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第1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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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瑞.张扬.金宜福.孙有良.陈舜和王恂.钟琪.梁娅等几个坐了一桌,看到序瑜带着季泽修过来,钟琪还朝爱立使了个眼色。 然而爱立有什么办法? 梁娅年纪最长,对章序瑜和小李的事,也知道一点,率先笑道:“这就是序瑜的对象了吧?我以前还想着,序瑜这么优秀的女同志,能说会写的,长得又标致,以后可得找个什么样的对象,今天看到这位同志,我都不得不夸序瑜有眼光。” 章序瑜微微笑道:“谢谢梁姐夸奖,”然后给两边介绍道:“这位是我对象季泽修同志,这位是我们制造科的梁姐,这是王恂同志.工艺科的余钟琪.机保部的孙有良.陈舜,”顿了一下,又介绍道:“保卫科的张扬同志和李柏瑞同志,平日里和我来往也比较多。” 从头到尾,序瑜表现的都优雅得体.落落大方,季泽修想,当初自己妈妈看中序瑜,大概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吧! 季泽修很快把想法压了下去,热情地和大家挨个握手,“幸会幸会!” 最后和李柏瑞握手的时候,俩个男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只一眼,双方都明了了对方的意图。 一个势在必得,一个虎视眈眈。 钟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轻轻拉了一下爱立的手,示意爱立看过去,爱立心里都不觉怦怦跳,后退两步,和钟琪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惊心动魄,爱立心里直叹气,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替谁紧张? 不成想,李柏瑞尚没有动静,张扬倒先按捺不住了,“我都不知道章同志有对象了,什么时候的事啊?季同志和章同志是怎么认识的啊?” 季泽修似乎没听出来张扬话里的刺,面上仍旧极有礼貌地笑道:“我们是去年订的婚,家里长辈是故旧,觉得我们俩个性格合适。”顿了一下又道:“我听序瑜说,单位里的同事们对她的工作一直都很支持,没想到今天在爱立和铎匀的婚宴上,见到了这么多同事,等以后我和序瑜结婚的时候,也欢迎大家来喝一杯喜酒。” 这话张扬可不接,最后这朵牡丹花落入谁家,还不一定,搞不好他兄弟就有这运气呢! 梁娅看着这些小辈暗地里拉踩,心里都有些好笑,适时地接话道:“那可太好了,序瑜,等定了日子,一定要通知我们啊!”序瑜面上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梁姐,一定,一定!” 这时候王恂收到了钟琪的暗示,站起来道:“爱立,这边我看大家都撤了,那我们也走了,回头单位再见。” 爱立忙应道:“哎,好,好!感谢大家今天过来捧场。” 一桌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和爱立夫妻俩道别。 等出了饭店,张扬没忍住“呸”了一声,不屑地道:“装模作样的,当谁不知道他是章同志的对象一样?不就是仗着个好出身,不然不定还不如我呢!” 李柏瑞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肩膀,“你怎么了?人家又没有得罪你,和我们打招呼的时候,不是客气得很吗?” “他当然客气,他那是宣誓主权呢!在章同志跟前,他当然不介意对人客气一点,好显摆显摆他的风度和涵养,呸,狗屁,等哪天你看章同志不在,他又是一副什么嘴脸?” 李柏瑞摇头道:“不至于。”他托雷大年打听过季泽修,市长的第一秘书,青年才俊.政界新星,而且单冲他在序瑜家出事以后,并没有和序瑜解除婚约,也能看出他的品行和对序瑜的真心。 如果真输给这样的人,李柏瑞是心服口服的。 前头的梁娅也和王恂道:“哎呦,我刚看他们俩人唇枪舌剑的,都有点想笑,年轻人就是有这个劲儿,等回头真成家过起了日子,是不是感觉和谁过都差不多?” 王恂笑道:“梁姐,你那是得偿所愿,才说这话,要是结婚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那可是一辈子的意难平,年轻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姑娘,你愿意挤着头往她跟前钻,就是以后老了想起来,心里都觉得美得很。” 梁娅笑道:“王恂,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想法。” 俩人正说笑着,忽然被一位中年女同志拦住了路,“哎,你好,请问国棉一厂的沈爱立同志,今天是在这边办婚宴吗?” 梁娅正准备点头,旁边的王恂忽然抢话道:“是,但是婚宴已经结束了,你看我们都出来了,你是有什么事找沈同志吗?要不要我们帮忙传个口信?” 朱子衿一听这话就愣了,“人已经走了吗?”她那天回去以后,越想越不甘心,明明只要沈爱立这边松口,她弟弟就不会被追加刑罚,挣扎了两天,决定再找沈爱立商量一下,这回她没有空着手来,而是买了厚厚的礼品,直接去沈爱立家里。 没想到,她敲了半天门,都没人来开门,问了她家左右邻居才知道,今天沈爱立结婚,在国营饭店办喜酒,她想着这礼趁着今日送出去正好。 但是具体的是国营几饭店,邻居们也不清楚,朱子衿只好一家一家的找,赶到国营二饭店来的时候,就见这边很多人从饭店里出来,有那么几个她看着还觉得面熟。 立即就上前打听,却听到已经散席了!且听这位同志的意思,沈爱立已经走了? 朱子衿不过是懵了一瞬,和王恂道谢以后,仍旧朝里头走,想着既然是婚宴,新人走了,总该还有家属在收尾。 梁娅这才出声问王恂道:“怎么了?你认识?” 王恂轻声道:“是程厂长的爱人,看样子是为朱自健的事来的。” “这就是程厂长的爱人啊?就是她把她弟弟惯成了那个样子,在车间和保卫部都不干好事儿,她现在还有脸来给朱自健求情?”梁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问王恂道:“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帮忙?” 王恂笑道:“不用,刚刚咱们走的时候,樊铎匀不是和一位男同志在聊天吗?那位是公安局的江局长,有公安在,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梁娅问他怎么知道的? “先前食堂中毒那事,我不也倒了回霉,在医院的时候,江局长来查过案。” 梁娅没吱声,心里却嘀咕,没想到爱立不声不响的,家里还有一点人脉和背景。朱自健这回是踢到铁板上了。 这时候,江珩也正在和樊铎匀说朱自健和马鑫朵的事,“案子目前已经明了了,朱自健坦白先前和爱立有矛盾,想着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吃个哑巴亏,没想到中间被李柏瑞发现了蹊跷,告诉了沈爱立。” 樊铎匀又问道:“那这药是从哪来的?是他自己购买的,还是说谁赠送的?”即便朱自健供认不讳,樊铎匀也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有些不解,朱自健即便和爱立有矛盾,也只是不大不小的摩擦,至于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吗? 他深怕这里头还另外有人掺和了。 显然江珩也想到了这一层,和铎匀道:“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荒谬,是他觉得爱立得到领导的信任,又是上报纸,又是被邀请去青市参加梳棉机的试制,心生妒忌,于是想给爱立一个教训,据他自己所说,并不是想动真格,只是想着吓唬吓唬人,给爱立一个教训。” 樊铎匀听后,直觉得脊背发凉,他不过是一时心生嫉妒,就拿这种事来吓唬人? “珩哥,会追加几年?” 江珩正准备回答,就见一位女同志急匆匆地往里头走,到门口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手上的东西掉了下来,江珩眼疾手快地给她接住了。 女同志连忙感谢,又仔细地打量了他和樊铎匀一眼,开口问道:“同志,请问你们是沈爱立的亲戚吗?” 江珩看了眼樊铎匀,樊铎匀往前站了一步道:“我是,请问同志你找沈爱立有什么事儿?” 朱子衿见果然是沈家的亲属,不由松了口气,“同志,我找沈爱立有急事,还麻烦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樊铎匀并不曾见过眼前的人,斟酌着问道:“不知这位同志,怎么称呼?” “朱子衿。” 原来是朱自健的姐姐,樊铎匀客气地回道:“很抱歉,恕我无法奉告,朱同志有什么话,不妨告诉我,回头我告诉爱立也是一样的,我是她的爱人。”他并不愿意让眼前的人,在这一天影响了爱立的心情。 朱子衿正要开口,樊铎匀又道:“如果是为朱自健同志的事,朱同志你就不必麻烦了,据我所知,朱自健同志对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供认不讳。” 朱子衿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樊铎匀,嗫嚅道:“你……你听谁说的?怎么会呢?”按她弟弟的性格,怎么会这样轻易地就认了下来呢?他明明知道,她们会给他想办法的啊? 爱立正在里头和序瑜俩个收拾剩下的酒水.糖果之类的,不意看到门口的朱子衿,见铎匀像是把人稳住了,就没有过来,序瑜也发现了,轻声道:“你别去,我看铎匀能应付的过来。” 一旁的季泽修道:“我过去看看吧!”说着,就朝樊铎匀走过去。 爱立有点懵,问序瑜道:“季泽修知道是什么事吗?”序瑜淡淡地道:“我没和他说,但是他这人脑子好使,看铎匀的脸色,大概就知道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你不用管他。” 爱立又问道:“那他今天见小李?”序瑜有些好笑地道:“谁知道他想什么,搞不好想和人交个朋友呢!他的心思,一般我是猜不准的。” 是猜不准,还是不愿意费心思去猜?爱立没有问序瑜,只是和她道:“你不要有什么压力,要是实在觉得不合适,咱们就算了。前头肯定还有和我小姐妹情投意合的人在等着。”序瑜抬头望了她一眼,笑道:“没事,我心里头有数,再处处看吧,他对我算用心。爱立,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这种性格的人,能找个这样的就很好。” 想了一下,序瑜才说出了心底话,“他自小接受的是和我一样的教育,接触的是一样的环境,我们能够理解彼此的一些选择和行为。我也不用担心哪句话会伤害到他的自尊,也不用想着事事要和他解释,其实我觉得,单从性格和家庭环境来说,我们确实很合适。” 唯一的一点不足,是他们一开始认识的方式是“父母之命”,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对上季泽修,都有一种自己被赶鸭子上架的心理。 或许说,她认识的季泽修太没有破绽了,她从来见到的都是他冷静自持.温和有礼的一面,即便是他知道她先前对李柏瑞的一点心思,也没有说出什么不符合他形象的话,他们俩人之间,像是始终隔着一层东西。 有时候,章序瑜都很好奇,会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们才会摘下彼此脸上的面具? 爱立听完以后,和她道:“那既然这样,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序瑜,等农历二月初二,咱们一起去剪头发好不好?”序瑜笑道:“怎么忽然会有这个提议?” 爱立心想,因为到了五月,剪头发都得排长队,此时只和她道:“剪去三千烦恼丝,换个心态生活!”序瑜以为她只是说稍微剪短一点,“行,那我也去稍微剪一点。” 没想到爱立接着却说出了“小胡兰头”这个发型。序瑜当她是一时心血来潮,并没有当回事儿。这时候倒听前头吵了起来,不由抬头看过去。 爱立也听见了,朱子衿的情绪,似乎忽然有些许激动。序瑜轻声和爱立道:“到底是程立明的爱人,怕是不好在这儿让她没脸,免得回头给你穿小鞋。” 爱立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去看看吧!” 朱子衿听说弟弟认了下来,先前为了弟弟而忍耐下来的怒气,此时统统都涌了出来,指着樊铎匀道:“是沈爱立先得罪的自健,让他险些没了工作,我们自健不过是想吓唬她一下,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做,你们怎么就这么狠心,非要置人于死地?” 沈爱立走过来,刚好听到了这一截话,有些不明白地问道:“什么叫吓唬一下,他是口头吓唬我,没有付诸行动?还是没有把药交给人,没有指定了让谁下在我的饭菜里?” 缓了口气,沈爱立又问道:“至于你说的,是我害他没了工作,请问他为了为难我,而指使值班工人故意毁坏厂里的机械,是我授意的吗?” 爱立都觉得她的思路很搞笑,“朱同志,明明是你们姐弟俩仗势欺人,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人,在你嘴里,怎么就变成我黑心肝,非要不给人生路了?” 朱子衿冷笑道:“牙尖嘴利,你当我拿你一点办法没有?”接连在沈爱立这里吃闭门羹,让她心里本来就不快,现在又听说她弟弟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朱子衿现在可是一点顾忌都没有了,憋着一口气想给沈爱立一点颜色瞧瞧。 爱立摇摇头,心平气和地道:“怎么会?您爱人不还是副厂长兼总工程师吗?怎么会拿我一点办法没有?先前朱自健在单位里作威作福,不也是凭皆的这一点吗?” 爱立说出这句话来,就做好了离职的准备,她想,搞不好她妈妈没到宜县棉纺厂去,她先过去了! 第228章 二更合一 朱子衿深深地望了沈爱立一眼,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同志就是拼着工作不要,也要给她弟弟一个教训,枉她觉得只要多来两趟,沈爱立就会松口。 竟然都是白做功夫了。 有些恼羞成怒地开口道:“既然沈同志下了这样大的决心,也不在乎自己的什么前程.什么工作的,我也没有必要再多说。行吧,咱们就走着瞧吧!”沈爱立还是太嫩了些,以为在徐坤明跟前混了个脸熟,老程就拿她没办法了吗?先前自己并不屑于,让老程给她使绊子,但是她既然这样头硬,也就别怪旁人不客气了。 爱立毫不示弱地道了一句:“恭候!” 从朱自健陷害.诬赖小李偷盗的时候,她就觉得程立明不是个好的,朱自健在厂里肆无忌惮地干坏事,他竟然一点都不管,那个时候她就想过冲到程立明办公室,指责他纵容包庇亲眷在厂里为虎作伥。 所以,现在对上朱子衿这一副嘴脸,沈爱立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就是有些遗憾这个时候没有个录音机,不然这要是录下来,放在厂里的广播站播报一下,她就不信程立明不从副厂长的位置上滚下来,光是一个“违规违纪”都把他扣得死死的。 朱子衿冷笑了一下,就准备走。不想被刚才接住她东西的男同志拦住道:“朱子衿同志请留步,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长江珩,鉴于你刚才的言行,我有理由怀疑你作为犯罪分子朱自健的家属,恐吓.威胁案件受害者,请你跟我到就近的派出所走一趟。” 朱子衿脑子“嗡嗡”的,只听到了“公安局副局长”几个字,后面他再说什么,她完全就没有听清,有些疑惑地望着面前的男同志,“什么……什么意思?” 江珩又强调了一遍,“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我只是和沈爱立说几句气话,也不行吗?” 江珩公事公办地道:“请你配合,跟我到就近的派出所走一趟。”江珩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见朱子衿不挪步,让樊铎匀到就近的派出所请两位公安过来办案。 他今天穿的是便装,怕强制执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来。 季泽修忙道:“樊铎,这边还要你看着,我去一趟吧!” 朱子衿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她不过是一时气愤,朝沈爱立撂下了几句狠话,这也不行吗? 朱子衿望着沈爱立,嘴巴微微张了一下,心里正在挣扎着要不要让沈爱立帮她说句话,她这回要是被公安带走,回头怕是会影响丈夫的工作。 但是一对上沈爱立平静.明亮的眼睛,立时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她的自尊心,朱子衿瞬时就打消了让沈爱立帮忙求情的念头。 很快,季泽修就带了两位公安同志过来,把朱子衿带走了,江珩走之前和爱立道:“这件事,我们稍后也会向你们单位反应,你不用担心。” 江珩又和季泽修握了握手,表示感谢。 等人都走了,序瑜和爱立道:“我看这回,不是程立明把你赶走,搞不好是我小姐妹把程立明拉下台了。”序瑜想想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事情竟然就能这么巧,都不用请证人过去,江局长就是现成的人证,但是光江珩一个人证肯定是不够的。序瑜看了眼季泽修道,问他道:“泽修,要是有需要,你方不方便帮忙去做个证?”她怕他会有别的方面的顾虑,如过他不方便的话,也好让爱立另作准备。 季泽修笑道:“当然可以。”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如果他忌讳的话,刚才就不会站到樊铎匀旁边来。序瑜忽然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没有再看他,转过头和爱立道:“这事,过两天厂里肯定就会知道,你也别急,今天可是你和铎匀办喜酒的日子,别给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 爱立点头,和序瑜道:“幸好刚才让我妈陪着奶奶和姑姑先回去了,不然她们又要操心我的事。”序瑜担心今天朱子衿的来访,会影响到爱立的心情,试图转移话题道:“爱立,这枚蝴蝶胸针真好看,谁送的啊?铎匀还是多美姐姐?”她以前从来没在爱立那见过这个东西。 爱立笑道:“是小姨,年前去申城的时候,她拿给我的,”又指了指头上的珠花道:“这个是奶奶送我的,我妈妈说刚好挺搭的,就一起戴了。”序瑜左右看了看,夸道:“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