的子孙后代,也能因此而萌荫。 “先生,上路吧。” 领头之人来到李然身前,与李然相距不过半丈! 但就在此时! 就在那名杀手准备挥剑取李然性命之际,就在他的剑锋已经挥至半空并准备落下的刹那间! 月光却不知为何,竟是从一片树叶的缝隙中是洒落了下来。 借着月光的辉映下,杀手竟是看清了李然脸上那一丝极为阴诡的笑容。 那是一个令人不自觉便会毛骨悚然的笑容,就好似李然在交织了无数的天罗地网后,终于是等到猎物上钩了一般! 怎么会?! 那名领头的杀手见状,瞬间是遍体通凉,一股寒意亦是油然而生,直从脚底板冒至头顶! 而他那惊惧的眼神,即便是在漆黑的夜里也能清晰可见!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杀!” 他也来不及再去多想,手中依旧泛着金光的的铜剑,径直是朝着李然的脖颈狠狠挥了下去! “啊!” 一旁的祭乐急闭双眼,并是直接惊叫一声,尖锐恐惧的声音霎时间传遍了整个树林。 “叮!” 可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金戈相交的声音骤然响起。 当祭乐闻声,再睁开眼时,却倏地发现自己与李然的周围,不知何时竟忽的冒出来了数十个猎户装扮的人。 他们个个手中,只持着铁叉,铁锹一类的物件,并是正对着那群黑衣人是虎视眈眈。 而那领头的那一剑,也被其中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猎户给直接挡了回去。 “嗯?” 黑衣人领头也反应了过来,急忙反手抽剑,并在那是大喊动手。 可谁知当他回头,他身后的那些黑衣人早已被这些猎户准备好的大网给网住了,几十个猎户手持利刃守在一旁,只要他们一出声,便是个死! “怎……怎么可能?!” 领头之人的眼里,不由是露出惊恐的表情,并甚是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去。 “呵呵,这世上之事,便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刚刚若非李某一路以肉身相引,只怕你们也不会来到此处。” 李然拍了拍身上的枯叶,站起身来,脸上的笑意逐渐浓郁。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老猎户,淡淡道: “看来……你们果然就在这里!你们这些人,恐怕就是我那远在秦国的老爹派来的吧?” “不过,李某很是好奇,你们既然早就守在李某周围了,却为何一早不动手呢?” 原来,李然于方才遇袭之时,除却了想到庄园内有内应,却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在晋国时,医和曾对他说过,他从鲁国逃亡至郑国,一路之上都是有他那素未谋面的亲爹在暗中保护着他的。 所以这一次,当他再度陷入险境,并且是绝望之际,他也无有别的办法可想了,也只能是将这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种看似极为“虚无缥缈”的由头上。 倘若,真如秦医医和所言的那般,他爹当真是派了人手,护着他的周全?那么,毫无疑问,今晚他们这些人肯定还会再度现身的! …… 第二百章 算计之外的算计 李然对他的这个亲爹的印象其实一直都很模糊。直到最后一刻,他其实也不敢确信,到底会不会有奇迹出现。 但是,作为唯一能够活命的机会,他也只得是以身犯险,冒险一试了。 于是,他这才假装是慌不择路的往深林之中跑去。 一来,山林茂密,可以干扰这些追击刺客的视线。 二来,若是他老爹当真派人在暗中保护他,那此间的密林,无疑是最佳的藏身之所。 所幸,他还真是赌对了。 他老爹李耳,的确是在保护着他。只不过,令李然依旧不甚明白的是,这些护卫却又为何非得要等到最后才肯出手呢? 若这些人能够早一些现身,那他又何至于要吃尽这些苦头? 这问题,却也是令李然百思不得其解。 “哎,你呀你!救得了这天下苍生,却是差点连自己的小命都给搭进去了!” “老阁主他若是见得少主您是这般的不成气,真不知他是会作何感想!” 只听那名老猎户,是颇为语重心长的与他说着。而后,他又给身边的人都使了个眼色。 随后,那些被他们所俘获的黑衣杀手,便是被陆陆续续的给带了下去。 而李然刚想要开口继续询问,却是被那名猎户又给提前抢先答道: “在下知道少主如今是满腹的疑惑。只不过,阁主他也曾是有言在先,要我们不能说得太多。若少主不是遇到了真正的险情,我们其实也是决计不会出手的。” 李然听得老猎户如此说,也知如今他再如何多问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也只能是就此作罢。 “还请少主勿怪,正所谓『大道若隐,大象无形』,也并非是我等不肯用命。只是若我等暴露得过多,违了‘知白守黑’之理,那迟早有一天,是会被这些人给琢磨透的。届时,少主的安危,即便是我等亦是难以保全了。” 是的,他们这些人,若能一直隐藏在暗处,那么对于他们而言,所起到的作用才是最显著的。 一旦是于明处现了形,那么其效力也就会随之减去几分。 “对了!少主你不是应该也已经有所安排的么?” 很显然,老猎户所知道的事情比李然所想象的还要多,甚至连李然早已是准备了后手都知道。 是的,李然又岂能是全无准备的就一个人从庄园内追出来寻人呢?他又如何不知,如今这外头是有多少人想要他这颗脑袋? 只不过,由于祭乐于半途之中是突发了意外,这却是李然所始料不及的。 褚荡其实此刻就在前方不远处接应着他们。只不过,他的体力终究是有所不及。 李然见这老猎户什么都知道,便也无有再瞒着的必要,与他笑着点了点头,对其问话也不予置评。 他很清楚,既然医和所言不假,那么有一件事便可以肯定,他老爹李耳所领导的这个组织,肯定还知道很多其他的秘密,而且还是那种足以轰动天下的秘密。 偌大的祭氏家族内,既能容得下竖牛的内应,那么再多藏一个他老爹的耳目又有何难? “不过,我依旧很是好奇,他老人家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国,消息往来都至少得要一月有余。他又是如何能够精准预计到竖牛的行动的呢?又何以得知我今日之险呢?” 在自己身边布下耳目是一回事,可是耳目要将消息传回秦国,并传回自己老爹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件事。 竖牛要对自己下手,这个计划可能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制定了,就算老爹在一个月前也得到了的消息,可是要安排下去,吩咐人手提前过来布置,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毕竟,从鲁国到秦国,再从秦国到郑国,消息往来都甚为不便。 换句话说,李然由此是可以料定,他老爹是绝不可能在得知竖牛即将行动以后,才将此事给布置下来的。而应该是在竖牛有所行动前,他就已经有所行动了! 那么这一看似悖论的问题便又来了,他老爹李耳到底是如何料到这一切的呢? “呵呵,老阁主他一向是神机妙算,无有不准的。” “少主啊,你这点道行,却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哩!少主或许走一步能料敌十步,但老阁主他却是可以料敌百步在外的!” “好了,还请少主自己好好保重。眼下却还有很多事等着您去做呢。” 老猎户并未直接回答李然的问题,而是在清理了这些黑衣刺客后便领着其手下便匆匆离开了。 李然一时也不禁有些纳闷,毕竟,在得知了自己的算计如今竟是一直都处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这种滋味,实在是叫人不怎么好受。 他并未见过自己的这个老爹,至少是从他记事开始便一直未见过。 但是,从他的一番布局来看,他的这个老爹,可当真就犹如他所传于后世的《道德经》一般,可当得上“神通广大”四个字。 运筹帷幄之中,预知千里之外。而且最关键的是,似这等的“知白守黑”之理,也的确是很像“李耳”给后世所留下的印象风格。 …… 回到庄园,天空已是蒙蒙亮。 然而,李然与祭乐却都没有睡意。李然正默不作声的在替她脚伤处悉心敷药,并是将其包扎固定住。 祭乐看着李然一脸肃然,又毫无表情的脸庞,祭乐一时是愧疚到了极点,并又是禁不住又抽泣了起来。 她未曾想到,今晚只因自己的一个恶作剧,竟会无端生出如此之多的事来,还险些让两二人就此命丧郊野。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