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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小圆子就匆忙骑着马回了德胜门外,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和叔叔道别,想了整整一天他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京城了,因为只要留在京城,载钺都能把他掘地三尺找出来,唯有远离才能安生。 “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多说了,但上海路途遥远,你一个人能行吗?”耿祥很为侄子担忧,这孩子怀了孕,还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他实在放心不下。 “现在才一个多月,还好,我坐船过去也很快的,到了那边白老板他们会关照我的,我不是一个人,而且洋人在那边有租界,太平军也打不过来,到是比其他地方安全。”小圆子边说边收拾东西,他打算马上雇车去天津码头,从那里坐船到上海,去投奔白渲夫妇。 “到了那边记得写信过来,好让我知道你平安无事,至于辅国公那边我会守口如瓶的。”他道,甚至动了想和侄子一同去上海的念头,但他们二人突然离开,反而更容易惹人注意,尤其是大哥那边三天两头还在唠叨侄女和侄女婿的事儿,他要是不盯着点儿怕是会闹出事来! “您放心吧,我和孩子都会平安的,还请您多照顾着这边了!”小圆子说着,就把简单的行囊收拾好了,然而心中还是不免记挂着载钺,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当下孩子更重要,这仿佛就是他的使命一般。他甚至甘于冒着会和对方永远分开的风险,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耿圆走后的第二天下午,载钺才发现事情不对,他立马叫来了小金询问,才知道小圆子请假回家了,于是他又派人去耿家寻,但耿家人却一无所知。 在房里来回踱步的他想到了小圆子估计是因为不想打胎才跑掉的,顿时又后悔起来,但让对方生下来却有一堆麻烦事需要解决,毕竟周围总要有几个伺候的人,若是下人们多嘴,他的颜面就丢光了,甚至比二姐和人私奔的传言还要多,人们一定乐此不疲的口口相传。 晚上,他就叫来了老于,让对方派人四处打听,若是找到人,立马带回来,其他事情都好商量。 在混乱和期盼中,辅国公度过了难熬的三天,但是依然没有带回一点儿消息,因为没有可心的人伺候,晚上又得一个人睡觉,他的头疼病又开始时而发作,小金就成了出气筒,不光要帮着收拾残局,还得打扫房间,为此人做饭。 虽然嘴上不说,但小金明白应该是耿圆和辅国公之间有了矛盾,所以逃跑了,而且还逃到了京城之外,因皇族不能擅自离京四十里,所以没办法出京寻找,所以才总是大发雷霆! 这天晚上,小金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正郁闷的坐在台阶上叹气,朴把总就过来问情况了。 “又骂人了?”他低声问,妻子已经把小圆子离开京城的事告诉了自己,他头两天就知道了,但却保持了沉默,反正无论如何他都站在耿圆一边,肯定又是那位做了错事。 “可不是,这几天就没有一天不发火的,谁让我笨手笨脚呢,要是小圆子还在就好了,唉~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小金叹道,虽然有时候他也挺烦辅国公的,可还是记得此人从前的好,一心一意的伺候,更何况人家不是得病了么,他又怎么能总和病人生气? “我觉得小圆子以后会回来的,或许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毕竟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都会厌倦的。”朴敏秀道,他并不相信耿圆舍得抛下所爱的人永不回来。 “但愿他早点儿回来,我就能解脱了!”小金苦笑,却也猜不出人家离开的真正原因。 几天之后,小圆子坐的船才驶入了上海码头,他没有耽误就在码头找了一辆马车按照书信上的地址寻了过去。 来到了法国租界附近的一条街上,在街口就看到了白记裁缝铺,这家店就是白渲和格格开的,专门卖绣品,订做成衣。 铺子上下一共三层楼,一楼做生意,楼上二层居住,相对于京城的四合院来说,这房子并不大,反而显得有些狭窄。 小圆子给了车钱,就拿着行李走进了铺子,刚好看到晓葵在铺子里忙着招呼客人,将客人送出门后才发现站在旁边的来客。 “圆子~你怎么过来了?”她很吃惊,却又有点儿高兴! “嗯,我来投奔你们,夫人和白先生呢?”小圆子有些不好意思,但除了他们二人之外,他也想不出能投靠谁了。 “先生出去办事儿了,夫人在楼上,你快上楼歇着吧……张妈,带客人上楼见夫人。”晓葵对楼上喊道,她现在走不开,店里只有她一个人。 耿圆跟着老妈子步上楼梯,来到了宽敞的二楼客厅,素澜正坐在阳台前喝茶,看到他到来,很是吃惊! “圆子,怎么是你啊!”她立马起身迎接,拉着他坐了下来。 张妈很有眼力价的去泡茶,准备点心去了,屋里只剩下二人坐着谈话。 小圆子这才将事情细细道来,满腹的委屈也只有向格格倾诉了。 听到弟弟又干了傻事儿,她不由得叹气:“你什么也别想了……在我们这儿养着,刚好我也怀了,咱们前后脚儿生孩子。”说完还摸了摸她已经隆起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往后麻烦你们了,若是住不下,我别找地方租房子也是可以的。”他道,这次出来,他带上了所有的盘缠,包括载钺给的三千两银子,和自己多年来积攒下的七百两,钱是肯定不发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