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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瑾的鼻头有点酸酸的,他知道昨夜,一定是让林老头十分担心了。 这么想着,他又开口道了一次歉。 回应他的,是林老头的一记冷哼和一枚白眼。 林言赶紧打圆场,他先是好言安抚了自家亲爹,接着又转头去看沈奕瑾,对他笑了笑,语气温柔道:“你昏迷了整整一夜,现在醒来,可会觉得饿,想吃点什么?” 沈奕瑾正生着病,加之身上十分酸痛难受,其实没有多少胃口,但他已经一夜滴水未进,之前在山上又耗费了那么多体力,腹中早已空空,□□了,所以尽管没有胃口,他也还是说了几道菜名出来。 他说的都是些清淡的,他觉得自己能吃得下的,说完后,又向林言道了谢。 林言蹲下身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脸上扬着一抹微笑,温柔道:“你就是我的弟弟,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无需跟我道谢的。” 沈奕瑾心里感动,开口喊了一声:“林大哥。” 林言听了,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些,他捏了捏沈奕瑾的脸,含笑道:“好了,我去给你做些吃食,小瑾你再睡一会吧。” 沈奕瑾虽然难受,但并没有睡意,他偏头往外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施南钺的身影,以为他是昨夜为了救自己又受伤了,便担忧问道:“林大哥,施南钺呢,他可有受伤?” 他还记得昨夜自己已然绝望时,施南钺忽然如神人般从天而降,站在他的面前保护了他,一人面对三头狼也丝毫不胆怯,他记得施南钺对他笑了,还告诉他别怕,但再往后,便没了记忆,他昏过去了,所以不知道施南钺有没有受伤,又是如何带他下了山。 林言正要回答,林老头却先他一步哼了一声,一脸不喜的说道:“他好着呢,一点事都没有,你顾着自己就好了。” 林老头还在生气呢,他也认为沈奕瑾会被山贼绑去,是受了施南钺牵连的,否则无缘无故,那些山贼绑沈奕瑾做什么呢? 听到施南钺没事,沈奕瑾暗暗松了口气,他看得出林老头正在气头上,于是便识趣的没有开口替施南钺辩解,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 见沈奕瑾没有替施南钺说话,还乖乖闭眼休息了,林老头这才满意了一点,脸上的表情也稍微好了一些。 低下头头收拾药箱,收拾好后,林老头就站起了身,他偏过头对一旁的林言交代道:“你在这里照顾沈家小子,我回去拿药,这小子病的厉害,我带的药丸起不了多少作用。” 林言明白地点了点头,然后往沈奕瑾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又睡了过去,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的,我会好好照顾小瑾的。” 林老头点头“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重新入睡的沈奕瑾,然后才放心离开。 走出房间,林老头一抬头,便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施南钺,眯了眯眼,林老头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昨夜他就让施南钺离开,不要再回来了。 并没有在意林老头的态度,施南钺上前了一步,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担忧道:“林大夫,沈兄弟他可还好?” 昨夜他将沈奕瑾从山上带回来的时候,沈奕瑾浑身滚烫,还在神志不清的说胡话,连呼吸都在变得微弱,他很是着急,担心了一整夜。 林老头没好气道:“他好的很,你可以离开了。” 施南钺却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道:“我还不能离开。” 闻言,林老头瞪他,脸上带着怒色,冷冷道:“难不成你还想继续留下?” 施南钺颔首,道:“是,我要留下。” 施南钺抬眸,直直望进了林老头的双眼,继续说道:“我知道林大夫是怪我连累了沈兄弟,但倘若真是如此,即便我离开了,他们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沈兄弟还是处在危险之中,如此一来,我就更不能离开了,此事因我而起,理所当然,我要负起责任,在问题解决前,我不会离开这里,沈兄弟也由我保护。” 顿了顿,施南钺又郑重承诺道:“昨日之事,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林老头并不为所动,他抬头看着他,目光冷冽而犀利:“你连身份都藏着掖着,又凭什么保证?” 闻言,施南钺抿着唇,和林老头对视了一会,看清对方眼中仿若洞察一切的神情后,终于不再掩饰,一时之间,他周身的气势徒然发生了变化。 施南钺的目光仍是看着林老头,片刻后,他微微弯腰,朝林老头拱了拱手,沉声道:“我以定远将军的名义起誓,绝对不会再让沈兄弟陷入第二次麻烦,这样,您可能够放心?” 他原先隐藏身份,是为了泄露行踪,如今倘若沈奕瑾真是被他牵连,那么他的行踪定然已经暴露,再隐瞒身份,便没必要了。 林老头听到了这话,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看他,并没有多少惊讶,他本就隐约猜到施南钺是官府中人,事实也不出他所料,只是他没想到,施南钺会是那战功赫赫的定远将军罢了。 施南钺也看向林老头,他看着林老头的神色,应该是已经不再反对自己留下了,便道:“林大夫,我的身份,请您暂时别告诉其他人。” 纵然可能已经暴露行踪,但他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白了他一眼,林老头道:“老头我不是个嘴碎的,不过沈奕瑾是个好孩子,你是可以告诉他的,你且自己想吧。”说完,他朝施南钺伸出手,淡淡道:“你的旧伤还未痊愈,昨夜又运了功,把手拿来,我给你号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