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暧昧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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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棠音温婉地笑着,从包里拿出两管口红:“婆婆,喜欢哪个颜色?” 老太太终于被转移注意力。 这凭空而降的鸳鸯谱,宋棠音原本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下午忙完,在工作室葛优瘫的时候,微信收到新的好友申请:【你好,我是温逐青。】 宋棠音纳闷一秒,点了通过。 正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对面利落地发来语音:“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个地址,把簪子还你。” 直截了当,公事公办,但毋庸置疑地低醇悦耳。 宋棠音压制住生理性的血液沸腾,冷静敲字:【不用麻烦了。】 【您在哪个医院?我自己去取。】 她这种小事,不值得耽误人家白衣天使救死扶伤。 温逐青半点没客套,扔过来一个定位,江城大学附属医院。 【谢谢。】 【我电话,158xxxxxxxx。】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繁忙,每个字都像从指缝里挤出来的。 宋棠音撇撇嘴,回复:【好。】 秋雨细细绵绵,轻刷着出租车玻璃,内侧氤氲起来的雾气看得人昏昏沉沉。必经路段修地铁堵车,宋棠音眯了一觉,才到医院。 她自己带了把雨伞,把温逐青借的黑色大雨伞护在怀中。 白天门诊热闹,病人和医护络绎不绝,大家看上去都很忙,宋棠音还是过于显眼,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找了个低调的角落打电话。 那边好一阵嘟声后才接通:“你好,找温老师吗?” 对面是个陌生男孩子,宋棠音迟疑了下,嗓音压得温和乖巧一些:“我找他有点事情。” 那边几个人窸窸窣窣,隐约传来商量的声音: “不会又是患者家属吧?” “也可能是之前的患者。” “早说让他弄两个号,他嫌麻烦,一天天的不安生。” “也就他跟个佛似的,被骚扰也不生气。” “人家那叫清心寡欲,好吗?” “那我挂了?” “挂了挂了。” “直接挂会不会不礼貌……” 宋棠音从对面的叽叽喳喳里整合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帮人应该把她当成见色起意的患者家属了,看来温逐青平时没少被骚扰。 怪她刚刚说话太温柔了? 宋棠音抬手看表,都快到晚饭时间了。 打工人的时间也很宝贵,速战速决回工作室吃外卖加班才是正道,于是清了清嗓子,换成一副不好惹的腔调,一字一顿: “打扰一下,能不能听我说完?” 对面瞬间安静下来。 宋棠音粗着嗓子继续说:“我不是患者家属,对你们温老师也没有非分之想。我跟他约好了见面,所以他现在人在哪儿?” “抱歉,刚在病房处理点事情。”熟悉的嗓音带些许急促,和不易察觉的笑意,“你去外科楼大厅等我,马上过来。” 宋棠音想起自己刚刚那母夜叉语气,凶巴巴的架势,顿觉冷风嗖嗖地从后背撩过。 第3章 宋棠音去问了导医台护士,才找到外科楼入口。 这边比门诊安静许多,只有偶尔路过的人和器材车,宋棠音找了个角落,把雨伞立在旁边,抚裙坐下。 她今天穿的素色旗袍没有过多装饰,几乎和周围雪白的墙面融为一体,但温逐青从住院部走过来时,还是一眼看见了她。 那个浑身白到发光的女孩。 如果不是外婆昨晚拉着他讲了一箩筐话,全是关于她,他依旧不敢相信这是六年前他认识过的小姑娘。出落得如此……温逐青想了想,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 似乎太久的等待让她眼神有些失焦,看见他时,杏仁般圆润的眸子变得格外明亮。 她伸手要拿雨伞还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温逐青坐到她右侧,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打开手里拎着的盒饭。 盖子掀开时没一丝热气,米饭好像也结了块,宋棠音不太确定地问:“这是……午饭吗?” “嗯。”男人毫不在意地吃了口,像是想起来什么,把勺子放到盒饭盖子上,手伸进白大褂领内,从衬衫胸口的兜里掏出一个用丝绢包裹的小东西,递给她,“抱歉,事有点多,耽误你时间了。” 发簪用丝绢包得一丝不苟,宋棠音垂下眸,指尖微微发热。 虽然等得心焦,但没法对一个五点才吃午饭的人有任何怨言了。 那晚在寿宴上见他,西装革履,每根头发丝都精致,此刻却浑身散发着匆忙和凌乱的气息。 但他的忙乱和她见过的其他人不一样,他依旧可以坐在这里不疾不徐地吃饭,心平气和地跟她讲话,哪怕接下来可能面对的,是更加生死攸关的场面。 他还是和七年前一样,清醒睿智,客观冷静,不会让自己的状态影响到别人。 他的个性没怎么变,是她曾经想象中三十来岁的温逐青该有的样子。 但二十五岁的宋棠音,已经和十八岁毫不相干。 她收回打量的目光,正要起身离开,旁边的人忽然又开口:“这些年过得好吗?” 语气很随意,眼神却认真地落在她脸上。 宋棠音怔了怔,把小腿重新放回椅子下:“我以为你没认出来。” “一开始没认出来。”温逐青把青椒夹到盒盖上,“也不是。” 顿了顿,他唇角浅浅上勾,“是没想到你会回国。” “哦。”宋棠音眼睛望着前方,尽量不和他对视,“过得挺好的,我爸要回国,就跟他回来了。” “习惯吗?”他问。 宋棠音迟疑了下,才说:“现在习惯了。” “温老师呢?”她转头看他,“你过得好不好?” “如你所见。”男人收回目光,唇畔笑意未减,却没再问什么,只是低头吃饭。 宋棠音说工作室还要忙,跟他道了别。 她以为自从七年前他的不辞而别后,两个人本就浅薄的缘分彻底就断了。 十八岁的她尚且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可现在即便这个人站在面前,她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 无论是喜欢,还是怨恨。 做设计的人都习惯加班,就算不在工作室,回家也有画不完的图。 宋棠音工作室这帮人性格都挺好,因为热爱,忙一点也没什么怨言。 毕竟宋棠音是个好老板,宁愿自己吃糠咽菜,也不克扣员工薪水。 “让你联系的体检预约搞定了吗?”宋棠音问助理小林。 “定下来了,下周二在附院体检中心,早上八点半开始,我会通知大家准时去的。”小林翻阅着ipad上的list说,“不过老板,供应商又来催尾款了,说最多能给半个月时间,但卓耀那边我探了探口风,好像没有短期内结款的意思……” 宋棠音皱皱眉:“合同上写的多久结款?” 小林一脸为难:“老板你忘了,当初咱们为了签这个大单,答应他们交货一年内结款就成。现在账上就剩四万多,只能等投资到账了。” 宋棠音整个人软软地陷在椅子里,抬手扶额:“蓝天控股那边怎么说?” “说是三个工作日内给结果,我还没问。” 宋棠音拿手机看了看日期,今天正好是第三天,略烦躁地眯起眼:“快去问。” 小林往门口走了走,又回头。 宋棠音扬眉:“还有什么事?” “万一,我是说万一。”小林小心翼翼地说,“蓝天那边成不了的话,我觉得全员体检能缓缓,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宋棠音沉默了几秒,摆摆手:“出去吧,问问蓝天控股,再联系别的甲方有没有能结款的,能收多少是多少。” 小林低眉顺眼:“哎。” 出去之前,听到宋棠音果决的命令:“通知他们下周二体检。” 凌晨一点,有人酣眠,也有人彻夜难眠。舞池晃动的光影和身体,交织出夜晚独有的曲调。 宋棠音只套了件香槟色无袖长裙,坐在吧台前喝酒。 试图搭讪的几个男人都被她的漠视而劝退,只有阮舒蹦完一支曲,披头散发地坐到她旁边,勾住她肩膀要了杯酒。 “今天有点儿丧啊,怎么了?” 宋棠音叹着气,没说话,端着小酒杯一饮而尽。 阮舒啧啧舌:“工作室没钱了?” 宋棠音软软地瞪她一眼。 阮舒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往她杯子里倒酒:“多大点事儿啊,要我说,你就是自讨苦吃。回家跟你爸撒个娇,他还不乐呵呵给你送钱?” 宋棠音抿着度数极高的烈酒,眯了眯眼:“不能找他。” “你啊你,就是活得太别扭了。”阮舒仰头长叹一声,“养父也是爹,多少人亲爹还不如你养父呢,你跟他分那么清干嘛?我看人家也没指望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