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乌涂尔说道:“是疼的,疼得我快昏死了。可我报了仇,他比我先死。” 他又说:“殿下是我的神,我想起来,就不会死了。” 程束叹道:“说什么混账话?嘴里能不能有一句正经?” 乌涂尔却忽然笑了:“殿下这么说就有点不对了,明明比我还要不正经,却要倒打一耙。” “我是真心疼你,你怎么……”程束这话没能说完,就被人堵上。他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最后也要相应的换回来,叫他好不容易体验一把吃瘪的感觉。乌涂尔舔了舔唇角,最后感叹道:“不亏是殿下,哪里都是香的。” 程束失笑,指着案上的地图给他看:“刚才不是问地图么?” “莫非是殿下羞了,也知道躲了?”乌涂尔没忍住这么说。可他的视线还是飘到了那张地图上头。地图的大体形制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原本十四属国的地方全部化为了大胤的版图,而这些地方,很多应该有的标识全都没有,看起来是一张尚未完成的地图。 乌涂尔看着,也跟着莫名入了神。突然间,程束问道:“乌涂尔,你恨我么?” “嗯?”乌涂尔一时间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要将十四属国全部纳入大胤的版图,意味着国主都将不复存在,属国也不会再有。”程束道:“对于他们来说,等同于亡国。乌涂尔,我要亡你的国,你恨我,我也不怪你。” 乌涂尔默默听着,听完,才叹息:“殿下才说我矫情,怎么这会儿自己也矫情起来?” “属国归顺大胤已有多年,甚至都不知道过去多少代人。”乌涂尔正色道:“这次我回到越国,看到了很多从前不曾看到的。” “越国人已经习惯与大胤通商往来,几乎融成一家不分彼此。也有互相成婚的家庭,此类比比皆是。我又想,若是越国想要独立出来,真正做到成为一个国家,又会如何。” “靠着那样的天,那样的地,除非有什么神迹出现,否则绝无可能养活那样多的人和牲畜。”乌涂尔说道:“若不是靠着大胤,又如何能变成现在这幅合乐融融的景象?难道要现在富足安定的人们,变回从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么?更甚者……变成那种天天各个部族争斗,每个人都不得安宁的时候么?” “至于那些王族……恐怕也只是在乎自己的权财。他们到底有没有真的在乎过普通人,我不敢妄议。” “殿下,这样的蛀虫肯定要全全拔掉。而在我看来,这也并非亡国。若能做到真正的四海一家,完全消除危机和隔阂,殿下此事,是为千秋伟业。” 程束听他说了好一阵,最后沉默半晌,才道:“评价的倒是有些重了。” “不过,于公于私,此事非要推行不可。”他将头靠在乌涂尔身上,仿佛有些疲累:“我想大胤能千秋万代,更想国家稳定安宁。” 乌涂尔轻轻啄在他额上:“殿下,有我帮你呢。” “哼哼……”程束松了口气,微微抬头,去找他的痕迹。几经摸索,都不约而同气喘。 “谁,谁能想到呢?之前那个模样瘦小的孩子,还能长成如今这番模样。”程束的眼神微微迷离:“实在叫人意乱神迷。” 乌涂尔环抱着他脖子,也有些撑不住:“说那些做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朝着程束伸出手去。手掌滚烫,放到什么地方就如同星火。他感受着太子起伏结实的躯体,心中带着无限的渴望。乌涂尔害羞归害羞,却从来不是个觉得羞耻的人。这是上天赐予人最美好的礼物,他理应享受。而他和自己深爱之人多日未见,又如磨如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那不真成圣人了? 哦不……恐怕圣人都未必能忍受得住。 他有点带着报复性的心理,也压到了程束的某个地方,对他露出虎牙:“哦,殿下这里根本不痛呀。” 程束被他惹得有些痒,握着他臂膀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锁紧:“我又不像你,那么鲁莽。” 乌涂尔笑了笑,也不和他打机锋,又是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发冠全全拆了,也不心疼的扔在了地上。程束骂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一出?”乌涂尔说:“风月书上啊。” “居然还看?”程束头发散了:“我不是都收走了么?” “那都是外物。”乌涂尔附身亲上去,好久之后才说:“我记在脑子里,都是和殿下的。” 程束恨得他不行,也跟着上去咬他。却不料被人偷袭,隔着衣料都让他心惊肉跳,他更是咬牙切齿:“你别仗着自个儿受了点小伤就胡作非为,真当我是什么好人么?” 乌涂尔却不理他,照旧做着,跟他说:“我不晓得殿下有多坏,殿下不如使出来瞧瞧。” 程束呼吸一窒,下一刻就反客为主,不能让乌涂尔全占了便宜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长明灯一直亮着,乌涂尔眼眶中的泪都快流干了,更不知道是因为些什么。 什么思念,什么爱意,都融在骨血中,再不分离。 两个人都散着头发,程束看他,看他眼中神情餍足,又忍不住凑上前去。 乌涂尔却说:“早知道就不招惹你,这下伤口又要沾水,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程束小心翼翼道:“这次我帮你,不叫你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