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彼时杰森还不能如常走路，一手支在轮椅上，兴高采烈地跟其他人一起嘲笑为了咖啡跟阿福斗智斗勇的提姆。

    尽管侥幸复活，他被埋在地下整整一年的身体依旧非常虚弱，拿一本莎士比亚全集都会不小心伤到手腕，被全家人当成易碎品悉心照料，无论去哪儿都会有至少一个人跟在后面，似乎害怕一眨眼就能把自己再丢一次。

    杰森最初被这种过度关心闹得有些烦躁，直到无意间在网上看见自己刚失踪时有关布鲁斯的新闻，从来都在媒体镜头下风流恣肆的布鲁西甜心眼中布满血丝，显得狼狈又悲伤。

    默默将一年间的哥谭新闻全部看完后，杰森再也没对坚持要跟着自己的布鲁斯发过脾气，只是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发，干巴巴保证：“你放心，上次是我大意，以后我肯定不会再出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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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侠怎么可能轻信自家儿子的保证。

    但医生三令五申地说过杰森有严重的ptsd，布鲁斯也觉得杰森只是个柔弱的普通人，因此在第一次询问时杰森不愿回答之后，就再没问过他这失踪的一年到底是去了哪里，只是一个人默默调查。

    身为蝙蝠侠，他痛恨一切超脱掌控的事情，身为布鲁斯，他担忧自己儿子的安全，一时间全身心都扑在“寻找杰森失踪的背后真凶”这事上面，并不知道在自己忙碌的这段时间，他三个乖儿子在背后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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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起因还是要从提姆说起。

    蝙蝠侠，他是哥谭骑士，是黑夜中的复仇者，以自身为底线震慑一切魑魅魍魉——但是上班摸鱼。

    在拥有了提姆这个贴心小棉袄的帮助之后，他更是理直气壮地把韦恩集团的公务全部撂下，原本隔几天会在阿福的催促下去公司开个会划划水，现在更是几个月都不愿往公司走一趟，除了与卢修斯的交流外，其他权限全部开放给了提姆。

    而提姆，在某天处理公务完毕后，闲来无事翻看公司的会计账簿，意外发现了令他震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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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布鲁斯在暗中资助其他人？”

    韦恩大宅的客厅沙发上，迪克与提姆面面相觑。

    “可是布鲁斯这么高调的人，连换个女朋友都要连开三场party，做慈善虽然很少宣传，但也不至于百般遮掩，”话说到一半，迪克忽然懂了提姆的意思，“你是说，他资助的是——”

    提姆严肃点头：“没错，他资助的是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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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得我很久之前怀疑过布鲁斯就是蝙蝠侠吗？”提姆分析道，“除了确认你的身份让我有所预设之外，还是因为蝙蝠侠的装备非常精良，无论是蝙蝠车还是蝙蝠飞机，都得有上亿的资产投入，而布鲁斯作为哥谭首富显然是格外值得怀疑的对象。”

    看着提姆拿出的证据，其实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但迪克还是非常震惊：“所以布鲁斯真的在资助蝙蝠侠？我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年，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一个字！”

    “其实我早就怀疑老头子和蝙蝠侠有联系了。”杰森插嘴道。

    迪克和提姆不约而同地嗷了一声，从沙发上蹦起来，惊悚地看向身后的杰森：“你什么时候来的？”

    杰森翻个白眼：“我一直都在这里看书，是你们两个鬼鬼祟祟走进来然后无视了我好吧。”

    “要不是你们开始讨论布鲁斯，我差点以为你们要在沙发上搞起来了。”

    迪克/提姆：“……”

    他俩默默坐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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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布鲁斯和蝙蝠侠有联系？”假装没听到刚才杰森的吐槽，提姆问道。

    杰森装模作样地把手上的书翻了一页，沉吟许久，直到提姆快要绷不住表情对病号大打出手，才正儿八经地说起自己的想法。

    “我当初撬蝙蝠车轮胎的时候——”

    “what？！”

    迪克和提姆异口同声地惊叫道。

    “你撬过蝙蝠车的轮胎？”

    “那当然，”杰森得意洋洋，顿了顿，又补充，“不过没成功，被蝙蝠侠抓到了。”

    迪克失望地：“哦……”

    他还以为能见到限量版蝙蝠侠周边——虽然作为夜翼时跟蝙蝠侠打了不少架，但是平心而论，哪个在哥谭长大的孩子会不崇拜蝙蝠侠呢！

    杰森撇嘴：“总而言之，蝙蝠侠刚走，布鲁斯就出现了，把我带回家的过程简直就是在碰瓷。我当时还小，没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想想，布鲁斯大概率是被蝙蝠侠叫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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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只小鸟蹲在沙发上，嘁嘁喳喳地讨论了好半天。

    “直接问不就行了？”大蓝鸟提议，“布鲁斯不会特意隐瞒我们的。”

    “不能直接问，”提姆敏锐指出，“布鲁斯这么多年来都对这件事守口如瓶，肯定是蝙蝠侠的要求。如果他告诉我们，蝙蝠侠一定会知道，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贸然行事。”

    “至少我们要先确定布鲁斯的确是在资助蝙蝠侠。”

    杰森捏紧手里的书，凶狠地嗤了一声：“蝙蝠侠，呵，如果他是看布鲁斯好欺负就骗他钱财，老子一定要让他知道谁才是哥谭的无冕之王。”

    提姆：“噗。”

    杰森瞪过去：“怎么了？”

    此时的杰森尚没从复活的状态中恢复，尽管身高和体重已经在缓步增长，却仍旧脸色苍白。再加上身上穿着宽松的外套，以及这几个月来作为病人一碰就碎的滤镜加持，提姆总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把杰森撂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