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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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一切巧合发生的太突然，让辻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躺在有些硬的床板上，戴上耳机，听起了孔以亦选定的曲子bymyside。 “nowjustnowiknowthati'mhappy 现在，就是现在，我知道自己很开心 causeyou'reherewithme 因为你和我在一起 youjustyouiswhatireallyneed 你，只有你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andalltheotherthoughtsmeannothingtome 而其它一切的想法对我来说都没有丝毫意义” 曲子非常的轻柔，taka和野田洋次郎的声音交替着，一高一低两个音色在这首过于温柔的曲子里倒也触发了特别的化学反应。极致温柔的曲调下歌词却又是充满着遗憾和挽留。 “是一首情歌吗...” 想到孔以亦在学校里完美优等生的样子，在宴会上耀眼又游刃有余的样子，在床上霸道强势的样子，她到底还隐藏着多少自己没有看到的一面呢？而她，又会以怎么样的一面来演绎这首遗憾的情歌？难道她这样的人也会有遗憾吗？是谁可以让孔以亦心生遗憾？ 慢慢耳机里的音乐声听不见了，辻菫思绪渐渐被这个充满着神秘却也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完美学姐所占据。 “我在想什么啊。”辻菫用力摇了摇头，想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这首歌上。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辻菫打开手机，微信来消息了。 叶音把乐队里的人拉进了一个群组，往里面扔了一个自己最爱用的chiikawa表情包。 叶音--明天不要忘了来排练哦。 钟禹--ok 钟禹几乎是秒回，辻菫也连忙回了一句好的。 刚想放下手机，叶音给辻菫私聊了一句--今天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压力？ 辻菫心中一暖，自己和叶音很有默契，一直都没有提起两人在酒店里的那一次情事，每天就像寻常朋友一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学姐学长都很厉害，我要努力才行，争取不拖他们的后腿。 叶音回复的很快--小堇你当然没问题啦，你要变得自信起来，毕竟你可是我的关门弟子，哼哼。 辻菫--那我更要努力，可不能给叶老师丢脸~ --不早啦，要睡觉了，明天还有早自习，老师也早点休息。 叶音--晚安.jpg 辻菫退出自己和叶音的聊天框，摘下耳机，将手机放在了枕头下面，试着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枕头下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辻菫迷迷糊糊睁开眼，点开了消息界面，是孔以亦回复了群里的消息，只有一个简单的“嗯。” 看了眼时间，1点53分。 “她都不睡觉的吗？”终究好奇心还是抵挡不过席卷而来的困意，辻菫又睡了过去。 今天是排练的第二天，由于轮到辻菫值日，于是耽误了快半个小时辻菫才匆匆忙忙赶到了音乐教室。 辻菫刚进教室，钟禹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在面前的笔记本上修改。孔以亦在一张课桌前安静地写着什么。 早冬的白天很短，这时候刚刚过6点，窗外已经接近全黑了，教室内明晃晃的白炽灯轻柔而下，静静地映照在她柔和精致的半边侧靥，透出一种安详恬静的美。这样一张精致完美的五官，任谁看了都会怦然心动的吧...辻菫一时有些不忍破坏这像油画一般美丽的场景。 钟禹率先看到了进门的辻菫，笑着站起了身。 “你来啦，我把bymyside重新编了一下曲，你也来看看，你键盘是先进还是后面再进，还有人声之后的bridge怎么编排更好。” “啊好，对不起啊禹哥，孔学姐，今天班上值日耽误了...” 钟禹大咧咧地挥了下手，表示没事，并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刚写好的谱子拿到了辻菫面前。 孔以亦只是看了眼进来的辻菫，没有说什么，又低下头，继续写着自己的东西。 钟禹是个彻彻底底的音乐狂，仿佛他的世界除了吉他，任何事情都要排到第二位，他编写的谱子倒也是符合他整个人的气质，虽然低调，但是充满了技巧，典型的学院派，甚至还贴心的重新编排了和声。 拿着谱子看了一会儿，辻菫走到合成器前，试着按照钟禹的编曲弹了一遍，期间钟禹还忍不住拿起了自己的吉他合奏了起来。 按道理来说，钟禹的编曲可以说是非常的标整，辻菫想不出别的词语来形容，拿来高中的艺术节舞台表演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但辻菫总感觉有些奇怪，这首曲子，形式上的表达要大过情感的表达吗？ “怎么样，阿堇。”钟禹演奏完便迫不及待问起了辻菫的意见。 “禹哥的编曲很专业。”辻菫开口。 “我猜你肯定要说但是了。”叶音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三杯热奶茶。 辻菫见叶音手中提着东西，便默契地走过去，叶音也是直接将奶茶递给了她，孔以亦看着两人抬了抬眼。 “这可是我专门给你们定的奶茶哦，哪去找我这么贴心的老师。” 辻菫从包装袋一杯杯拿出还热乎的奶茶，递给了钟禹和孔以亦，孔以亦没有伸手接，辻菫只好放到了她的课桌上。 钟禹此时的注意力完全被叶音方才的话语吸引，他有些着急，忙问道；“但是什么？我的编曲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禹哥你的编曲当然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很完美很专业，但是我觉得有些过于完美了......” “过于完美？这是什么问题？”钟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首歌我昨天晚上听了很多遍，我觉得整首歌给我的感觉就是慢慢讲述着一个相爱却又不得不失去的故事，也就是爱而不得。” 叶音走到辻菫面前，把奶茶插上了吸管，递到了她手中。 “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也不太清楚什么是爱而不得，但是我从歌词里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挽留，遗憾，最后是释然的感情变化。” 辻菫喝了一口奶茶，很暖，很甜。 “所以我觉得这首歌不能编的太满，就好像礼品商店里的琉璃鸟，看起来很完美，很精致，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里面是空的，所以我觉得或许把重心放到情感的表达里会更好一点。” 叶音很惊喜，辻菫这番话可以说是说出了她的心声，不由得向辻菫竖了个大拇指。 孔以亦听完辻菫的话脊背一僵，握笔的手紧到有些颤抖。 “情感的表达？”钟禹还是有些困惑。 叶音也贴心的解释了起来；“lessismore.你试着少加入那些系统的公式，想想这首歌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嗯嗯，还是叶老师专业，一下就说到了重点。”辻菫笑着看向了叶音。 钟禹陷入了沉默，从小学习吉他的他一直接受的是最专业的系统性教育，他也早早被伯克利音乐学院录取，一直被称赞包围的他突然遭受到这样的打击，他还需要时间来消化。 “今天我有些不舒服，先解散吧，不好意思，各位。”一直没发声的孔以亦站了起来。 叶音担忧地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孔以亦，“以亦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谢谢，不用了，昨天没休息好而已。” “好吧。”见孔以亦坚持，叶音也没有追问下去，“那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是周末，学校会锁门，需要排练的话可以来我家里，我家里设备什么的都挺全的，你们排练应该没问题。” “好。”孔以亦简单回复了一句，便推门走了出去，一口未动的奶茶也被孤零零留在了桌上。 --校门北200米，给你10分钟。 是孔以亦的短信，这是上次宴会之后，孔以亦第一次联系辻菫。 辻菫匆忙给叶音道了别，10分钟的时间还是比较紧，终于在第9分20秒，辻菫喘着气，跑到了孔以亦的车前。 敲了敲后车窗的玻璃，孔以亦的声音从后座传来，“进来吧。” 车里还是上次熟悉的气味，很暖和，却莫名的压抑。 孔以亦整个人不复在学校里游刃有余的样子，整个人有些说不出的疲惫。 辻菫端正坐好，她不知道今天这位大小姐又会有怎样的突发奇想。 左肩突然传来了重量，孔以亦将头靠到了辻菫的肩膀上。 辻菫这才近距离观察到，未着粉黛的孔以亦有些发青的眼眶，以及红红的眼角，想起她在群里接近凌晨2点才回复的信息，应该是没有睡好吧。 “让我靠一会儿。” “嗯好。” 车子没有目的地匀速行驶在道路之中，感受到身旁人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辻菫知道，孔以亦睡着了。 时间过了多久？30分钟？还是一个小时？辻菫只觉得自己肩膀从刚开始的酸疼，到现在已经渐渐酥麻到有些失去了知觉，但是她还是没有移动，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吵醒浅眠的公主。 “你为什么这么乖。”孔以亦的声音有些轻不可闻，甚至让辻菫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学姐说过，我什么都要听学姐的。”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孔以亦抬起头，带着自己也不清楚的期待的盯着辻菫。 辻菫疯狂的思考着自己要说出怎么样的话语才能让眼前之人满意。 “学姐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人了。” “是吗？”孔以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又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掏出一张卡，递给了辻菫。 “拿着吧，这段时间好好练琴，契约还在，随时找你。” 孔以亦的声音恢复到了日常波澜不惊的样子，突然的变化让辻菫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接过卡，轻道了声谢。 “你回去吧。”说完，孔以亦便闭上了双眼，将头靠到了后座，不再言语。 辻菫说了声再见，便下了车，寒风的刺激让她快要失去直觉的左肩又有了真实的感觉。 “呼...”呼出的气瞬间凝结成了白雾又立马散去。 我好像一直在对着你撒谎呢，学姐。