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 第82节
刺探上司,以下犯上。 锦衣校尉离开后,沈蕴玉又在案后坐了片刻,手中的卷宗被他翻来覆去的看,却一个字儿都没进脑子。 且再等会儿——挂灯他就要去吗?石清莲已连着好些时日未曾挂过灯了,只准石清莲放他鸽子,不准他让石清莲等着? 他之前没来得及想这么多,现下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儿,石清莲几日不见他,便出了一个顾公子,若不是他上门去拜访,说不准还要出什么张公子李公子王公子呢。 他不去找石清莲,石清莲就不找他,现在石清莲找他了,他就非要马上去吗? 且再晾她片刻。 沈蕴玉觉得晾够了,才放下手中卷宗。 沈蕴玉在案后端坐片刻,起身,走向北典府司外的时候,那校尉还跪着——十五鞭还没打完呢。 沈蕴玉出了北典府司的门,习惯性的溜檐走瓦,在寂静的月光下前行,现下还没到子时,京城摊贩还热闹着,沈蕴玉从屋檐上走过,偶尔向下瞥一眼万家灯火。 他以前身处北典府司时,觉得那些犯了法,被他们追捕,但还会往家中扑的人很蠢,明知道北典府司的人在家附近蹲守,回去就是一个死,却还是要往回跑,仿佛魂魄被切割了一半,压在了那平平无奇的家门里,哪怕是死,也要去走一遭。 直到现在,他好似能理解一些了。 这万家灯火里,也有他的一盏了。 沈蕴玉便跑的更快了些,秋风追不上他,只能吹起他的衣袍,他途径某条街巷时,正巧看见一个货郎挑着扁担离开。 一股熟悉的桂花糕的味道直冲沈蕴玉的鼻腔。 沈蕴玉身子竟比脑子快,他从房檐上翻下来,落到了那小贩面前,小贩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飞鱼服惊了一瞬,但在看到那张如玉面庞时又回过神来了,他还记得这位大人呢,出手好大方。 瞧见了这位大人,他立马放下扁担,手脚很快的夹出来三块桂花糕放好,包起来,递给这位大人。 沈蕴玉瞥了他一眼,丢下一粒碎银子,然后拎着桂花糕翻上了墙沿。 桂花糕还是温热的,他便跑的更快了些,他怕放冷。 他跑到石家听雨阁的时候,石清莲还趴在窗口上等呢。 秋日风凉,她也不嫌冷,裹了一层小薄纱,便趴在窗口往外看,月光映在她脸上,她那双桃花眼里像是藏着万千星辰般。 沈蕴玉自远处而来时未曾隐匿身形,所以石清莲能眼睁睁的瞧着那一抹红踏月而来。 她一时欣喜,把两扇窗户推到最大,又退后些,只在窗口里望着他。 沈蕴玉如同灵巧的飞鹰一般翻身入房,一点动静都没传来,他进来的时候,还没忘抬手将两扇窗户关上。 秋风寒凉,他的袍子也是冰冷的,可他一落入到屋内,石清莲便凑过来钻到了他怀里,小猫儿一样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上,她脸上的软肉都被挤的变形。 沈蕴玉伸手一抱她, 就抱到了个软软热热的小身子,直接将他胸膛都给塞满了,他抱着石清莲舍不得撒手,而石清莲在他怀里蹭了两下,突然盯着他的胸口问:“你买桂花糕啦?” 他怕桂花糕凉了,就塞到胸口处了,现在那桂花糕还温热的呢。 沈蕴玉便从胸口处把桂花糕拿出来,递给石清莲。 上一次他送的桂花糕都干了,石清莲日日塞在枕头底下,也没吃,这倒是第一次尝,入口软糯甜香,口齿生津。 她自己吃了两口,揪下来一块去喂沈蕴玉,沈蕴玉不想吃这些,他只想吃石清莲,石清莲吃桂花糕,他就低下头去舔石清莲的唇瓣。 “这个更甜。”沈蕴玉低头问她,说:“我能尝这个吗?” 石清莲被他作弄的两眼都跟着泛水光,只拿手推他,道:“不准胡来。” 沈蕴玉便真的不胡来了,他只抱着她,让他坐在他腿上吃桂花糕,在她吃的时候,用下颌蹭她的额角,问她:“你家人回来之后,有没有提过我?” 今日在京中这一闹,明日起来,他们俩的风流韵事便要传遍整个京城了,石清莲虽说是二嫁女,但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来的,石家的名声还是要的,也不知道石大夫人是何想法。 石清莲只摇头:“我回来之后都没见我大嫂嫂。” 她一想到当时她在房檐上,大嫂嫂在下面晕过去的画面,就觉得头皮发麻,尴尬的十个脚指头都在鞋履里面抓成一团。 沈蕴玉一只手抓着她的发丝把玩,只道:“待我处理完假铜币的案子,就上门来提亲。” 虽说他名声不大好,但好歹后宅干净,手上也有银钱,在朝中虽然算不上是大权在握,但也不是能被人轻易欺压的官职,将石清莲给他,石家人应也不会不同意。 石清莲睨了他一眼,把嘴里的桂花糕咽下去,然后从他怀里坐起来,坐到床榻的另一头,捋了捋她的发鬓,端出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眼睛也不看沈蕴玉,只把下颌抬起来,一脸骄蛮道:“我还未曾同意呢。” 沈蕴玉见不得她这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他瞧见了,就想把这只小狗崽子掀翻,掀的四脚朝天,捏那软乎乎的白肚皮。 “不同意?”沈蕴玉长臂一揽,就把她抱在怀里,伸 手去捏她腰侧的痒肉,一边捏一边问:“吃了我的桂花糕,翻脸就不认人,嗯?” 石清莲被他捏的浑身发痒,笑声骤然爆发起来,她在他怀里腾挪翻身,但是都躲不过他那铁钳一般的手,她被沈蕴玉痒的眼泪都要翻出来了,往他怀里一倒,一边把眼泪蹭到他的肩膀上,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不要再痒我了,我要生气了。” 她这张脸笑颜如花,比天上的月亮还亮半分,就算说自己要生气,也半点唬不住人。 沈蕴玉松了些手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问她:“嫁不嫁?” 石清莲不回答他,只凑过去,咬上他的脖颈,报复似的留下了一个小牙印,她的脸埋在他的脖颈上,看不见他的神情,石清莲在他脖颈间默了两息,然后才道:“你只能娶我一个,不纳妾,没通房的。” 沈蕴玉抱着她,与她靠在床榻的床柱上,道:“自然。” 就如同他不能接受石清莲心里有一丝一毫的别人一样,他自己也不能接受自己心里有别人,他这人独占欲向来旺盛,是他的,就都要是他的,不是他的,他半分都不沾染。 石清莲窝在他怀里,又道:“家里的银钱都要给我,若是你变心了,要将所有银子都赔给我。” 她跟江逾白绝情之后,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江逾白库房掏了。 “贪心鬼。”沈蕴玉的手抚着她的发丝,享受这夜色下与小娇娇说话的时辰,他闭着眼,道:“都是你的。” 他要给,就把所有的都给出去,一腔真心,满腹欢喜,全部身家,一口气都送到石清莲的怀里。 石清莲还不放心,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转啊转,道:“那若是日后你变心了,不认今天的话,还不肯把银钱都给我,怎么办?” 沈蕴玉抬眸,琉璃色的眼眸里映着石清莲的脸,他还是平日里那副神色,没什么表情波动,只安静地望着她,在片刻后,沈蕴玉从他的腰后百宝袋里拔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带着刀鞘,他将匕首拔出,里面的刀刃是黑绿色的,一看就带有剧毒。 “这把匕首送给你。”沈蕴玉道:“若有一日,沈某叛心,石三姑娘一刀捅死沈某便是。”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里闪着泠泠的光,贪婪 且真挚的望着他的姑娘。 在没有遇上石清莲之前,他没有爱人的心,他是行走在人间的恶鬼,是没有来生的杀孽,直到有一日,有一朵莲花于仙人指尖而落,坠于他的袍上。 他爱这朵莲。 那就与她来沉沦,来放纵,来永不分离,来死上一遭,来用一把刀,贯穿血肉,至死方休。 如果他叛心,那此刻的沈蕴玉,希望那时的石清莲,能一刀捅死叛心的沈蕴玉。 石清莲能感受到他语句内的认真,她接过他手中的刀,沉默了片刻,只道:“那你要待我好些。” 她已受过一次伤,她不是不怕,只是沈蕴玉的怀抱太温暖,她贪心的不想放开,就再一次扑向了火焰。 她想要温暖,哪怕会引火烧身。 石清莲想了想,又把自己塞进沈蕴玉的怀里,贴着他肩头道:“我也待你好些。” 管旁人如何想,她与沈蕴玉两人互相珍视便够了。 沈蕴玉的呼吸重了两分。 小娇娇现在就躺在他怀里,他想动手,石清莲自然不会躲避,只是他舍不得。 他想先办婚事,不办婚事,就在石清莲的阁内胡来,他觉得委屈石清莲。 当□□退去,重新涌上来的是爱怜与珍视,越喜欢越放肆,越爱反而越克制,得不到的时候胡乱发疯,真要被他得到了,他又要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 爱这一个字,每一笔勾下,都会带来各种奇妙的变化,让人惊叹不已。 石清莲只贴着他胸口听他的心跳。 两人呼吸间,连月光都温柔了很多。 正是月色沉醉的时候,石清莲的阁内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沈蕴玉先睁开眼眸,他拍了拍石清莲的背,石清莲才刚撑起身,便听见厢房外响起了石大夫人的声音。 石大夫人辗转反侧了一夜,实在是忍不住睡不着,哪怕已经快到亥时,但她还是提着裙子来找了石清莲,在厢房外道:“今日之事,嫂嫂有话跟你说,你给嫂嫂开门。” 石清莲一惊,左右瞧了瞧,直接把沈蕴玉往她床下推。 沈蕴玉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堂堂指挥使,也拗不过他家的小狗狗,只能随着她的心意钻进了 床底下。 幸而床下不脏,没有灰尘之类的,否则沈蕴玉爬出去,非得咬她两口出气不可。 待到沈蕴玉藏好,石清莲才去给石大夫人开门。 因着沈蕴玉还在呢,为了安他的心,也怕她嫂嫂一开口就说什么“不同意这门婚事”“沈蕴玉不是好人”的话,所以石清莲一开门,便掷地有声的道:“嫂嫂,今日之事我已与我二哥哥说过了,沈蕴玉马上要来我们家提亲了,你不必再劝我了,我想好了。” 石家大夫人站在门外,看见石清莲这样掷地有声的讲话,张着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叹了口气,道:“你非要嫁他,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有一件事,嫂嫂必须告知你。” “什么?”石清莲挑眉道。 “就是嫂嫂以前听人说啊,那沈蕴玉早些年和人结仇,被人拐过去关起来过,传言说,抓他的那些人为了报复他,把他给——” 石大夫人比划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石清莲没看明白,不由得问道:“把他给怎么了?” 石大夫人痛心疾首道:“把他给阉了啊!清莲啊,你再好好想想吧!”! 第65章 江大人发疯 石清莲僵在原地。 这这这什么话! 石大夫人的担忧简直要凝成实质,每一个字都打在石清莲的心上,石清莲听的两眼发昏,赶忙打断石大夫人的话。 “大嫂嫂,外面的流言蜚语,都不可听信!”石清莲只得劝道:“你不要听他们胡说。” 石大夫人反而比石清莲更笃定,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得话,信的十分真,苦口婆心的劝:“你且听嫂嫂一句劝吧,沈蕴玉二十有六了,这等年岁,竟一个妻妾都没有,定是有点什么毛病在身上的,嫂嫂打听的人绝对靠谱,定不是空穴来风!” 石清莲都不敢想象榻下的沈蕴玉是什么脸色了,她只赶紧道:“嫂嫂,你——” 石大夫人比她还急,跺着脚说:“你年岁轻,连个孩子都没有,你与他在一起,日后夜夜独守空房,你可受得了?” 石清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