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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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得到从永寿宫的一个钉子传来的话, 索额图才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串联起来，这钮祜禄贵妃的野心也大了。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句：今日贵妃甚乐。索额图就猜到了一二，之前他是没往这方面想, 可如今一想就能猜出八九不离十。 既能少一个身份相当年纪相近的小阿哥争宠，又能让太子失了少许的圣心, 真是好谋算！ 索额图冷笑，如今不让你得到教训，什么猫猫狗狗都想往太子的身上下手了。 索额图顺着僖嫔特意留出来的细节开始查钮祜禄氏贵妃的错处,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查了个一清二楚。 索额图虽然觉得有些过于顺利，可到底这些事都是真的，便准备呈给皇上。 这日刚刚下朝, 索额图就随康熙到了乾清宫书房，将查出来的这些事都交了上去。 整个书房寂静无声，索额图也不发一言。 康熙看完之后，被这几张纸中描述的贵妃钮祜禄氏震惊了，在他心里，钮祜禄氏不过是个有些小任性的女子，不失可怜可爱。 若是之前与康熙说，钮祜禄氏不仅在后宫谋害皇嗣，还导致自己的第二任皇后孝昭去世，他只觉得是个笑话。 可如今这纸上写的一清二楚，甚至这钱太医康熙还记得这人因为失职离开了太医院，当年也给孝昭病情最严重的那段时间诊过脉，康熙只能接受自己看错了人。 “这钱太医等人在何处，将他带进宫，朕要亲自审问。”康熙对着索额图道。 “这些证人都还在微臣的庄子上。”说着索额图就将地址说了出来。 康熙示意梁九功去找人，才对着索额图道，“你去看看太子吧！” “是，微臣告退。” 知道索额图进宫，僖嫔十分兴奋，她知道自己的谋算将要成真，日后不必担心会被钮祜禄氏推出去当替罪羊。 这时候再想起钮祜禄氏高高在上的样子，僖嫔不由得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若不是自己的容貌已毁，何必依靠他人，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脸上还若隐若现的疤痕，僖嫔眼中露出一抹苦涩。 …… 索额图走后，康熙又让人核对这些事是否为真，这宫里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 实在觉得在乾清宫带着无趣，康熙准备去后宫走一走，不知怎的，直接就走到了启祥宫。 今年又是选秀之年，康熙有正值壮年，后宫里肯定得挑选几个秀女入宫，不过那些高官之女康熙肯定是不会挑选了。 而惠妃已经递过话来，她想要给自己的儿子挑选一个样样出挑的福晋，这部分布尔和已经交给了惠妃去做。 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惠妃一定会尽职尽责，这一点布尔和还不担心，只是还有一事一直都放在布尔和心上，整个后宫的宫女太监也是时候再排查一番了。 之前启祥宫突然出现的熏香给布尔和敲响了警钟，只是如何开口，还是得与康熙道个清楚。 康熙来的时候，布尔和刚刚把这几件事一件件的列个清楚，正准备等下次与康熙见面的时候说与他听，就听到了宫人的禀报。 这可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布尔和的眼前一亮，给康熙请安过后就开始说起来。 “皇上，如今马上就要到终选了，前几日长春宫还来人了，惠妃姐姐早就想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是谁了。” 说到这件事康熙愣了愣，这些日子后宫的事闹的，他早就把这件事忘了，“朕已经将人选列好了，从中挑选一个就是，等明日朕就把名册给惠妃送过去。” 布尔和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臣妾也能放下点心来，说实话妾看着惠妃姐姐给大阿哥选福晋，还不知道日后胤祦的福晋该如何挑选呢！” 康熙笑了笑，阿哥们的婚事也是施恩的好名头，他也不会允许妃子阿哥们自己挑选福晋，毕竟有些家族太过显赫。 见康熙没有说话，布尔和也不以为意，“皇上，今年小选入宫的宫女都可用了，臣妾想给启祥宫换一换新面貌，臣妾宫里有几个都快过了花期了。” 听了布尔和的话，康熙有些怀疑布尔和已经知道了最近宫里发生的事，他盯着布尔和的眼睛，见布尔和坦然得看着自己才移开了视线。 “你的启祥宫里自己好好挑一挑，让李嬷嬷帮衬一下，说起来别的宫里也该换一批人了。” 康熙的话让布尔和心情愉悦，“是啊，都是些老人，总该见一见新鲜面孔不是，这次选秀皇上可也要好好选几个美人呢！” 布尔和眼波流转，表现出了几分风情。 “是啊，朕面前的不就是一个永远也新鲜的美人吗？”说着康熙一把抱起布尔和，往床边走去。 夜色深沉，鸳鸯相伴，迷蒙晕眩之前，一夜缠绵。 这日起，整个后宫里除了诸位主子的贴身人，其他人都一个个换了遍，可众人却不能说不是。 毕竟康熙是以积福，愿后宫少幽怨的名义放走适龄的宫女，还是梁九功亲自一个宫一个宫的送人，如何找借口呢？ 钮祜禄氏在永寿宫里看着自己宫里一个个被带走的宫女，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看着身边梁九功带来的宫人，钮祜禄氏面无表情，她可不相信只有自己被换的一人不剩，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这些宫人虽然面上都是恭恭敬敬的，可自己想要出宫去，却总是若有若无的阻止，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想自己骗自己也不可能了。 钮祜禄氏端庄的坐在永寿宫的书房内，等着该来的人。 从天明等到天黑，贴身伺候的宫女换了好几回茶，也摆了几次膳，钮祜禄氏也一动不动的等着。 终于听到外面的响鞭声，钮祜禄氏才站了起来，自己等的人终于来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保持着蹲礼似乎持续了一盏茶时间，才听到了这人的声音，“起来吧。” 康熙上前，坐到了刚刚钮祜禄氏坐着的位置，“贵妃坐吧，朕想同你说说话。” 钮祜禄氏面上带着微笑，“皇上想要说起哪一方面呢？”刚刚一听到康熙的说话声，她就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了。 真是不甘心呐！她想做的事仅仅开了个头，没有离间成太子与皇上之间的感情，也还没能让佟佳氏一族与赫舍里氏一族反目成仇，更没有等着自己的儿子长大。 看着眼前大清的君主，这人的手里握着自己的性命！ 第86章 康熙看着眼前这个女…… 康熙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是万分没有想到，钮祜禄氏背后做了这么多事。 孝昭的去世与她有关, 当时她还没有名正言顺的成为自己的妃子。 而之后钮祜禄氏的所作所为一点也没有暴露出她的狠心，要不是在佟妃流产之事上，她时隔多年又一次做了手脚, 恐怕还不会被人发觉她的真面目。 “就先说一说你的姐姐吧！”康熙感到些许索然无味，要不是实在不知道有人会这么狠心, 他都想离开永寿宫了。 钮祜禄氏的瞳孔一缩，万万没想到竟然连当年的事都被查出来了, 可这是不能承认的，她强笑道, “皇上怎么想起来姐姐了？” 康熙盯着钮祜禄氏的眼睛，一直到她禁不住挪开视线才道, “朕见了钱太医，他那儿有当年孝昭的脉案。” 钮祜禄氏听到这里有些不自然, 可她自信自己当年给下的药没有人能查的出来。 “皇上这是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呢？” “好一个听不懂啊！”康熙见钮祜禄氏不到黄河心不死，实在是失望极了。 “你大概是不知道, 钱太医祖上就是前朝太医，家学渊源, 当年你姐姐也是看在这份上还收揽的他，这几年他也已经从祖传的医书上找到了蹊跷之处，你说, 他发现了什么？” 康熙每说一句，钮祜禄氏的心就更加沉入谷底，等到听到康熙的问话, 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颤了一颤。 “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在戏耍臣妾？”钮祜禄氏感受到那如刀锋一般割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终于冷静了下来。 “臣妾不认为当年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臣妾入宫本来您与家族商议之后，就是为了伺候您，可是姐姐不允许，您又把我抛之脑后，怎么就不允许我为自己筹谋？” 钮祜禄氏理直气壮的看着康熙，当年她也不是没有半分姐妹之情的，可谁让永寿宫的宫人当自己是个笑柄，身为皇后的姐姐又不为自己做主呢？ 既然是她孝昭皇后不顾姐妹之情，自己又何必收手？ “你真的是疯了！”康熙觉得眼前的钮祜禄氏实在让人觉得陌生，也可能是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她。 “臣妾哪里说错了？是姐姐她对不起我！”钮祜禄氏看着康熙，“更何况当年家族与您让我入宫，不就是存着让我代替姐姐的想法吗？” 何必现在做出这副样子，后面的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来，可她的眼睛里却明明白白的显露出来。 康熙觉得十分荒谬，孝昭自从入宫以来，一直秉持着作为妃妾的本分，就算是成为皇后之后也没有半分张扬，很是让人放心。 就算是为了这几点，康熙都不会有让钮祜禄氏代替孝昭的想法，不过是当年正是灭三藩，需要钮祜禄家出力的时候，钮祜禄氏入宫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钮祜禄家出兵出力，而康熙给钮祜禄氏一个孩子 。 真相其实比钮祜禄氏想的更加不堪，只是如今康熙要面子，不好说出曾经用过自己的‘卖身钱’。 “那佟妃呢？佟妃腹中的孩子又是哪里对不起你了？”康熙转移了话题。 “那就只能怪那个孩子来的时候不对，寻的额娘没福气了。”钮祜禄氏一脸的漠然。 康熙听到这里只觉得钮祜禄氏已经歪了心性，剩下的话不必问了，康熙已经知道了这人的答案，若不是为了皇家名誉，他是真想让她立刻暴毙。 “你日后就在永寿宫里呆着吧！胤誐朕会给他寻个妥帖人抚养。”康熙站了起来，只觉得无话可说，甩袖而去了。 随着永寿宫的大门渐渐关闭，钮祜禄氏才慢慢滑跪了下来，她紧紧抱着自己，只觉得整个宫里冷极了，也静极了。 曾经有没有后悔过呢？入宫之后做的每一个决定，自己绝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 终于要开始复选了，秀女们早已在宫里等候多时，不论是正值壮年的皇上还是需要选福晋格格的大阿哥，都是很好的选择。 而这次复选，布尔和与惠妃都到场了，康熙也在进行到一刻钟的时候来了。 这时候，正好到了伊尔根觉罗氏，这位是康熙给的名册里着重标记的，是大阿哥的热门人选。 惠妃当然也知道此事，只是她对这个人选不太满意，伊尔根觉罗氏的父亲是尚书科尔坤，虽然是高官之女，可她家的能人只有科尔坤一个，兄弟也不争气，惠妃实在担心这家不能给胤禔带来大的利益。 可是这个人已经是康熙给的名册上条件最好的了，惠妃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捏着鼻子应了。 听到唱名声的时候，布尔和看了看这位未来的大福晋，长着一张满月似的脸，行为举止也十分端庄。 布尔和有些囧，在布尔和的印象里，康熙给自己的几个儿子选福晋好像都是这一个模板，端庄大气的最好。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惠妃已经叫伊尔根觉罗氏问话了，似乎还比较满意。 布尔和听了几句，无非就是在家常做什么，读什么书这类的话。 刚刚已经有好几个这样说了，怎么就没有一个说自己喜欢骑射跑马的呢？布尔和有些遗憾。 不过那是未来的大福晋，自己以后找儿媳妇可得注意这一点，可能是没有什么就稀罕什么，布尔和自己不怎么会骑射，她就十分喜欢骑射好的女子。 伊尔根觉罗氏不出意料留了牌子，之后还有几个家世好的秀女也留了牌子，都是要给宗室赐婚的。 而康熙也亏待不了他，他没有选高官之女，而是挑选了几个汉军旗出身的秀女，还有一个满军镶黄旗的关佳氏，都长的各有千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美。 选秀结束后，后宫里少了一些人也清净了不少，之前一直压在私下的流言也冒了出来。 贵妃钮祜禄氏忽然惹恼了皇上被禁足宫中，宫外的钮祜禄家还没有入宫求情这是一桩；承乾宫的佟妃娘娘病体虚弱，需要静养也是一件；最让人侧目的却是皇上要给胤誐找个养母。 皇十二子胤誐现在还没有过两周岁生辰，若能从现在开始养着是一定能养熟的，许多人激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